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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发】妖精娃娃1 (米罗X纱织)

授权转载,作者:天舞流星。

架空向,西方奇幻背景。



在冬天,米洛斯夜晚的风如同米洛斯武士的剑一样锋利,所以这个时节晚上出门的人不多。“圣域”小酒馆的生意冷清,只有三位明显是在旅行中的客人围着壁炉颇有兴趣地看着调酒师花式繁杂的表演。 
三人之中唯一的女性是一位年轻的女士,穿着式样简单的黑色衣裙,举止端庄得恰到好处。她旁边的白袍法师初显老态,大概有五十多岁,满脸风霜之色,神态和善有礼又保持着距离。最后一位是个引人注目的年轻人,俊美如同宫廷雕刻师精心制作的石青色的海皇神像,他衣饰普通,质地却是上乘,引得说书人寻味地多看了几眼。 

说书人将壁炉里的火拨旺,清清嗓子礼貌地问大家有什么想听的故事。三位之中男性客人占了数量上的优势,他们商议后一直认为:“美女,风华绝代的美女,有什么比神所创造出来的至高艺术品更加令人神往。”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鸣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以翰墨为香,吾无间然矣。”说书人徐徐吟出了一段词,声音颇为低沉,与外面怒吼的风倒是相称。 

调酒师一个背后翻花完成了火焰鸡尾酒端给三位客人,接过了话头:“我所知道的最美丽的人,是那位安达里士公爵小姐。30年前,安达亚还是安达里士公爵大人的领地,客人之中的长者可能听说过,纱织·安达里士小姐的美丽,是怎样地让人失神。”她的话语悠远苍凉,却提到了30年前的那场变故。 

“安达亚”的含义便是“所属安达里士”,几百年来都是安达里士家族的领地。30年前的一场变故,覆灭了这个传说中拥有太阳神之血统的古老家族。安达里士家族末裔,米罗·安达里士公爵以亵渎神灵以及谋害王族的叛国罪论处;他的妹妹,纱织小姐被格瑞斯王国长老团裁定为妖女,他们说她身体之中流淌着女巫的罪恶之血,她的灵魂卖给了原罪的魔鬼,那双绿色的眼眸在暗夜的斗篷下会闪动着妖异的魔光,摄人心魂。 
然后他们烧死了她。 

天火燃烧,大地赤红。圣洁的凤凰在火中泣鸣,毁灭既为永生。 

“是啊,纱织小姐她真的很美丽呢。以前我曾经幸运地见过她,到现在依然无法忘怀,比阳光柔和比月光明朗的明眸少女,优雅姿态。”白袍法师充满感慨地回忆。以一个光明法师的身份,用这样的语气怀念一个被裁定的妖女,还真是不同寻常。说书人注意到他的眼角微微湿润了,少年时代的这个男子,怕是遇到了一生的女神吧。 

“那么,就请……” 
“安达里士小姐并不是公爵大人的亲生妹妹,当年公爵大人14岁……”

 

米洛斯冬天的早晨总是极冷,昨夜的雪给朴实无华的林野披上了华贵的丝绒。天以放晴,惨淡的阳光照在黑漆漆的树干上,偶尔有不知事的松鼠在枝上傻乎乎地嬉戏。微风把雪粒扬散在空气中,银光闪闪。 
树林里十分安静,甚至可以听到树枝不堪重负地呻吟声。雾的仙女穿着有着精致褶皱的银色长裙,妩媚微笑着拂过了结冰的溪流。据说她们的亲吻可以使人的灵魂飞到安乐的曙光女神的领地,而身体则会被永久留在冰封的大地。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渐渐清晰起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好似凭空般出现在了树林里。他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英俊的身姿却会让人联想到黄金时代那些具有神之血统的英雄。少年老成的气质与年龄很不相称,疏离中混杂着几分野性,恰似这冬天的林野。也许正因为这样,这位晨光般的美少年,才会偏爱这里特有的冷寂。 

一只山地牧羊犬在深林雪地上肆意奔跑,追逐着偶尔探出耳朵的野兔。少年浅笑着看着它,目光懒散,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牧羊犬一会折回来赶上了他,叼着他的衣摆向前方拽,好像发现了什么。 
少年不悦地皱皱眉:“鲁道夫,怎么?捉住了什么东西?告诉过你,我不感兴趣。” 
一向听话的牧羊犬却执意连拉带拽,将他带到了一株枫树下。地上打着卷结霜的树叶被它用尾巴扫开,露出了一张小女孩的脸。牧羊犬将她扒出来拱到少年面前,兴奋地直叫。 

她的胸口尚有微软的起伏,明显还在呼吸。在这样的寒冷中,这个衣着单薄的孩子的肤色,依然是不输于雪的白皙。细幼的脖子上似乎带着什么,本来打算转身就走的少年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他弯下腰从孩子的脖颈间扯出一条银色的项链,复杂的橄榄夜枭样的花饰间之间巧妙的镶嵌着一颗纯粹的绿宝石,在雪的映衬下光华流转。 
少年再次皱起眉头,自语道:“宁芙……以及这个花纹……这只小猫究竟是什么来头?” 
丢弃了让管家来处理的念头,少年解下斗篷包起昏迷的女孩,抱着她走出了这片林野。 

女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装饰典雅而温暖的房间,火炉烧得很旺。她坐起身张望,窗台上作坐着一个正在看书的少年。哦,他的侧脸真好看,比仙女们经常歌唱的牧羊少年更加英俊。如果他去特里托湖畔牧羊的话,所有的宁芙都会爱上他吧,为他歌唱,送上清凉的泉水和舒适的风。 

“你醒了,小小姐?”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孩被吓了一跳。 
少年放下书优雅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小小姐苏醒后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让他有些好奇,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小孩子有这样从容的表现? 

“谢谢你收留我,”小女孩颔首道,“请问这是哪里?” 
“我家。小小姐,你和我都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对方,但是在这之前,我想你该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少年摇铃让侍女送上了食物,捧着热牛奶杯的小孩子那副满足得冒泡的样子让他在心底悄悄滋生了一点被称为同情的柔软情绪。虽然从不热衷于慈善事业,捡个小孩子回来也不过好奇她的身世来历。但是,好吧,安达里士公爵不会养不起一个小不点,而且很明显她食量不大。尽管自己的好心从来没有超过一刻钟,不过或许可以挑战一下。嗯,不管怎么说,是个人都需要点自我满足感。 

待侍女将餐盘收走,小女孩挺直身子那一副正经的样子让少年近乎温柔地摸摸了她的头:“小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母亲说,问别人名字之前都应该报上自己的哦。” 
“那么,我是米罗,小小姐呢。” 
“很荣幸见到您,米罗阁下,我的名字是纱织。”小不点使用了相当优雅的强调,让少年不禁失笑:“这种说话方式也是你妈妈教你的吗?你还这么小。” 
女孩相当严肃地回答他:“我已经八岁了,米罗阁下,也就是说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在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米罗隐隐猜到,这个孩子八成是宁芙仙女与人类的孩子,稍微长大之后身上人类的气息变得浓重所以被宁芙们遗弃了吧。哼,这个世界,不负责任的母亲可是真多啊。 

“那么你的父亲呢?” 
“我未曾听母亲详谈过他,我想她不愿意想起那个人吧。” 
“什么也不知道吗?关于你父亲的信息。” 
“母亲曾经提及他是个很英俊的人,他们相遇于特里托湖畔。” 
“那么你想找他吗?纱织,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用麻烦,我想,打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生活,即使他赐予我血液,也是不应该的行为。米罗先生,我是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人,我自从懂事起就知道会有被赶出森林的一天。” 
“我知道,小纱织,不要这样激动。让我收养你吧?你看,你需要一个安身之所,而房子这么大,我很无聊。” 
“我会对你有用的。” 
“是的,我相信。” 
“如果你答应无论何时都不会不要我的话。” 
“那么,无论什么时候,米罗·安达里士都不会遗弃纱织。” 


“那个时候还没有人能够意识到,一语成谶,初遇时的一句话,会成为安达里士公爵一生的誓言。十四岁的少年米罗收养了一个具有宁芙血统的八岁孤女,而且他的确做到了,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也未将纱织小姐放弃。”说书人慢慢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环视四周,说:“很多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会感叹,如果不是因为这次阴差阳错的相逢,安达里士家族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直至完全覆灭。但是我觉得,这两个人的相遇,一定是命运的指引,是上天对当时那两个孩子的仁慈。在第二年的春天,第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那个夜晚黑漆漆的,只有蛇形的闪电被砸到地上时刹那亮光不断闪起。春雷一声紧似一声,纱织怎么也睡不着,血液之中宁芙的野性,随着一声声惊雷越来越不安的躁动。她披上外套站在窗前,呼啸的东南风呜呜地从窗前跑过,似乎是古老灵魂的呜咽声。 

有什么在召唤她?心脏在被什么压迫着,挣扎的越来越剧烈。纱织喘着粗气猛地将窗子打开,汹涌灌进来的风雨带着泥土的气息抚摸着她的不安。手中的蜡烛被浇灭了,小女孩闭上眼睛,模糊捕捉到,风里传递着,谁无声哭泣的情绪。 

漆黑的走廊像庞大的蛇的身体。纱织凭着宁芙夜视本能,嗅着风一步一步走向披着繁复帷幕的神秘房间。大门敞开了一条缝,一丝微弱的光泄了出来,宛如盘踞在此的野兽微微露出了獠牙。 
纱织轻轻推开门,魔法的盒子被打开了。 

黑发黑眼的吉普赛女郎张开双臂踮起脚尖,腰肢柔软如铃兰,髻边的玫瑰花鲜红欲滴地同笑容一起妖娆绽放。 
金发的牧羊女舒展着头发,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雪白的小羊羔温顺地跪在她的脚边,下一刻,南风将送来他温柔的抚摸。 
一对贵族夫妇优雅地跳着华尔兹,裙摆飞扬,宛若水的纹理在流淌,只要他们起步,全世界的音乐似乎都为他们响起。 

每一丝头发,每一道衣褶,每一纹肌肉,都栩栩如生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奔放地动起来,吸引所有的精灵同他们一起呼吸。 
这些塑像是什么? 

徘徊的恐惧感迅速勒住了纱织的脖子,房间的中间,提灯的少年转过审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表情隐匿在衣领的阴影中,没有情绪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小纱织?” 

“因为你在这里,米罗。”小女孩盯着他说,“我听见你在哭泣。” 
“这个笑话可不好笑,”米罗缓缓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现在是好孩子的睡觉时间,小不点。” 
“这里,我听到你在哭泣。”纱织在心脏的位置比了比,继续说:“哥哥,偶尔来段睡前故事不也错吧?” 
“睡前故事太恐怖的话,小不点会睡不着的吧?”少年的表情微微缓和出了一丝微笑。 
“我已经长大了,哥哥,”纱织拉过他的手,“你觉得我还能被称为孩子吗?” 
“不过是个才八岁的小不点而已。”米罗眼角弯成了温柔的弧度,“你失去的,我会让你得到,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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