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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之路3(撒雅)

他走回房屋内时,有些垂头丧气的。因此根本没有看到克劳迪娅·莱德,再说即便在平时,他也是对她视而不见的。
然而他的后母先开口了,“孩子,阿布。”
阿布罗狄刚刚看到一圈深红色的裙边。
他稍稍仰起头,逐渐打量到她整体的外貌。
认识这个女人的十来年里,阿布罗狄一直特别恨她。他深恨这个女人在领着一个比他整整大过六岁的儿子闯入宙地亚克堡时,却仍然比自己那业已离去的母亲年轻;尤其恨她的寿命要超出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父亲好久,以至于健康的延续到现在,而且还不知道要延续到什么时候。小时候他把这个女人的年轻和长期以来平安无事引为咄咄怪事,成年之后,便只剩下怨恨以及对这怨恨习以为常的心态。
他一直满有把握的想,也许比起她怨恨他的程度来讲,他算是客气的了。
实际克劳迪娅拥有最最普遍的贵妇的特点:仪表端庄、举止高雅,虽然人到中年,身材仍然保持得很好,尤如一根高贵的芦苇。
她又说道,“听说,昨天,您在您哥哥的生日时,独自和月亮散步了?”
阿布罗狄拖长音调答道,“是——的——,夫人。”他一直这么叫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微微皱起灰色的蛾眉,然而立刻就微笑了,“啊,孩子,是这样,我特意给您留着蛋糕。一会儿我让他们给您送过去。哦,您今天不出门吧。”
他向她欠身,仅仅是为了表达一下面对女士,绅士们常有的风度,“不知道,夫人。”然后转身走了。
剩下克劳迪娅独自站在那儿,仰头怔望他拾级而上的背影。
她又一次紧紧拧起眉头。过了一会儿,她喊,“撒加……噢,这孩子。喂,纱织、纱织……”她依次推开几扇房门,不免有些焦躁,“纱织,你这丫头死到哪儿去了?”
这时阿布罗狄悄然无声的溜进楼上的大书房。因为在宙地亚克堡里,每一个家庭成员都拥有属于他自己的小书房,他满以为除非极为少见的特殊情况,这里一定不会有人打扰到他。
他屹立在高大的乌木书橱的阴影里,懊恼的四顾。
后来他百无聊赖的登上梯子,在那里随便翻阅一些积满灰尘的大书。
他忽然听到有人讲话,“是阿布吗?”
阿布罗狄吃惊不小,定了定神,一边俯望到就在斜对面的沙发里,撒加抬起头。
他随即站起来,向这边踱过来。
阿布罗狄一直俯望着他。他冷冰冰的说道,“请您……别过来。”
撒加不理会他,径直走到木梯下,仰起头,“啊,午安,阿布。”
阿布罗狄缘梯走下来,“午安,撒加。”他向门口踱去。
撒加说道,“这么急着要走吗?哦,是我打扰了你吗,那么请你随便啦。还是我先告辞好了。”
阿布罗狄站住脚,转过身。
撒加向他伸出手,“请尽管坐下来好了,我有好多话想和阿布谈一谈呢。但是一直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阿布罗狄垂着眼皮,懒洋洋的说道,“呃,少爷精力充沛啊。”
撒加微笑了一下。
两人相对坐在沙发的两头。
阿布罗狄无聊的仰头四顾。
撒加则凝望着他,他看到他这个别扭的弟弟在不觉中用脚打着节拍,就不禁露出原宥的一笑。在他握着双手,低下头略一沉吟时,想起他那个双胞胎的弟弟加隆·查明。当他们十五岁时,母亲克劳迪娅带着撒加嫁入宙地亚克堡,而加隆却被查明家族执意留在斯力奥堡。当然,他们是遗腹子,多年来根本没有关于父亲的任何印像。也正因为如此,查明家族才更加不肯让克劳迪娅把两兄弟全部带走么。
就在他坐在这位莱德家的弟弟面前时,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加隆。
他觉得在有的时候,阿布罗狄和加隆倒是有那么一些共同之处。比如……他的尖锐以及那只正在不安分的打着节拍的脚。
撒加抬起头,喊,“阿布……”
阿布罗狄没有好生气的问,“什么?”
撒加说道,“是这样,我……很爱你。所以在同时,也非常希望得到你的回报。你懂我的意思吗?记得爸爸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是兄弟……”
谁知道阿布罗狄立刻暴跳如雷,嚷,“别给我提到爸爸!你无耻!他不是你的爸爸!你这个无耻的闯入者!”他骤然平静下来,仍不免气喘吁吁。
撒加不说话了。他望了阿布罗狄一会儿,低下头。
阿布罗狄连连冷笑,“怎么了?撒加、少爷,您的耐心以及博大的胸怀仅限于此吗!真可笑,哼,笑死人了!我这儿还等着呢。”他“唿”地站起来。
撒加抬起头,“请坐下来,阿布。”
阿布罗狄冲他嚷,“我凭什么听您的!”他正要走开,却看见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纱织探身进来,朝这边张望,“噢,阿布少爷,我在哪里都找不到您,原来您在这里。太太让我送这个给您。”她端着银制的托盘走过来,“噢,撒加少爷也在这里。”她低下头,向两人行礼。
撒加向她点点头。
纱织放下托盘,退出去了。
原来是克劳迪娅提到的蛋糕以及一份精美的茶点。
阿布罗狄说道,“呶,您母亲特意准备的东西,正好,留给您这位好孩子慢慢享用吧。我告辞了。”
撒加站起来,拦住他,“阿布,你看到了吧,在这个家,没有人把你当成外人,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当然,我理解你总是感到不开心的原因。可是、可是……我们是一家人……”
阿布罗狄说道,“您讲完了吧,谢谢……”他向撒加欠身,弄得撒加不知所措。接下来这家伙猛地抬起头,恢复平常骄横的模样,“撒加,您不觉得您也应该向我道谢吗?因为我有够耐心的听完了您伟大至极的谬论。”他抬手阻止撒加发话,“所以您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也不用多做什么。总之,我讨厌您、讨厌您的母亲,因为你们,也讨厌这个家。这下您总该相信、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吧。好的,您知道这太好了,一锤定音。再见。”他转身走了。
撒加颓然坐下来,他怔怔望着那份茶点。
蛋糕经过重新加工,鲜亮的奶油冒着热气,至于那些用以装饰的花纹上面涂抹了绚丽的色泽,使人只是看一眼,就会立即引发食欲。
撒加叹着气,他拿起手边的一本书,一面随意翻看着,一面品尝本来留给阿布罗狄的精妙茶点。
那时阿布罗狄刚刚走到螺旋楼梯前,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踱过长长的走廊,看到小女仆跪在那里擦洗宽大的露台。
她来来回回的劳作着,一面轻轻喘吁。有一会儿,她停下来,略略直起身子,用手背拂拭鬓角。
阿布罗狄大步走上去,一面嘻嘻哈哈的说道,“哟,我可爱的小女仆,怎么样,您感觉还好吧。呃,让我猜猜,失去那个虚情假意的护身符,您倍感轻松!让我瞧瞧,您干得真是又快又好!”他倚靠在铜质的栏杆上,歪着头,瞧着她。
纱织站起来,“请您不要太过份了,阿布少爷。”
阿布罗狄肆无忌惮的“切”了一声,“好好干啊,别担心,少爷还会嘉奖您的。请相信,他精力十足,用来对付您这种小妞,那是绰绰有余。”
纱织通红了脸,她噙着屈辱的泪水,蓝灰色的秀眸微微颤动着,索性大声说道,“阿布少爷,请您走开吧!您真是让人厌烦啊!难道您自己一点儿也不觉得可耻吗。哼,您以为您还是什么少爷吗?您知道全家人都是看在撒加少爷的面子上,才这么容忍着您!捉弄一个女仆,算什么本事啊。您为什么不自己来体验一下我们的生活呢?您是没有胆量吧。既然什么也不会,就该老老实实的做个听话的好少爷,不要给撒加少爷丢脸了。”
阿布罗狄敛住笑容。
纱织低下头,正准备跪下来,继续工作,却不防被阿布罗狄一把夺去抹布。
女孩嚷,“您干什么,求求您不要再添乱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吃了一惊。
阿布罗狄一声不吭的跪在她的面前,而且开始来来回回的擦洗地板。
他挺刮的白色长裤和水蓝色的发丝从一道道水渍上拂过。
纱织跟着他快速挪动的身影,走来走去,一面不安的喊,“喂……喂!”
渐渐的,她坦然下来,忍不住调侃一下他,“嗯,做得不错,不愧是少爷。加油啊,阿布少爷!”
阿布罗狄站起来,把抹布朝她一扔,差点儿覆在她的脸上。他转身走了。
纱织连忙接住抹布,稍许一愣,立即冲他的背影喊,“喂,干得不错,少爷!希望以后继续努力哟!”女孩启开粉唇,轻轻笑着。
她突然听到克劳迪娅的尖叫,浑身一震,连忙循声奔过去。
原来就是她刚刚离开不久的大书房。
那里已经聚集了男仆们和女仆们。大家都垂手侍立,战战兢兢。
纱织站在最边上,靠门的位置,悄悄向里面张望。
有人领着阿布罗狄走进来。
克劳迪娅厉声吼,“阿布罗狄,您都做了些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否则的话我把您送到京城的监狱,判您绞刑!”
一直沉默的坐在一边的撒加仰起头,“妈妈,这不关阿布的事……”他要站起来,却因为不支没有能够办到。
女仆小心翼翼扶住他的胳臂。
克劳迪娅转过身,“撒加,你……噢,我要疯了……”她捂住脸孔,又揉乱了鬓角的卷发。
阿布罗狄走进人群,轻飘飘的问,“怎么了?”
克劳迪娅放下手臂,死死盯着阿布罗狄。她的脸孔毫无血色,嘶哑的声音就像是暗夜的风吹打枯枝那样,“他……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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