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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发】事件簿之傲慢偏见(下)

CP:卡妙X纱织。作者:果冻。


一分钟后,原本一片安静的剧场大厅爆了。

“那个就是爱克威瑞斯勋爵?!!”

“我的天,他好帅!”

“简直俊美到没法形容了!难怪他妻子会愿意和他私奔,要是我也……”“罗丽莎!”“哦,我只是形容一下,妈妈。”

“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男人!他的妻子也太幸运了!”

……

 

听到楼梯下的喧闹,纱织终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私奔这件事好像突然获得小姐们的理解了。但我这个挡箭牌,还是没能阻隔住那么多射向你的爱神之箭啊!”她笑盈盈地在包厢座位上坐下,顺便打趣他。

卡妙朝她这边倾身耳语:“如果你希望,我的一切活动可以时时向你报备。”

对方吹拂的气息弄的耳朵痒痒的,纱织脸有点发热,转头咳了一声:“太麻烦了,还是不用了。”为什么感觉眼前这位好像挺乐意自己约束独占他似的。女神和圣斗士,怎么能是这么狭隘的关系呢。自己不是应该带着婆母一样的微笑(大误)祝福他们吗?

“你确定?我们身处的可是十八世纪末的上流社会交际圈,若是伴侣对另一方的烂桃花听之任之,那就是在向周围人暗示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彼此不再具有约束力。那样没过多久你身边就会被追逐已婚妇女的狂蜂浪蝶围满了。”

纱织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抱住了卡妙的胳膊,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亲爱的,我好像有好几天没花痴你了呢!”

 

……“唉,这两个年轻人啊!”埃尔金夫人将一直举着的望远镜从眼前拿下来,揉了揉一直扭着的脖子,结果发现很多包厢都在做她刚才做的事,楼下更是一群仰望的脑袋,都冲着一个方向。“搞得全剧院的人都没法好好看戏了。”

 

自从来到这世界,纱织一直很忙,先是忙着结婚,然后忙着在伦敦置产,然后在伦敦社交界亮相,其间还玩票了一下写小说。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直到卡妙的历史从她娘家所在的小镇回来,她才想起这件事是什么。原著中的莉迪雅除了闯祸几乎没做过什么像样的事,除了一件。她在回娘家的时候无意间向女主伊丽莎白透露了达西为了维护她名誉被韦翰敲诈的事。

伊丽莎白十分感激达西,于是这一对情路曲折的恋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但是纱织现在没像原著那样一结婚就回门了,当然见不到伊丽莎白,也无从提起这件事,要是造成了男女主角情路再起坎坷那就罪过了。

于是纱织立刻给伊丽莎白写了一封信。

要模仿原著那不入眼的笔迹和疯疯癫癫的口气还真是一件难为的事,纱织只能尽量往兴致勃勃扒八卦的口气上靠。

(旁白小桑:小雅要回娘家了)

先问候了一下家里人,然后聊了聊加德纳舅舅和达西先生第一次来拜访的情况,紧接着断言自己早就看出达西对伊丽莎白有意思好几个月了(伊丽莎白:我怎么从来没看出来?),卢卡斯小姐不也早就看好他们。现在听说他们在乡下碰面了,达西那个人很闷骚,也喜欢装腔作势,但是一片痴心无人倾诉实在让她看不下去。看在达西先生当初出来寻找自己的情分,自己忍不住向姐姐为这位先生求求情,不要太伤他的心啊。

纱织写完之后修改誊抄阅读了一遍,觉得文笔轻浮八卦但是又透着几分姐妹之间的真正关怀,看了十分满意。于是找人寄出去。

但是卡妙让她马上再写一封给班纳特太太,说自己不日就要回门,请母亲做下准备。

纱织很意外,本来说好她先和家里通几个月信,然后在通信的内容中慢慢显示自己真正的性格,让莉迪雅的家人以为她是在婚后性情改变了,相见的时候不容易出纰漏纰漏。

 

卡妙的表情有点无奈:“计划是这样,但是巴斯那边的抓捕活动出了意外。”

罗斯福警官在纱织写的小说的指点下圈定了罪犯的活动范围和重要特征,也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家。他们甚至在对方后院找到了凶器和监禁室。但是因为协警们不慎,那个凶手提前跑了。

从凶手曾寄信给报社,还送去了被害者身体的一部分来看,这个人是个丧心病狂胆大妄为的人,而且他心思很慎密。纱织发表小说和警方破案之间的时机一目了然,再加上那小说虽然没连载完,但是影响非常大(报社里堆满了给作者的信)所以对方报复小说作者的可能性极大。

 “用笔名发表小说,编辑难道不该为作者的身份保密吗?”纱织很不理解。

卡妙叹了一声,从背后抱住她:“协助办案的警员,大概还不懂得职业道德中保密的必要性。就是他们走漏了消息,才致使凶手逃走,现在最令我担忧的,是消息到底走漏了多少。”

 “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本来想借此为你刷个威望呢。”纱织向后倚,乖顺地把头顶抵在卡妙的下巴(这是他们两个最近的习惯动作)“抱歉。”

两个人都觉得有点麻烦,若是明火执仗的来倒好对付,就怕这种潜伏的危险。圣斗士和女神也不代表刀枪不入,在猝不提防的时候挨到普通人的枪子一样可能会死。

纱织转过身,环住卡妙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上。

这次无论如何一定好保护好她/他!

这是两个人共同的想法。

(旁白小桑:真恩爱)

 

 “但是这和我要回门有什么关系?”良久,纱织才想起这个问题。

“凶手是个贵族,且很有些势力,莉迪雅的娘家只怕也不安全了。”

 “糟糕!那我们还真得去做些预防。警方怎么说?”纱织想直起身子。

“罗斯福警官会和两个助手悄悄赶过去,我再带上几个可靠的人。”卡妙按住她的后脑勺不准她起身。

 “悄悄?看来我们要成为鱼饵了?需要我做什么?”纱织好奇地问。

卡妙垂着眼慢悠悠的说:“你就乖乖在我身边待着,别乱跑。”

“……”

(旁白托利:恩恩爱爱)

(旁白CC:这叫腻腻歪歪)

 

班纳特太太接到女儿的信和莉迪雅回家是前后脚。家中人闯了大祸又走了大运的幺女回家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所以闹得人仰马翻的。

班纳特先生的心情有点复杂。说句公道话,原来的莉迪雅变成那样的性格他这个父亲难辞其咎。班纳特先生的产业是限定继承权,必须由男嗣继承。但是太太却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他还能细心教导成出色的淑女。到了三女儿他就没了耐心,直接丢给家庭教师和一堆书本,结果三女儿成了一个个性呆板的书呆子。四女儿五女儿出生后班纳特先生对男嗣彻底绝望了,干脆对其教育不闻不问,天天在书房躲清净。妻子见他如此,反而对两个小女儿十分内疚,于是加倍溺爱。班纳特太太本身也到了更年期,动不动就情绪激动大惊小怪,对小女儿们只起到反面示范作用。所以莉迪雅变成了这个样子。

莉迪雅闹出天大的丑闻,又留在伦敦不回来,虽然后来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好的,但是老先生总是觉得蹊跷。

虽然心中有些牵挂,但是总觉得小女儿的婚事未必像加德纳先生说的否极泰来,倒像是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爆掉的炸弹,还不如能拖一会是一会。

所以莉迪雅离家那么久,他也不肯松口叫妻子去接,得到她一堆的埋怨。

 

班纳特太太却兴奋的要命,她现在春风得意。原来追求大女儿简的那位阔少爷宾利又回来了,天天围着她大女儿转。所以虽然她一向不喜欢宾利少爷的朋友达西,看在宾利的份上,也会对他友好招待,达西先生身份更高贵,邻居太太们又开始恭维她,风凉话再也听不到了。现在小女儿和勋爵女婿又要回门,真是春风得意蓬荜生辉。

为此一大早班纳特太太就把全家人从卧室赶出来,指挥他们穿的体面整洁,把家里最好的银器拿出来,客厅里摆上新的鲜花。每隔一半个小时,就派管家去门口张望一下。

几个女儿也心情各异,简很庆幸妹妹得到一桩好亲事,并且觉得她一定能幸福美满。伊丽莎白为以前看到韦翰先生的本性而忧心忡忡。玛丽钻在书本里不出来。吉蒂则盼着自己也能找到如意郎君。

 

大约十点一刻的时候,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他们来了!”

 “你确定吗?”

“我觉得是,带有贵族徽章的马车,徽章的形状和加德纳先生描述的一样。”

班纳特太太立刻带着女儿们跑出去,像一群母鸡带着自己的小鸡。后面远远的缀着一个故作镇静的班纳特先生。

行驶中有两辆驷马马车,后面的马车明显要更宽大舒适一些,车门上镶嵌着一个橄榄枝、水瓶、蛇形组成的徽章。随着车辆的驶近,班纳特太太看到车窗那里探出了小女儿灿烂的笑脸。

 

 “哦,莉迪雅宝贝!”马车刚刚停稳,班纳特太太就扑过去,和跳下来的女儿仅仅拥抱在一起。

纱织觉得有些感慨,她的人生中,男性的长辈从不稀缺,神王宙斯,养父特里同,养祖父城户光政。但是“妈妈”这个词她却很少有机会诉说。

她只能抱住眼前这个热泪盈眶的母亲,无言地拍抚着她的后背。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妈妈!”班纳特太太边嚎边诉。结果一嗓子把女儿嚎的泪如泉涌,反倒吓的她不敢哭了。

其实纱织没打算哭来着,只是看到班纳特太太一片拳拳慈母心,再加上她那句控诉触动了自己从遥远的神代就深埋心底不能触及的痛楚,一时感情失控。

错位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却是无比和谐,而纱织的眼泪也让班纳特、伊丽莎白横亘在心里的疙瘩软化了不少。

 

班纳特先生板着脸,无奈地接受了小女儿的拥抱。其他的姐妹也围着纱织叽叽喳喳地说些宽慰的话。

眼泪和拥抱之后,重头戏开场。纱织站在“父母”面前,转头向卡妙伸手:“父亲母亲,请允许我重新向你们介绍眼前的这位先生——韦翰.爱克威瑞斯勋爵,我的丈夫。”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异的神情,莉迪雅从来不会用“父亲母亲”这样正式的称呼,也不会用那样郑重的请求口气向家人介绍谁。或许她对待这个婚姻的态度,远比他想象的要认真。而她选的人,现在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事实上,韦翰先生这次回来,变化非常惊人,不,简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班纳特先生抚了抚眼镜片,用睿智而犀利的目光重新打量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从他笔挺的姿势,到他简洁的装束,到清俊的面孔,再到他平静而隐含锋锐的眼神。

这位年轻人的手自后面轻轻扶在自己女儿的腰上,像是要给她足够的支持,他目光毫不畏缩,微微颔首,分别向自己和太太礼貌得打招呼:“好久不见,班纳特先生,母亲。”

噗!班纳特先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但是班纳特太太脸上一下子笑开了花。英国的女婿儿媳,在婚后是可以不改口叫爸妈的,但这不代表老先生和太太们不知道这种风俗。卡妙的一句“母亲”,说明他是完全把配偶的家人当自己家人来对待的,怎不叫班纳特太太心花怒放。

但是班纳特先生可就纠结了,这段时间自己的妻子一直和女儿通信他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就是不肯捎个只言片语也是他一直坚持的。虽然这个婚姻丑闻算是解决了,但是他心里还一直别扭着,总觉得莉迪雅和韦翰先生跑路其实没凶杀案搀和只怕也会发生,毕竟自己女儿是个颜控(老先生你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而韦翰先生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能掩盖他带走别人家女儿这个事实。所以班纳特先生今天原本想摆摆架子,又或者说点意带双关的俏皮话取笑一下对方。

没想到从称呼上看来,女婿压根没有打算讨自己的好。双重待遇摆那么明显,他反而有些郁闷。

最了解父亲的伊丽莎白看出父亲的郁闷,不禁莞尔。她前天才接到小妹妹的来信,她和这个妹妹没那么亲密,不过不代表她看不出妹妹来信的一片好意。她已经对加德纳舅舅去信求证了,如果莉迪雅的观察是准确的话……是不是她该去向达西先生表示一下感谢。

不过真没想到莉迪雅会那么关心她的终身大事。说起来,韦翰先生改变了好多,他这种军人气派看起来倒是可靠多了。只希望他真心对待莉迪雅。婚姻大概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莉迪雅和韦翰先生都是在朝好的方向改变的人。

 

在班纳特太太的热情招呼下,活动的场合转为室内。班纳特先生邀请卡妙到书房进行老丈人和女婿第一次交谈。纱织则在客厅给大家分发礼物。

两个人在来之前列了详尽的攻略计划。首先,糖衣炮弹要用好,而且一定要投其所好。班纳特太太得到了漂亮的羊毛勾花围巾。小姐们得到的都是可以做礼服的整匹的绸缎衣料。班纳特先生是个书虫,送他整套镂花烫金封面的莎士比亚全集。就连仆人们也都有小礼物相赠。

(旁白小桑:明天他们就睡一张床了)

班纳特先生带着新晋女婿来到书房,本打算对他拐走自己女儿的历史隐晦的挖苦一下。没想到勋爵阁下根本没接这个茬。

 

卡妙一脸严肃地告诉他巴斯那个案子还没完结。然后介绍了纱织的小说在破案中起到的关键作用。现在凶手逃脱了,但是从他的住宅里翻到了报纸上连载的《开膛手杰克》。署作者笔名“纱奥丽(纱织).卡妙”的地方被人以锋利的刀片反复切割过,说明已经逃脱的凶手肯定不肯罢休,八成会上门报复。

班纳特先生被这一连串超乎寻常的信息惊呆了,他询问警方是否采取了措施。卡妙告诉他罗斯福警长在报纸上放出假信息,让凶手以为警方去凶手的老家(伦敦)去寻人了,实际上派人悄悄盯着这边。自己和纱织担心家中会受牵连,所以才带男仆来这边。眼下,是不是该考虑和当地的联防力量通个气。

于是翁婿两人立刻出门拜访当地的治安官和民兵团团长去了。这一行为当然引来了家人诧异的目光。因为班纳特先生之前不止一次的在家中对小女儿的婚姻表示不以为然。哪怕是卡妙受勋的消息传回来也是如此。现在看到翁婿两个表情严肃地单独出门,班纳特太太不无担忧的问纱织:“你爸爸不会是和韦翰找个地方决斗去了吧?”

纱织暗暗好笑,看来卡妙终于成功的把老先生拿下了:“这个您只管放心,即使他们之间决斗,达令也不会伤到爸爸一根头发的。”之前说好,在外人面前互相称呼,为了避免穿帮,两人都以“达令”或者“亲爱的”来互称。正式一点的场合,卡妙会叫纱织“MY LADY”或者“夫人”,纱织则称他“勋爵”。

(旁白小桑:真甜)

 

班纳特先生带着女婿在外面待了好长时间,连午饭都没回来吃。班纳特太太找人出去打听了好几次,得到的反馈是:班纳特先生带着新晋的女婿先去拜访了治安官罗伊爵士,然后去了民兵团的团长拉格上校那里,出来后又去了镇上的警署。大家的观感是班纳特先生对女婿极为满意,所以在他回来的第一天带出去炫耀得瑟一下。

当然,爱克威瑞斯勋爵现在今非昔比,大家都想在这位贵人面前刷一下存在感,许多小姐太太后悔的捶胸顿足,勋爵阁下现在不仅比以前更英俊了,那以前见人就招展的大散桃花的大众情人风格全化作了冷冽内敛,特别是金小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班纳特太太听了之后一方面对丈夫和女婿没有出去火并深感欣慰,另一方面对女婿的招惹桃花体质又担忧起来。

 “当初是金小姐自持有一万英镑的嫁妆,对韦翰先生的追求置之不理,我的莉迪雅慧眼独具,从砂砾中捡起了这颗钻石。现在金小姐居然又反过来对我女婿献起了殷勤,简直是岂有此理!莉迪雅,你得告诫韦翰先生,在明晚的麦丽屯舞会上少跳舞,越少越好。已经死会的男人,不要给未婚的少女任何希望,这才是真正的仁慈!”纱织和姐妹们一起汗。

 

傍晚的时候,班纳特先生和卡妙终于回来了。班纳特先生十分疲惫,不仅是生理上的。班纳特先生是一个深度宅男,带新女婿出门到处转实在是太违背他的本性。所以他这番奔波的结果就是,卡妙先生被全村全镇上的居民安上了“班纳特先生最器重的女婿”这一标签。这对当初咬牙切齿准备出门找韦翰先生决斗的老先生来说,简直是心理上的摧残,

好在晚餐的时候,班纳特太太为自己的丈夫报仇了。

 

今天的晚饭实在是有些安静,班纳特先生一副不想多说话的表情。简素来文静。玛丽和吉蒂对忽然变得沉默冷峻的妹夫有些忌惮,不时偷看他。谈话全靠伊丽莎白与纱织交流伦敦交际场上的见闻才算没有冷场。伊丽莎白颇感欣慰,听说妹夫为妹妹专门请了礼仪教师做培训,自己的这个小妹妹谈吐方面长进了很多,说起大英博物馆里的美术品竟然头头是道,谈起时下流行的服饰搭配也颇有见识。最令她惊讶的是,她第一次知道,她这个妹妹竟然和自己一样是喜欢阅读希腊神话的。

班纳特太太在里面不时插嘴,关照这一位多吃点这个,那一位多喝点那个。卡妙是她关照的重点对象。“来点这个沙拉酱怎么样?”“或许你还需要一点蛋黄酱。”很快卡妙的盘子里又添上了蘑菇酱、鱼子酱……变成了一团诡异的五颜六色的东西。

大家都用一副不忍目睹的表情看着勋爵大人面无表情地把那一团不明物体吃下去。

班纳特先生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女婿貌似还是不错啊。

 

回卧室之后,纱织摇铃叫女仆送热水到卫生间,自己则溜到厨房为卡妙寻点东西吃。自己的圣斗士自己心疼。卡妙中午饭是在外面镇上应付的,晚饭被班纳特太太荼毒后,就只喝饮料了。圣斗士因为运动量大,消耗大,个个都是大胃王。她若不想办法,估计卡妙夜里该胃疼了。

(旁白小桑:小雅对卡妙真好)

简在厨房泡茶,见妹妹溜进来笑了,找了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壶热红茶,一盘子鱼肉三明治,一盘子猪肉馅饼。纱织感激地抱了抱她,简被作者称为姐妹中性子最好的一个绝对是真理。

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些原身的家人。即使是他们都有各自的缺点,但也绝对是可亲可爱的。

回卧室的时候遇到了伊丽莎白,她一脸无奈地提醒她别忘记刷牙。纱织停下来问她要不要来两块,被对方婉言拒绝。

 

捧着一堆吃的回到卧室后,看到卡妙已经梳洗过了,交抱着手臂站在窗口。纱织在后面戳了戳他,在他转身的时候故意躲了一下,又探头笑问:“在想什么?”

“那个‘杰克’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你们和罗斯福警长他们安排好了没?”纱织看着卡妙吃东西,坐在一边喝着茶陪他。

“他们的安排无非就是关卡上派人拿着图像查一查,旅馆老板那里排查排查,除非出现被害人,否则没有理由组织人手夜里巡查,实在是不能抱有太大期望。”

(旁白小桑:戳一戳,躲一下小雅的动作好萌)

纱织歪歪头:“要不我求班纳特先生把佃农组织一下?”卡妙摇摇头,伸手揉揉她后脑勺:“声势太大反而会打草惊蛇。我这几天一直守在宅子里,我是战士,对几公里范围内的杀气都会有所感应,所以别太担心。”

 

 “……”纱织双手捂腮,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沉思起来。

“怎么了?”

“你这么一说忽然提醒了我。我们可以使用智慧女神的结界啊!”

“你在这个世界可以使用吗?”卡妙有点意外。

纱织闭眼感受了一下:“没问题。”

 “整个镇子和周边的村子都能笼罩进去,连十几里外的驿站都看得清清楚楚。”纱织比了个V字手势。“平时不用时时看着,但是只要来访者带有杀气和黑色的负能量……”她伸出手做了个抓住的手势。

水瓶座男人笑了,握住她的两个小拳头,拉向自己的腰间,示意她抱住,然后将她轻轻拢在怀里:“好,那你在家里当指挥中枢。”

(旁白托利:真恩爱)

 “那你呢?”纱织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我……当然是来为你跑腿。”卡妙笑着和她抵了抵额头。

纱织鼓着嘴想了半天,总觉得眼前这人语带双关。

 

其实虽然是女神和圣斗士的关系,但是真正算起来,卡妙还真没被她指挥过。

十二宫之战卡妙和她对立,海战的时候他的圣衣是来参战了,但是完全是自把自为。冥战的时候他在假装背叛。上次穿越卡妙也根本不听指挥,要不是意识到不破案就没法子穿回来,他老人家还在冷眼旁观呢。咦,这么说,她这个女神应该是三界最没架子的神之一了吧。

 “我怎么忽然发现,这是你第一次被我派出去呢?”纱织开始兴师问罪,

卡妙的笑意加深:“因为现在我——被你驯服了。”

(旁白小桑:卡妙是小雅的人了。好好听话。)

千年处女神完全扛不住这刺激,直接败退,用手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铺被单去了。

(旁白小桑:吓到小雅了)

人不可貌相,扮恩爱这方面卡妙越来越完虐她。每次对戏她都是败退的那一方。但很快她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莉迪雅在班纳特府的卧室,是没有长沙发的……短的也没有!

(旁白托利:都是夫妻了就一起睡呗)

(旁白小桑:卡妙喜欢扮)

纱织楞了一会儿决定无视它,自己爬到被子里睡觉。其实两人坐马车外出的时候,时常偎依在一起过夜,这时候再纠结这个黄花菜都凉了。

 

果然,过了一会,背后的床单陷了下去,纱织往床一侧挪了挪,让卡妙到床上来。

已经很亲密的两人,但是卡妙没有到被子下方来,而是留在被子外面,他将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搭在身上。

“你不冷吗?”纱织立刻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必要问他这个问题,卡妙的绝招是绝对零度,搞不好他会觉得这样敞着还挺凉快。

(旁白托利:会把被子磨坏的。快盖上被子搂小雅睡)

果然,卡妙用极为冷静的语气说了句:“不冷。”

纱织有点纳闷,这人出戏好快,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旖旎和暧昧了。内心觉得有点不舒服,于是转身朝向另一边:“要是冷的话就到被子里来,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旁白托利:你快亲他啊)

这话一出口才觉得歧义太大了。卡妙好像也一阵无语,半天才说:“这个我倒是无所谓。”

 

纱织噌的一下坐起来,用手戳着他的胸口,没好气的说:“你想得美!”

卡妙一脸无奈:“夫人也太霸道了!”“你现在才知道,可惜晚了!”纱织气呼呼地趴回去。然后不管对方手里还捧着书,强硬地吹熄蜡烛。

倒下,睡觉。

没看到背后的黑暗里,男人翘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卡妙先生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是很想君子一把的,比如说两人同度夜晚的时候弄把剑放在当中间。这是圣斗士内心对于“女神不可亵渎”的本能反应。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头一天晚上就在荒野露宿,纱织当年在海战的时候泡冷水的印象过为深刻,后来冥战女神睡石床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所以不让女神着凉这个思想突破了前面的顾忌。后来两人只要一起睡他就习惯性把人家裹成蚕宝宝

(旁白小桑:抱着睡暖和)

至于弄把冰凉的剑放在暖和的被窝里的事也因为试过实在是太难受被纱织扔出去了,于是就此作罢。

眼下卡妙先生又习惯的抓起被子把纱织裹成筒子状放在双臂中间,头顶抵在自己的下巴,脸贴着自己脖子,手臂松紧腰适度,一支胳膊做枕头,手可以很顺利的弯过来抚摸对方的头发,另一只手搭在腰上。

纱织伸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把脸贴在他胸口蹭蹭。

卡妙(闭着眼):好好躺着,不许乱动。

自己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每次被对方这样毫不设防的撒娇后,也是会冲动的。

卡妙深呼吸,把身体改为平躺,还得忍两年,太小了。

纱织继续锲而不舍地把胳膊和腿从被子里伸出来,太热了,我得喘口气。

但是被卡妙毫不留情地塞回去,然后把她塞进怀里:乖一点,会受凉的。

(旁白小桑:卡妙忍得真不容易)

纱织和个虫宝宝一样拧过来拧过去就是出不来,终于消停了。

(旁白托利:忍啥忍,直接啃了,除非不爱)

乖乖被他再次抱紧,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闻。卡妙看到月光下纱织的睫毛和小扇子似的扇呀扇的,终于忍不住在她睫毛上亲了一口,然后是脸蛋、鼻尖、下巴,嘴角……一路细细的啄下去……

翌日,早餐桌上。“亲爱的莉迪雅,你这是怎么了?”简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小妹妹一大早打扮怪异,明明在室内脖子上却围着一条纱巾。

纱织脸顿时爆红:“那个……昨晚被蚊子叮了。”

(旁白小桑:卡妙成功被撩)

餐桌上的班纳特夫妇切割食物的手一起停顿,同时用诡异的眼光看向桌子上的女婿。卡妙继续若无其事状吃着土司,只是动作好像突然加速了几分。其他的女儿都处在我纯洁我什么都不懂但是餐桌上的气氛好诡异的懵状态。

 

直到邻居家的宾利少爷带着好友达西先生再次前来蹭饭,桌子上的气氛才算恢复正常。

宾利少爷是一个像小绵羊一样的俊俏少爷,以前曾热烈追求过简,但是后来因为好友达西反对,他跑到伦敦消失了一段时期(我怎么觉得他对达西的爱要超过简不少呢),现在搬回来了,继续追求简当中。达西先生打着支持好友寻回旧爱的幌子来隐晦的追求伊丽莎白。总之这段时间这两人是班纳特家的常客。

达西先生对韦翰始终是有心结的,即使上次在伦敦两人对过去的恩怨算是做了个了结。班纳特太太一见两位先生来十分高兴。对宾利先生要成为自己的大女婿,她一直深信不疑,所以希望两个女婿能够和睦相处。对达西就截然相反了,这位太太始终记恨当初达西在第一次舞会上拒绝请伊丽莎白跳舞的事。卡妙又成为她向达西先生炫耀的武器了。

 

吃完早饭,班纳特太太就逼着家里的年轻人都出去走走(主要是为了撮合简和宾利)。玛丽借口要回房读书。吉蒂想去拜访隔壁的玛利亚,中途和大部队分开。宾利先生看上去有话要和简说,伊丽莎白和达西走在一起,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纱织使了个眼色,故意和卡妙落在后面。把空间让给那两对有情人。

但是没一会就看到简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叫人,原来宾利先生不小心扭到脚,伤情很严重。在纱织询问具体情况的时候,简变得支支吾吾的。宾利只好坦诚说刚才他求婚成功,于是兴奋过度,原地跳跃了几下,没想到一不小心顺着水沟边骨碌一下滚下去……

大家一起黑线。卡妙看了看对方的踝骨,确定有些错位了,于是一边询问对方家的具体位置,趁宾利注意力被引开,咔吧一声把骨头复位。然后用树枝和简衬裙上撕下来的布条简单的包扎。宾利早先对韦翰没好感,但是这次确实是感激涕零。

事后带着医生赶来的达西也不得不承认,卡妙的处理非常利落到位,这次他不能不承情。后来班纳特太太知道了这件事,越发得意洋洋。当她得知宾利先生已经向女儿求婚,更是喜笑颜开。不过纱织觉得伊丽莎白和达西那一对估计也成了,两人虽然不声不响,却有很多眼神隐晦的交流。不意外的话,明天达西先生就会向班纳特先生提亲,这样原著算是顺利的到了尾声了。自己和卡妙的到来总算没有影响倒原来大团圆的解决,真是可喜可贺。

(旁白小桑:原著要结尾了……)

因为宾利先生的脚受伤了,所以不能参加今天晚上麦丽屯的舞会了,但是能够在班纳特先生家由未婚妻简陪伴,他完全不在乎这一点。

 

其他人在确定宾利先生的伤情并不严重后,开始各自做舞会的准备。玛丽尤其神经质,姐妹当中她是最不漂亮的那一个,所以总是惦记着在舞会上和姐妹争奇斗艳,表演自己的钢琴才艺,伊丽莎白再三请求她不要总霸着舞会的钢琴也没用。最后纱织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玛丽重新装扮了一下。玛丽的脸有点长,为了掩饰这个缺陷她就梳了厚厚的刘海,反而整个人都显得很阴郁,再加上她眉毛太浓,眼睛下方有看书费眼太多造成的阴影,把本来尚算清秀的五官全掩盖住了。

纱织用粉底调和着橄榄油做成遮瑕霜去掉了玛丽的黑眼圈,然后用剃刀把玛丽的眉毛修成上挑的形状,厚门帘一部分梳起来一部分打发蜡改成斜刘海,整个人立刻容光焕发,漂亮了许多。

伊丽莎白松了一口气,当初宾利作为简的追求者之所以吓跑,主要就是因为自己家人上不了台面。班纳特太太到处嚷嚷着要嫁女儿,玛丽只想着卖弄才艺,莉迪雅一见军官就发花痴。现在班纳特太太成功的找了个极为优秀的女婿,没那么烦躁了,莉迪雅婚后变得优雅可爱了不少,现在玛丽也不再想着霸占钢琴,这次舞会应该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了。

 

但是对纱织和卡妙来说,这场舞会是个难过的考验。这都要归功于原主们留下的影响力。首先韦翰先生是个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花花公子。在初到麦丽屯的时候本镇大部分未婚女子都对其一见倾心。韦翰先生也是个温柔多情的性子,当初他虽然倾向于伊丽莎白和金小姐,但是对其他小姐们也是彬彬有礼,温柔小意。所以很是留下了一些幻想的空间。

虽然因为本镇居民作风保守小姐们没来得及犯下什么实质性的错误,但是一些风月情债旧梦有痕的也很够卡妙喝一壶的。

(旁白小桑:这篇是妙雅文,卡妙只跟小雅)

比起他来纱织就好过多了,因为引得莉迪雅原来犯花痴的那个民兵团已经调走了。再加上曾经是那个民兵团里最帅军官的韦翰先生现在已经被纱织拿下,今晚纱织只要专心花痴卡妙就能过关。

可纱织昨天被卡妙这样那样了好久,正是羞涩的时候,能跟着他来舞会都已经很勉强了,再表演花痴她都怕自己中间会忍不住跑掉。

卡妙当然不会让她跑了,左手牢牢地握住她挽住自己右臂的手,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旁白CC:卡妙的内心:撩了我你还想跑?

纱织的内心:冤枉啊。我只是想把胳膊和腿伸出来透个气……)

 

很快,麦丽屯的跳舞场就到了。按照惯例,越有身份的人会到的比较晚。所以班纳特夫妇带着女儿们先进去了。纱织和卡妙还要在马车上略等一会。

卡妙终于逮到机会,把纱织按在马车壁上,狠狠地批发给她了一打俄罗斯式的热吻。

纱织暗叹这男人果然不能开窍,本来觉得卡妙开了窍后一直在温水煮青蛙煮的她舒舒服服的心里明白但是就不想朝外跳,想着顺其自然挺好的,但是现在……他怎么成了瞬间烧开的热水器。动不动就烧的她想朝外蹦啊,但是蹦出去又不舍得,但是不适应啊怎么办,HELP!

(旁白小桑:卡妙太幸福了)

(旁白CC:他们俩还没到最后一步,不过量变已经引发质变了)

 

麦丽屯的小姐们要想跳舞一般需要等到交集季节的周末,去镇上的舞会,因为唯一能够开私人舞会的大宅,附近只有尼日斐花园。现在尼日斐的租客宾利先生扭了脚,自然不会有人再去怂恿他开舞会了。

如今又到周末,麦丽屯舞会上本地的名流绅士夫人小姐基本都到齐了,大家都等着班纳特一家重新为他们引荐自己的女儿女婿。

男人们大概都想趁机混个人脉。太太小姐们则心情很复杂。毕竟《傲慢与偏见》开头有句名言。凡是有钱的单身汉都想娶个太太。这样的单身汉会被临近的太太当做自己女儿理所应当的财产。

曾经这份财产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长达几个月之久他们没有珍稀,结果这份大礼包被班纳特家既没有嫁妆也不聪慧贤淑的花瓶莉迪雅得去了,当然会有很多小姐心里不服气。

 

尤其是金小姐,她因为得到一笔丰厚遗产曾独享韦翰先生的殷勤长达几周。不过他们一家当时嫌弃韦翰财产不丰一直和对方保持着距离。当韦翰诱拐了莉迪雅之后,金太太还曾当初炫耀自己多有先见之明,并四下嚷嚷莉迪雅下场多么悲惨,班纳特家的姑娘再也别想找个好婆家,班纳特太太被她气到好几次。但是后继的消息却让她们不得不闭上了嘴。

听说这次韦翰回来了,金小姐憋着一口气恨不得把梳妆盒里的首饰一股脑都戴上,她要用最开心的笑容和最华丽的装扮,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对韦翰另娶别人不放在心上。

还有两位一肚子气的就是宾利先生的姐妹宾利小姐和赫斯脱太太。这两位女士素来眼高于顶看不起伊丽莎白一家。另外宾利小姐知道韦翰曾经是达西庄园老管家的儿子,所以一直看他不起。宾利小姐无法阻止心上人达西先生爱上伊丽莎白,所以也迁怒伊丽莎白一家,今天她和姐姐商议着,怎么才能用女子学校学到的才艺“逐猎”一下新晋的勋爵夫人,让她在众人面前再丢个丑才好呢。最好班纳特一家还能像在上次舞会上那样吓人,直接把达西先生和宾利先生吓走就好了。

 

舞会开场不久,有身份的人陆续到来,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门口那边传来一阵骚动。

在众人的瞩目下,纱织和卡妙出现在舞厅的门口。不是他们故意晚点,实在是因为纱织被突如其来的“壁咚”弄乱了头发,不得不重新梳理一番。

纱织这次选的是典型的希腊式装扮,白色有褶皱的薄纱礼服领口在胸前交叉,襟口上用金丝银线绣着连续的草卉纹样,腰间围着金色的链子,肩头和外肘处袖子的连接处装饰着带有女神头像的金币式扣子。丁香色的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顶,脖子上带着细细金链交叉成网格状的项链,每一个小菱形的中间悬挂着一粒细钻。女神的风仪尽显,美艳无匹。

大概是为了和她呼应,卡妙这次选择的是银灰和白色基调的礼服,搭配同款女神头像的小一号银纽扣,银灰色的马甲绣着相同的草卉花纹镶边,怀表链的式样和纱织的项链一样每隔几格就缀着一颗细钻。

众人大开眼界,第一次见到这种款式、颜色、风格完全一致的情侣着装,简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好几位年轻太太都在盘算着,回去也为自己和先生做这种风格的衣服。

 

短暂的冷场之后,舞会红人威廉爵士自然又是第一个迎上前去,对着卡妙好一番恭维,他再三奉承他娶了“本地的第一美人”(现在的纱织可是名符其实),又说明了本地的朋友是多么想念他。班纳特太太带着女儿也围上去。班纳特太太得意洋洋地说夸赞他们的衣着是多么好看,关键是让人一看就明白这对夫妻是多么的情真意切,甜蜜美满。而姐妹们则惊讶的表示今天梳妆的时候纱织穿着晨褛,出门的时候又披着斗篷,没看到这件衣服的效果。朗格太太带着侄女跑来打招呼,菲利普姨夫和姨妈要他们周末去家里吃饭……

纱织知道刷名望的时候到了,自己今后回“娘家”是否以后生活如鱼得水全看今天是否开个好头。于是打起精神,笑容可掬地向周围一一问好。不卑不亢,亲切友好,和这位太太聊聊家里人,和那位小姐说声好久不见,虽然是周围人声鼎沸,她却应付的从容不迫。

 

伊丽莎白对此松了口气,莉迪雅当了贵妇之后突然尽显淑女风范,今天的应对非常得体,就是自己和大姐,也不能做的比她更好了。

抽空再看看卡妙那边。这位很奇妙,当年当少尉的时候看不出多少军人风范,现在却全显现出来了,这不是说卡妙对人冷淡,他正温和有礼地和一群先生正在聊旅游和养马,照样聊的风生水起。

几乎是所有人都给了这对新婚夫妇极高的评价。当然不包括金小姐。这位小姐在看到新婚夫妇后就突然斗志全消,隐没在人堆里再没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事。

 

热烈的气氛一直延续到舞会休息阶段。宾利小姐突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招呼着玛丽到钢琴那边去,为大家演奏上一曲。

玛丽明显有些心动了,但是被伊丽莎白和吉蒂一左一右架住了手臂(纱织的会前布置:今天的舞会上,玛丽跳舞你们就跳舞,玛丽休息,你们就看住她。如果你们想跳舞,就先叫达西先生设法帮玛丽介绍舞伴)伊丽莎白和基蒂很忠诚的执行了这个决议。

(旁白小桑:小雅太有气质了)

玛丽想起以前做了傻事,便声称自己腱鞘炎尚未恢复,于是向大家推荐由伊丽莎白来演奏并献上一歌。伊丽莎白的演奏和歌唱技巧并不高明,甚至偶尔还会有小错误,但是她的表演自有一种流畅和美的韵味,即使偶有小错也能自然轻盈的滑过,她演唱了一支英格兰民谣,获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赫斯脱夫人马上说这支曲子自己的妹妹也非常喜欢,她也十分擅长演唱和弹奏,其他的客人见有热闹可看,于是忒热烈的邀请宾利小姐表演。

宾利小姐款款大方的行过屈膝礼之后就坐到钢琴前,也弹起了这支民谣。客观的说,她的演奏要更准确,技巧也更正统和学院派。她音色圆润,情趣高雅,表演也非常吸引人。

众人也报以热烈的赞赏。因为两个表演者都用了用一个曲目,所以大家都忍不住比较起来。

赫斯脱夫人笑着说要听听舞会上身份最高的夫人的看法。所有人都看着纱织。

 

伊丽莎白顿时暗暗着急起来。她记忆中妹妹并没有系统的学过音乐,怎么能评点音乐呢。原本这种事自己和大姐可以出来打圆场的。但是简今天留在家里照顾宾利了,自己是演奏者之一不好说话,有威望一点的如威廉夫人压根不懂音乐,妹妹们就更没法指望了。

(旁白小桑:小雅是音乐女神)

纱织想了想,缓缓地说:这支歌是一首英格兰南部的民谣,表达的是思乡情思。原曲旋律简单,风格质朴纯粹。自己曾在民间的饭馆听过几位老音乐者表演,使用吉他、口琴,小提琴来伴奏,风格沧桑引人怀想。两位表演者的表演各有千秋。宾利小姐表现方式更贴近原作的情怀,委婉动人。不过宾利小姐的伴奏技巧略华丽,虽然展示了她的功底,但有点削弱动人的地方。

伊丽莎白的歌声很灵性,带着一种诗意,她的演奏和歌唱风格十分和谐。这首曲子旋律被她内化了,一些与原作旋律不一致的地方倒像是改编,听起来沧桑的感觉消失了,倒多了些旅途中的旖旎与追怀。她的歌声没有宾利小姐圆润明亮,但是很暖。

如果说谁的表演更喜欢一些,自己更喜欢姐姐的,因为可以听到她心中的微笑和叹息,她的感情打动了自己。当然,宾利小姐的表演是另一风格的优秀,她一定会有属于她的知音。

 

宾利小姐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莉迪雅小姐要么会乱评一气,要么会明里暗里的袒护自己的姐姐。这样自己就可以对着舞会上懂音乐的宾客交换几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压制住班纳特一家的风头。但是没想到纱织评点虽然不是专业人士风格,但是却很中肯,准确地点出了自己和伊丽莎白的优势与薄弱处。更难得的是明知自己不怀好意,她也能同样给双方鼓励。这样一对比,自己真是好没意思。

赫斯脱夫人不甘心,于是盛赞勋爵夫人评点如此高明,肯定表演起来更为美妙绝伦。大家能否有这个荣幸。

纱织知道今天必须要一力降十会了。虽然不在乎这种小争斗,但是遇到挑衅她也不会退缩。对还在暗暗着急的伊丽莎白点点头,她坐在钢琴边。

伊丽莎白印象里自己的这个妹妹也学过弹琴唱歌,莉迪雅的音色其实很动听,乐感也好,但是她对一切学习都没耐心,好像也就是个表演《两只老虎》的水平。

打从她十二岁以后自己就没再见她弹琴唱歌。难道妹夫也请音乐教师为她突击了?还是她其实一直没丢下音乐?

 

胡思乱想其间,却见到纱织坐下后,向男士站立的地方伸出一只手。然后她的丈夫走出来,牵住她的手,坐到她的身边。

双人四手联弹?还是男女对唱?

这下子大家都来了兴趣。舞场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行云流水般的前奏后,是清澈而柔亮的女声,像夜幕升起的星辰,又像风拂过原野: 

I pray you'll be oureyes,

and watch us wherewe go.

And help us to bewise

in times when wedon't know.......

 

仿佛是寻到了旅伴,明亮而坚定的男声加入,与女声轮唱应和,交织在一起:La luce che tu hai

I pray we'll findyour light

nel cuore resterà

and hold it in ourhearts.

a ricordarci che

When stars go out eachnight,

eterna stella sei

(旁白小桑:小雅的歌声像夜莺那样)

这是一首风格有些奇怪的歌,歌词同时含着英文和意大利文,有些人可能不能完全听懂她的含义。但是有什么关系呢,音乐的魅力是超越国界的。

 

他们从音乐中听到信任,他们从音乐中听到坚定。他们随着歌声在荒野中跋涉,他们随着音乐追逐光明……离合悲欢。

这首名叫《The Prayer》的歌曲在后世感动了无数人,现在,穿越时空的她同样也感动了无数现场的听众。一曲终了,环顾四周,纱织甚至在一些人的眼中看到含着的泪花。

掌声,雷动。

经久不息。很多人甚至都忘记这是一场舞会。场面有点混乱,纱织拉着卡妙躲去化妆间,抚着胸口,“我真没想到,二十世纪的歌竟然也可以在十八世纪这么受欢迎,这就是经典的力量。”

(旁白小桑:唱歌时有感染力的)

卡妙莞尔。纱织每次穿越的时候都会想家,但是她从不诉苦。她排遣寂寞的方式就是弹唱后世的经典歌曲,有时候还会把他拉来一起唱,两个远离家园的人自娱自乐,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旁白小桑:卡妙陪着她)

 

这场表演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热烈反应,以至于两个表演者离开半天了,还是大家话题的中心。

纱织和卡妙是刚过午夜离开的舞会,他们走的时候,后面会场里还有大批跳通宵的年轻男女,当下的时髦年轻人玩乐起来精神头一点也不输给后世的网虫,越夜越精神。

马车刚刚拐过两个拐弯的时候,纱织突然感到自己一阵心悸——自己的结界,被人触动了。

 “卡妙,他来了!”

“在哪边?”卡妙立刻将手杖抓在手中。

“舞场后面的第三条小巷,他乔装成马车夫,金小姐上了他的车!”纱织闭着眼睛感受着。

(旁白小桑:这是啥人)

(旁白CC:“开膛手杰克”,纱织回来后一直张着结界等着他呢,忘了?)

罗斯福警长派出的警探最近一直恪尽职守地远远跟着爱克威瑞斯夫妇的后面,突然发现前面那辆马车改变方向,策马狂奔起来,两人心知有异,立刻驾车跟了上去。

巷子中的黑暗里,“开膛手杰克”粲粲怪笑着,他身后的马车里,金小姐早已经昏迷过去。这个女人和他以前抓的不是一个风格,不过没关系。他这次来,就是要向那个写出小说揭开他面纱的小说家示威的。他要杀人,像以前一样割的支离破碎,丢弃在“纱奥丽.卡妙”家的附近,让她惶惶不可终日,让她知道,她谁也救不了。

 

在一个僻静的树林,“杰克”停下了马车,从座位下取出他钟爱的那把手术刀,向马车门走去。但是刚打开车门他就挨了当头一脚,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绝对是能让人懵掉的一脚,黑色的脚印清晰地从印在他脸上的中轴线上,带来了鼻血长流的效果。

攻击来自上方的车顶,一条穿着长靴的长腿自上方垂下,上面坐着一个穿银色马甲戴同色高筒礼帽的人,因为逆光脸有些看不清。

“你他妈是谁!”他拔出手术刀,疯狂地叫起来。

 “守护大地爱与和平的圣斗士。”

“……啥?”

卡妙终于体会到自己那些同僚总说这么中二的开场白乐趣何在了。

看着对手一脸懵逼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你这样残害女性的变态本来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的,但是因为警方还需要口供,就暂时留你一命。”卡妙弹了弹手指,杰克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四肢像被冻住了一样。卡妙后退走到十几步外:“为了不让别人怀疑,我得给你制造一点寻常的轻伤。”他摸出一把火枪,“我枪法没准,你最好别乱动,不然我一不小心打中要害,你就没命了。”

杰克一见他掏出枪,立刻拼命地扭动起来,,结果卡妙一枪打在他的“要害”上。

杰克惨叫一声,面目扭曲地昏过去。

 

卡妙:“……”都叫你别乱动了,

 

“爱克威瑞斯先生!”“卡妙!”由于卡妙直接用了音速移动,纱织和两名警探是坐车,自然来得相对晚的多,现在同时赶到了。卡妙刚想迎上前去,后面金小姐偏偏这时候也醒了。

(旁白小桑:卡妙瞬间觉得自己逼格满满滴)

 “呜呜呜,韦翰先生~~~!!”金小姐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本能地朝着心目中的那个人扑了过去。

 

卡妙一把拉过棍子一样杵在一边警探A先生(对不起,忘记给你起名字),往金小姐那边一推,两人正好互抱个满怀。

 “呜呜呜,韦翰先生!!”金小姐看到卡妙撂下自己去抱自己的老婆了,内心更伤心了。

 

光阴如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卡妙和纱织的回门之旅也到了尾声。两人这次归来收获巨大,融入了家庭,刷高了当地威望,顺便为民除害,获得了社会的一致认可与好评。

“本来以为对原主的恶感根深蒂固,没想到麦丽屯人很容易就接受了我们的新形象。”坐在回伦敦的马车上,纱织有些感慨。

“那是因为人都是活在当下,憧憬更好的未来。”

“这话有道理,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是永远的留在这里还是回去二十一世纪。”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卡妙将手放在纱织的腰后,“我只能承诺,不管是留在这还是回二十一世纪,我都永远会和你在一起。”

少女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笑了:“嗯,我们永远在一起。”

闭目,接吻。

 

(完)

【代发】事件簿之傲慢偏见(上)

CP:卡妙X纱织。作者:果冻。纱织奇异事件簿后续,这个无灵异,聊天整理出来的文,所以格式不讲究以及有一些旁白。


这次纱织和卡妙也是突然去未知的世界。一传过去两人就在一辆夜晚的马车上,看来必须在上面过夜。

卡妙很适合十九世纪初的燕尾服打扮啊,LC里那个前代穿的那种。这个时期的女人会穿白棉布或者细纱做的高腰裙子,据说是仿古希腊风格。

 

因为曾经穿越过一次事件簿,所以两个人对于忽然被甩到陌生的地方还穿着古人的衣服这种情况都很淡定……………………才怪!

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但是脑子里多了点不一样的记忆。两个人都是爱看书的名著发烧友,所以立刻意识到他们这是又穿越了,而且是穿到了傲慢与偏见里最倒霉的一对夫妻身上……对了,现在好像还不是夫妻,正在私奔的途中。

女方是个爱慕虚荣傻啦吧唧的制服控,因为只看脸和军官制服所以被男方勾搭跑了。男方是个超级军官大帅哥,但是人品超级烂,赌博、挥霍、勾搭小姑娘……现在正在逃避赌债的逃跑路线上,正好遇到一个傻姑娘花痴他,所以顺手牵羊……不对是牵姑娘。后来他们被女方的亲友逼婚顺便各种鄙视,成就了书里男渣女贱的最悲惨的婚姻。

两个人把脑子里的记忆对了对,确认没错,纱织捂着脸好想往车帮子上磕脑袋。

 

一切麻烦明天说,只是两人现在身处夜晚的荒野,身边只有一辆马车,今晚怎么过。

(旁白托利:搂一起睡觉)

如果是以前的卡妙,大概会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是彭都斯庄园穿越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拉近了不少,所以依偎在一起睡觉貌似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纱织看着卡妙将马车里唯一的毯子反复折厚,铺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把身上的厚斗篷脱下,示意她靠到座位上再为他盖上。

“保暖的东西都给我了,你要怎么办?要不一起……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纱织有点脸红。

卡妙抬头莫名其妙地看她,“当然。”

纱织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原来卡妙压根没打算让她独享铺盖。哎呀,希望我的话不要让他觉得我是个不体恤别人的人。

不过,好像自己和卡妙有这么亲吗?和男人共度夜晚还盖着一条被子神马的自己这么欣然接受会不会让人觉得很轻浮?接受好像很吃亏,但是不接受的话好像也很吃亏……处女神到底该怎么选择?在线求啊……

还在纠结的时候卡妙已经靠过来了,手很自然地放在她背后的座位上,还抓着斗篷的一头,看起来好像把她环在怀里一样。

纱织一脸局促的看了看卡妙放在自己背后的胳膊。

“枕头。”卡妙言简意赅。

这这这,还要枕着男人的胳膊胳膊睡觉神马的……尺度也太大了吧。

 

纱织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不管内心多么万马奔腾,她总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其实这姑娘从神话时期因为身边的男神都太那啥所以处处提防有点面瘫。

所以在卡妙看来小姑娘很乖巧地一动不动。

让他顺顺利利地拉到斗篷底下,环住,脑袋枕在她胳膊上。

要不是女孩身体僵硬的和石头一样,他还当她挺大方呢。

(旁白托利:搂在一起觉觉了)

 

这种感觉……心内有点痒痒的,大概就是翔子嘴里说的“好萌!”

水瓶座男子嘴角翘起一点弧度:“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纱织小姑娘:“你有什么打算?”

 “根据你以往穿越事件的经验看,逃避本世界主线情节是没有用的……”

纱织:“……然后?”

“所以明天我们去苏格兰结婚小镇把婚结一下?”

“………………啥!!!!!”

一不小心把米罗教的俚语带出来了。结婚小镇?!纱织还真有听说过。

在二十世纪前,英国男女为争取婚姻自由,私奔后一般都会跑到英格兰和苏格兰临界的一所小镇结婚。

按照旧英格兰法律,女人结婚需要父亲允许。

但是按照当时苏格兰的法律,未婚男女只要在苏格兰神父的面前互相承认就是法定夫妻

 

纱织汗一个:“不会对二百年后的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吧?”

卡妙外头思索了一下:“二百年后婚礼证人肯定都老死了。”

所以我就自动成为了失婚妇女?纱织内心越发纠结,“可是按照原著,这两个没有去结婚啊。一直到本书的男主和这身体的舅舅找到他们,你还敲诈了男主一大笔钱才肯和我结婚。我们是不是该尊重原著?”

卡妙:“这个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不在乎你舅舅拿看失足妇女的表情来找你谈话。”

 

说完这句以后,水瓶男就很平静地睡过去了,呼吸匀净,徒留纱织枕着他的胳膊睁着大眼……人家怎么睡得着啊!好想掀车!

直到后半夜,纱织才迷迷糊糊地改成侧卧,头靠着伙伴脖下的位置睡过去,没办法,荒野的夜晚越到后面越冷,唯有身边的男人和靠近壁炉似的暖烘烘的。

但是早上还是被冻醒了。发现自己被裹的和一个球似的,身边放着一个纸包,里面有一只烤熟的鹧鸪——(卡妙:对不起,早餐我真的尽力了!

自己的“未婚夫”不知去哪了。

 

在一起经历那么多,小姑娘当然不会惊慌失措地到处找人。把手帕用露水打湿擦擦脸,吃完早餐,卡妙果然回来了。

青发的男子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拎着自己的靴子,浑身上下滴着水。

“你这是去哪了?!”纱织吓了一跳,记忆里好像从没有看到水瓶男衣冠不整的形象。她赶紧拿着斗篷迎过去。本来以为对方会随手接过,没想到卡妙却向着她微微弯身,示意她为自己披上。

这算提前适应丈夫的待遇吗?纱织有点黑线。

 

卡妙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纱织越发奇怪,心想为什么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一直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这还是被青铜背后起外号“冰冻机器人”的那个年轻战士吗?他那标志性的面无表情冷淡目光怎么全不见了?

现在的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分明平静中透着一种……宠溺?

一定是起太早以致出现幻觉了。不,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要演戏。这角色就是一个风度翩翩身段俊俏讨人喜欢的花花公子,我现在正在被他诱拐途中,他当然不能冷峻,不然被原著人物一看就穿帮了,所以这就是演技!一定是这样。

 

青发男子眼中似乎带着笑意等女伴为自己披上外套,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向马车:“给你看样东西。”

等纱织看到那小皮口袋内满满的萤光时,有点惊住了:“这么多的大珍珠……这是……”

“从海里淘的,第一个月的主妇家用。”

 

“噗!”纱织终于喷了。

以纱织作为财团总裁的眼光来看,这小皮袋里的每一颗珠子放到现代都配镶嵌在皇后的王冠之上,更何况这是养殖珠技术还没诞生的十八世纪末,这袋子里的东西,足够买下几座城堡了吧。

 

“我花不了。”纱织头疼地推回去。

“当然不是一下子拿出来,等我们回到伦敦再安置。”

卡妙将珠宝再次捧到她的手上。

“那我们可以买一栋庄园,种上很多的花。”虽然觉得是过家家,但是纱织的内心还是多出了一丝浪漫的感觉。

哎呀,突然感觉卡妙真是个“好丈夫”!……自己怎么会对自己的圣斗士产生这种感觉呢?不行,要纯洁,这都是演技,镇定!镇定!

在上路的时候,纱织爬到驾车的卡妙座位旁:“你不去当影帝太可惜了?”

 

水瓶男朝她微微挑了下眉毛,示意她解释一下。

“电影里的这个角色演的都没有你现在风流倜傥、”纱织由衷的称赞,“难怪我会忍不住和你私奔。”

“是吗?所以女神也请快点磨练你的演技。”

“我?”

“我可记得你的角色一见到我就发花痴来着。”

“……”

万年处女神表示这也难度太大了,她得缓缓。

雅典娜当了几辈子的铁血蔷薇,花痴小姑娘什么的,还要对着自己的圣斗士演,好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结果第二天晚上在路上的时候,纱织终于有了表现铁血蔷薇精神的机会。他们遇上强盗了!

十九世纪初期英国乡村的宁静田园,果然只是电影里的假象。有钱人在人迹罕至的荒野一不留意遇上大盗,才是颠扑不灭的真理。

被抢劫的应该是位贵族,两手高举着跪在路边,他的车夫趴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昏厥。

(旁白小桑:卡妙不给买豆腐)

还有一个男仆哭丧着脸被人绑在树上。几个蒙面的男人正在起着哄翻掏那贵族的行李,还不时在他身上踢一脚。

还有几个男人已经举起了枪对着他们来的方向,其中有一个拿着单筒望远镜,看来早就发现他们两个了。

作为一个“现役民兵团少尉”(前身的身份),卡妙身上是带着这时代的火枪和花剑的,不过没什么用,他不会使。

用圣斗士招数估计对这时代人和遇到魔法师差不多——他还没打算和势力强大的教会对上。

所以他打算速战速决,尤其是当领头那个脏兮兮的男人以淫邪的目光扫向纱织还没开口的时候,卡妙便出手了。一根树枝在空中旋转着,像回力镖一样拐着弯,狠狠地打在第一个人的鼻子上,令他眼泪长流,然后被一只手接住,扫中第二个人拿着枪的手腕,让他捂手乱跳,顺势戳中第三个人下颌,打飞他一颗牙。

 

第四个人连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踹飞,第五个人企图在后面偷袭,被纱织拎着女士小手袋甩中脑袋(包里有块砖头,不要问她是哪来的)。第六个——大盗头目被俊美的青发青年一把拎起领子按在树干上,寒冰一样的眸子把他直接钉住一动不敢动。

 

“闭、嘴!”水瓶座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寒气。

“大爷,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

 “……”水瓶宫战士转头向女神确认。

 

“他确实什么都还没说。”纱织觉得自己应该说句公道话。

“但是你准备说什么对女士无礼的话吧?”卡妙转回头,脸黑的像锅底。

“我、我没说你怎么知道……”盗贼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去死吧!”卡妙随手一抛,一个身影飞向天空,化作一道抛物线消失了……

 

众人:……………………

 

其实用不着再做什么了,水瓶宫战士的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七八个盗贼全部震慑住了。唯一一个品相完好的盗贼被他冷淡的目光一扫,立刻抖抖飕飕地摸出一根绳子准备把自己捆上。

 

卡妙的目光朝那几个跪下的盗贼一扫,对方立刻又很自觉地先把同伴捆上。

 

纱织站在树后面捂着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是又有点甜丝丝的,那个盗贼头目的不怀好意她当然感受得到。

只是从来不想到卡妙竟然会那样毫不掩饰地维护她,甚至到了完全不讲理的地步,这感觉还真是……挺开心的。

这用晓铃的话是怎么说来着?男友力MAX……不对,这都是假装的,假装的!

 

纱织开始回忆原著了。话说原著里那个渣会在诱拐小姑娘的时候这样给力吗?这样帅气吗?这样可爱吗?哼哼,渣男就是渣男,本书里最受女人欢迎又怎样?我家黄金圣斗士随便演演就可以完全秒杀你!

 

这边,卡妙已经和那位贵族,他是个伯爵,领地就在附近,寒暄过了,两个男仆都被派回城堡叫人来。

 

卡妙走回纱织身边,微笑着揉揉她的发漩——啥时养成的习惯。

“我们现在遇到一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

 

“那位伯爵的城堡里正好有座小教堂,也有牧师。”

“所以呢?”纱织不明所以。

“我们今晚就可以举行婚礼了。”

“………………”拜托你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表情讲这么惊悚的话,人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好不好。

少女内心嘤嘤着,被看起来心情超级好的俊美青年拉着——她企图抱着树干不上车,但是被从后面抱起来,塞进马车。

这剧情完全和脱了缰的野狗似的,是怎么发展到这里的呢?

 

被换上一袭白纱的纱织看着小教堂里的基督像,已经完全是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了。

 

埃尔金伯爵今天过得大起大落。先是在距离家十英里的地方遇到臭名昭著的黑风盗贼团伙,他们杀人劫财,为害这一方已经很久了。原本以为这次命不久矣,没想到又遇到了上帝派来的救星。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有能力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的居然是一对私奔的小情人,他们要到婚礼小镇去举办婚礼,没想到走岔了路跑到爱丁堡附近来,阴差阳错救他于危难之中。

于情于理都该享受他的热情款待,更何况他们还施恩不求报,婉言谢绝了他的丰厚酬金。更更难得的这还是一对赏心悦目气质高贵的璧人。为他们筹备一个庄重的婚礼不是他理所应当的责任吗?

 

埃尔金城堡的管家从没有这么忙碌过。他不仅要联系地方治安官为盗贼团伙的覆灭善后,还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一个小型婚礼的筹备。简直是马不停蹄脚打后脑勺。

很快,小教堂的神甫被从家里叫出来,园丁和神甫的助手用鲜花装点起礼堂。管家太太给新娘送去了往代伯爵夫人的结婚礼服与搭配的首饰为她装扮,治安官和地方的几位年长的绅士被请来作见证。

婚礼的戒指是教堂准备的,花了新郎三个英镑。厨子还在城堡的大厅准备了一桌小宴,女仆们收拾出风景最好的客房做婚房。总之,一切要尽善尽美。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令人印象极为深刻的婚礼。少女并没有像时下的新娘那样戴着围着白纱的帽子,而是别出心裁地将薰衣草色的长发绾于头顶,露出天鹅一样优美的脖颈,蒙着白色及踝部的轻纱。白色的高腰裙服上有极为精细的白色蔓草刺绣,像鱼尾一样勾勒出美好的线条。

满堂带露的百合都及不上她的娇嫩明媚,在她出现在礼堂门口的时候,观礼的来宾都不由地止住了呼吸。

 

如果在这个礼堂中还有一个可以媲美的光彩存在,那便是祭台那边静静等候的新郎了。墨绿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全部梳向脑后,仅有几绺不听话地垂下来,挺拔如军刀般的身姿被深绿色细呢长外套和笔挺的衬衣包裹,领口束得紧紧。手上戴着白手套,长腿上套着雪亮的长靴,极简的配色,禁欲的冷感、军人的气质、低调的奢华,再配上如同北国精灵一般的冰姿玉貌……

现场的夫人小姐们无一例外的眼冒爱心。

 

简直是天作之合呀天作之合……神父和埃尔金伯爵与诸位证婚人顿感与有荣焉。

(旁白小桑:天作之合,集齐作者和爱妙雅的粉丝和穿越世界意志的天时)

 

因为场面过于美好,一切犹如梦幻,以至于现场的众人都有点晕陶陶的。特别是新郎揭开新娘的婚纱,轻柔地且极为克制地在其额上轻触一吻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给现场的众人造成了暴击。好几个大姑娘小媳妇都或按着胸口或捂着脸晕过去,以至于造成了一时的混乱。

婚礼的其他环节就不赘述了,总之,十二点以前,莉迪亚.班纳特——纱织现在的身份,成了一位已婚的良家妇女(这一点要特别强调),精疲力尽地来到了她的蜜月套房。

如果说在婚礼的时候她还有点新娘的惴惴不安与娇羞,看到卡妙不声不响地将一个短沙发拉倒床边上她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晚安。”她倒在床上。

“晚安。”卡妙吹熄了蜡烛。

“对了,你不用特意守夜,这个世界我完全感受不到其他神明的力量……”强撑着说完这一句后,纱织的意识就模糊了。

 

黑暗中,男子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默默看着她的脸,很久。

 

没有其他的神,暂时也没有怪物,不代表她不会再受到伤害。

他不在乎在这个世界被当做一文不名的浪荡子,但是绝对不能让她被人耻笑。

 

十八世纪末期的欧洲女性地位之低,饱读典籍的他完全可以想象,且不说她私奔的事在乡里会受到多少耻笑,

哪怕她循规蹈矩名门正道的当个好姑娘,也得屈居贵族和乡绅太太之下。这就是英国的阶级分层。

他又怎么能够容忍。

 

转身出门,在城堡的酒窖附近,他如愿找到了埃尔金伯爵。

对方自然对他新婚之夜竟然还有兴致出来串门十分诧异。

青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伯爵先生,我记得来时的路上你曾说过,风闻陛下由于国库的财政紧张,打算在未来的一个月内有条件地增封几个骑士,能否透露一下详情?”

如果原著里的莉迪亚之所以饱受怜悯与嘲笑,是因为有一个自甘堕落无所事事的丈夫。那么他会让他们知道,他不是她的弱点。

他将是她最强的一点。

 

一个星期以后,伦敦肯新顿富人区。

(旁白小桑:小雅嫁了个好男人)

一辆双驾马车在一所灰白色的巴洛克式房子前停下,从上面走下来两个男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绅士,一位看起来有些傲慢举止高贵的英俊男子。

两人以有些难以置信地眼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座典型的贵族府邸,叩响了门环。

他们向管家请求拜访伦敦上流社会的新贵爱克威瑞斯勋爵,有紧急的事情要见他现在居住于府邸做客的朋友。

管家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表示勋爵大人目前外出了,仅有他的新婚夫人在家,不过爱克威瑞斯府目前并无客人在此居住。

 

看过原著的人大约应该猜得出这两位绅士的身份。年长者,自然是莉迪雅的舅父嘉德纳先生,为了寻回离家出走的外甥女奔波至此。年轻的那位,便是原著里的男主角,英国女粉丝们最爱的达西先生。为了赢得女主伊丽莎白的芳心,瞒着她来寻她的妹妹。原作里他和卡妙的原身韦翰有些陈年旧怨。

不过达西先生是一位极高尚又痴情的人物,为了帮助心上人赢回家里的声誉,放下仇恨,甘愿接受原主的敲诈,给了他一大笔钱,才成就了原著里的那段孽缘。

两个人一路追踪,先是去了苏格兰的婚礼小镇,结果一无所获。加德纳先生不得不做了最坏的打算。自己的外甥女八成是私奔之后没有得到任何名分,成了那个浪荡子的情妇。

(旁白小桑:小雅是卡妙明媒正娶的)

要不是达西先生提醒他,可以在找到二人之后,用女方的嫁妆打动男方(要知道可怜的莉迪雅只有一千英镑的寒酸嫁妆,少不得他和达西要为她筹备),他简直都快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在婚礼小镇附近转悠了几天,后来终于在一个驿站车夫那里打听到消息。他曾看见一辆带贵族族徽的马车上坐着疑似的两个人。那辆马车,据说的新晋勋爵爱克威瑞斯阁下的。

正在前往伦敦。寻人的这两位又马不停蹄地直奔伦敦寻访。

(旁白托利:妙老师不会这么坏啊)

现在听到管家的说法,嘉丁纳先生失望的心情溢于言表。“那么我们能否拜访一下勋爵夫人,不瞒您说,我知道自己十分冒昧,但是这件事至关重要。”

(旁白CC:卡妙出门了,人家怎么知道这两个寻人的什么时候来?)

 

管家表示去请示一下勋爵夫人,请他们在客厅稍候。几分钟后,一串轻盈地脚步声从楼梯那边奔下来。客厅的门打开后露出一张少女容光焕发的脸:“哦,亲爱的舅舅……”

(旁白小桑:要应付剧情人物了)

被少女扑上来抱住脖子的加德纳先生有点懵。

“我是多么高兴看到你。天知道我都在你住的天恩寺接转过好几次了,但你却一直不在家。店里的伙计说你去乡下看妈妈了。家里一切好吗?妈妈好吗?简好吗?爸爸呢?我已经给家里写了一叠信笺了,但是又不敢寄……”

加德纳先生半天才反应过来,将外甥女推得远了些,注视着这张有些陌生的脸。小莉迪雅现在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脸和五官依稀还能看出原来的影子(他的外甥女个个都是仙女似的美人),但是仿佛突然被施了魔法,现在的莉迪雅,竟然多了种明艳贵气,举止爽朗自信,衣着华丽雅致。这一切都说明她受到了极好的呵护。

 

 “唉,莉迪亚!你这顽皮的姑娘!”加德纳先生一直是疼爱外甥女的好舅舅,但是这次最调皮的老幺闯的祸实在太大了,他不得不板起脸孔,想说些训诫的话。

“对了,也欢迎你,好久不见,达西先生。”纱织放开加德纳先生的脖子,向达西先生伸出了手。

达西先生也有点怔忪,当下习俗,握手是男女友人比较亲近但矜持的礼节。依照以前莉迪雅那种疯疯癫癫的表现,他还以为她会压根忘记旁边还有客人需要招呼。或者即使能记得他,也就能给他一个马马虎虎的屈膝礼。

 

他当然想讨好未来的小姨子,虽然这小姨子实在是令人头疼。

(旁白小桑:男主懵逼了)

行过握手礼之后,纱织请两位客人坐在丝绸面的沙发上:“埃莉太太,请你送点茶点来,顺便去厨房看看,今天舅舅要在这里吃晚餐。他喜欢鱼子酱配苏田纳甘甜白葡萄酒。达西先生很喜欢西西里煎鸭胸。”

“是的,夫人。马上就好,夫人。”女管家毕恭毕敬地屈膝后离开。

 

客厅里一片静谧。

加德纳先生好半天才有了反应:“莉、莉迪雅。”

“嗯。”

“爱、爱克威瑞斯勋爵夫人?!!”

“嗯。”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我的天呐!”

“舅舅,你没事吧?”纱织满脸担忧地站在一旁用扇子为老绅士扇风,“我这里有嗅盐,你闻一闻,”

(旁白小桑:小雅真能干)

 “我想,你的舅舅是受了刺激,你最好给他来点白兰地。”达西先生建议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给我也来一杯。”

一杯酒水下肚,老绅士终于冷静下来,要求纱织好好给他解释一下,她不是跟着韦翰先生离开的吗?怎么会突然变成新贵的勋爵夫人。

再得知韦翰先生现在就是爱克威瑞斯勋爵之后,两个人再次受到了惊吓,不过,这次总算没有太失态。

 

其实在旅途中,纱织和卡妙就已经就原著的情节反复讨论过,编出了一套逻辑上说得过去的说辞,这个时候可以拿出来用了。

借口内容是这样的:

 

首先,莉迪雅小姐并非是故意破坏家庭的名誉,而是因为她和韦翰先生在巴斯的时候,同时成为一场谋杀现场的目击者。(刚好原主记忆中有在报纸上看到连环杀人案,前些日子,巴斯的街头连续有女子被谋杀)。

当地治安官说这是流浪汉干的,并抓捕了几个人,可之后他们都遇到走路莫名其妙有马车撞过来,有盆栽从楼上落下之类的事,他们同时意识到幕后黑手应该没被抓住,自己可能成为凶手的灭口目标。

(旁白小桑:幸好小雅和卡妙都看过书。)

如果自己返回家中,那么家中的亲人或许会被连累。自己当时是随着相识的上校太太在巴斯旅游,身边又完全没有男性长辈保护,无奈之下找另一个目击者韦翰先生商议。两人以私奔的名义离开巴斯避仇。

虽然这样做会损害自己和家人的声誉,但是她确实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但是凶手大概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看到他的脸,是否要追杀到底,韦翰带她走的时候也怕打草惊蛇,所以故意制造了一个自己欠赌债不还才逃跑的情况。

 

至于韦翰先生为什么忽然成为勋爵,主要是因为他比较幸运,一年之前当海军的时候在某荒岛上无意间挖出一个箱子……但是韦翰先生深知闷声发大财的道理,所以一直等着民兵团服役期满,其间他决定过低调的生活(什么?您觉得不低调?他已经尽力而为了。)

而被犯罪团伙追杀这件事让他忽然醒悟了,能够保护他生命安全的,除了钱财,还需有权力和人脉。要得到男爵以上的爵位当然很难,皇家一向是谨慎封赏的,但勋爵这样不世袭的终身贵族还是可以操作的……只要你付出足够的金钱。

 

婚姻,当然是合法的。婚书证人一应俱全,患难见真情,这种事不是爱情典籍里常有的题材吗?

 

总之,纱织成功地忽悠住了两位绅士,虽然达西先生依然看起来半信半疑,至少他们明面上接受了她的解释。

 

纱织暗暗擦了一把汗,这最难的头一关,终于过了。

 

加德纳先生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他嗔怪自己的外甥女太过见外,而且太过不相信家中男性长辈的能力,令家人们如此担心。在吃完丰盛的晚餐之后,他的心情更好了,甚至提出让外甥女带他到府邸里转一转。

达西先生的面色一直很严肃,待管家通报勋爵回来之后,他彬彬有力地向纱织鞠躬说道:“夫人,我们今天来此拜访,除了前面这件事,还有其他的事情想和……您的丈夫商谈,可否允许我们……”

纱织知道当下的男性都有点大男子主义,避开小姐们商谈她的终身大事完全符合时下的风俗,所以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请他们和管家去书房。

半个小时后,卡妙陪着两位客人鱼贯而入,眼神中微带笑意。纱织方才松了口气。她知道韦翰先生和达西先生直接的恩怨很难解决,前者早年的荒唐致使后者看不起还可以用年少轻狂带过,但是韦翰先生垂涎达西先生妹妹的嫁妆企图诱拐她私奔的历史,一定让达西先生恨毒了他。

 

晚上两人在卧室的时候,纱织便好奇的问起这件事是否得以解决。

卡妙微微一笑:“我只是说了句我夫人记错了,其实我挖到宝箱的时候是在三年之前。达西先生就释怀了。”

纱织一怔,继而恍然大悟:“两年半前是韦翰先生诱拐达西小姐的时间。若那时韦翰先生早就挖出了宝箱,就说明他并非是垂涎达西小姐的嫁妆才向她求婚的,这样你就从一个见财起意,诱拐童年伙伴的恶棍,变成了一个爱慕青梅竹马,发财后想给她幸福生活的人,可惜被他哥哥棒打鸳鸯!”

 “没有爱慕。达西小姐当时父母刚亡,达西先生将她独自放在疗养的庄园内只顾自己忙,我声称当时只是出于同情……”

“用爱慕会更容易被达西先生接受吧?”纱织歪着头看他。

卡妙的表情很严肃,“抱歉,我无法接受,即使是编造谎言。”

纱织表示真难相信卡妙是个法国人,编写的故事太不浪漫了!

 

麦丽屯的班纳特一家最近连续倒霉,先是一直追求大女儿的那位富家少爷突然去了伦敦,致使这件左邻右舍纷纷看好的婚事无疾而终,紧接着是二女儿断然拒绝了将来要继承班纳特家业的某堂侄的求婚,让对方被隔壁卢卡斯家的女儿截胡,把班纳特太太气了个半死,再来就是三个星期前小女儿莉迪雅去巴斯洗温泉,竟然传来消息说和民兵团的军官韦翰先生私奔了,让家门清誉直堕谷底。更别说那军官还欠下了不少赌债——即使那位军官再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做出这种事,再多的优点也被抵消了。

 

原本遇到这时闭门谢客悄悄寻人才是道理,偏偏正值更年期的班纳特太太直接病倒,把全家仆人指使得团团转,弟弟妹夫都被派出去找那对私奔的小情人去了,正在旅行中的二女儿也被叫回来,班纳特先生像没头苍蝇一样出了趟门又回来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来,这么闹腾可不是人尽皆知。

 

作为本书的女主,班纳特家的二小姐伊丽莎白,原本觉得自己全家算彻底毁了,没想到事情到了前天突然峰回路转。先是一位伦敦的律师突然出现在镇上,为韦翰先生结清了所有债务,紧接着一直宅在书房的父亲接到了加德纳舅舅的来信,在晚餐的餐桌宣布了莉迪雅的近况。老实说,加德纳先生信里的内容实在太过戏剧性了,要不是班纳特先生深知妻弟的人品可靠,才不会相信里面的那些话。现在看到家人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班纳特先生深感欣慰,她们看起来比他受到的惊吓大多了。

 

班纳特太太一向宠爱自己的小女儿,也强支着病体来听。开始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安静,但是听到后面终于按捺不住情绪,完全忘记了自己病体未愈合。于是她一会诧异,一会惊恐,一会担忧,最后全化作了狂喜:“你说的是真的吗?莉迪雅宝贝!我的上帝,她已经结婚了?她才十五岁,就当了勋爵夫人了?!我就说这孩子长得最像我,最有福气,在所有的你女儿里她是性子最好的一个(餐桌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天呐!韦翰先生居然成了终身贵族,他这是要当议员了吗?!爱克威瑞斯勋爵,多么威风凛凛的称呼……为什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三女儿在一边提醒她这是星座“水瓶”的意思。

 

班纳特太太越发满意:“啊,水瓶座的男人,听起来就和莉迪雅很相配。他一定爱惨了莉迪雅,谁都知道,我们家的女儿虽然可爱漂亮,却没什么嫁妆,韦翰先生……对不起,现在要叫勋爵阁下了,多么好的年轻人,有钱高贵英俊潇洒却又这么谦逊低调。春天里他在我们麦丽屯交际的时候,从来没给我们摆过架子。他本来可以轻而易举找个女继承人,却如此看重女方的人品。如果我能给莉迪雅多一点嫁妆就好了,限定继承法完全是岂有此理,我们的产业为什么要由那个阴险的柯林斯继承?我们的女儿女婿什么时候回门?我得赶紧准备起来……”

 

班纳特先生不得不打断太太这番自鸣得意的喋喋不休,提醒她口风现在要严一点。因为巴斯那起连环杀人案据说要重新调查了。为了莉迪雅的安全,她现在呆在伦敦反是好事。反正他们家已经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再多听几天也无妨。

 

镇上的众人因为生活无聊,素来喜欢各种八卦,听风就是雨。于是对韦翰先生和莉迪雅小姐的评价很快又来了个一百四十五度的大转弯。为什么说“又”呢,是因为起初这位先生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漂亮,身材魁梧,谈吐动人”“用娴熟的交际手腕博得众人一致称赞”(这可是作者说的原话),即使后来他换过几次献殷勤的对象,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谁家结亲不是千挑万选,反正他没有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后来人们的评价急转直下自然是欠债和私奔事件,现在债务清了,小姐也娶了,那位先生据说还在伦敦发了财(这是重点),那些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好不)就让他随风去吧。

 

待他回来,大家可以再做好朋友……

 

不过班纳特太太说话向来夸张,上次她信誓旦旦的说大女儿要嫁给阔少爷结果黄了,所以这个小女儿到底有没有结婚,女婿到底有没有发财还要先打一个问号。稳重的人家决定再观望观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下面我们再来说说伦敦。十八世纪是伦敦报业迅猛发展的阶段,各种新兴报纸层出不穷,如《世鉴日报》《镜报》等。这些报纸五花八门,除了刊登新闻,也登载文学作品,为商店打广告。即使是一些不识字的文盲,也喜欢坐在酒馆等公众场合,请别人为自己读报纸。

 

而巴斯针对站街女的连环杀人案,在很长一段时间,是诸多报纸连续被追踪报道的头版头条。当下的警方办案手段比较有限,毕竟此时会连续谋杀无辜者的变态罪犯极为罕见。治安官错误地对记者透露了过多的案情细节,这些细节被公布到报纸上,反而大大影响了办案的效果,还引来了凶手的公然挑衅。一群难辨真假的自称目击人也纷纷给报纸写信,所提供的线索纷乱繁杂更让治安官无所适从。

 

巴斯的警方曾为此在受害人居住街区挨户排查,还抓了几个流浪汉。后来证明都不是凶手。本来案情进入僵局,直到一篇被刊登在《每日邮报》上的故事连载惊呆了办案方。这篇小说选材简直前所未见,它塑造了一个私家侦探,专门接办警方处理不了的案件。这第一个案子便是《开膛手杰克》。虽然细节上做了不少改动,但是有心人还是一眼便能认出,这个案子影射的就是巴斯连环杀人案。与现实不同的是故事里办案的这位私家侦探,令人惊骇的是主角的能力——犯罪心理画像。他标出了凶手的活动舒适区,断言他的居住地离最早的第一个被害者居住地不远,而第一个被害者现场留下的线索应该是最珍贵的,作者还指出了警方排查时,应该多注意口供中时间活动最清晰的那一个……

 

这简直就是公开的送给警方的破案指导书!!!!

 

巴斯的罗斯福警官在看完第一话的时候一跃而起,带着助手直奔伦敦,目标是每日邮报设在伦敦的总编辑部,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作者看到小说的全文,他可以提供更多的案情细节,只求对方能够帮助他把凶手绳之以法。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在巴斯,曾代表地方民兵团协助警方排查的退役少尉韦翰。

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气质和上次见面大相径庭,之前的感觉就是一个小白脸,但是这次见面对方身上多了一种剃刀一样的寒气和山岳一样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没想到你就是这篇惊世骇俗的小说的作者。”

“不,你搞错了。”卡妙将手伸给身边的人“请允许我向你介绍《开膛手杰克》的记述人——我的妻子。”

纱织站起来,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

 

纱织小姐喜欢悬念推理小说,这在圣域并不是什么秘密。她的书架上甚至还摆了不少如《犯罪心理学》《演绎法与归纳法》之类的刑侦专业书籍。作为一个现代人士,她所见过的离奇案例和侦破手段无疑是较这个时代的人多得多的。这个时候警察办案只能用手段原始来形容。韦翰先生声名有点差,作为贤内助,写一部小说帮助他刷刷威望,即使达不到,自己也能借此摆脱花瓶形象、反正不是坏事。

 

指导警方破案是不可能的。二百年的代沟无法横越,当然这个不能直说,纱织再三表示自己仅仅是在报纸上看到了案情,又听丈夫说了一些猜测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以他为原型,创造了这个故事。真凶是谁她一无所知,一切只是自己的想象和丈夫的猜测。

 

卡妙虚揽着“妻子”的纤腰,用“宠溺深情纵容”的目光看着她神采飞扬侃侃而谈,完全不插嘴。

这个时候女作家虽有,但数量寥寥。而支持妻子创办自己事业的男子,更是少见。罗斯福先生极为纳闷,但是又觉得要是自己也能娶到这样可爱的女子,大概一样会宠上天。是不是自己追不上潮流OUT了?

总之最后,罗斯福先生虽然有点失落,但是也受到不少启发。得到编辑暂缓发表的保证后,拿着全稿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纱织觉得这几天卡妙先生大概是不怎么忙了,开始利用一切机会练习秀恩爱,秀的那叫一个丧心病狂——这个时代的绅士们挺喜欢公开场合秀恩爱的,包括那些和妻子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也是稀奇。

 

卡妙终于暴露出他是个骨子里很浪漫的法国人,在热情的俄罗斯土地久居多年,英国人表达爱情的方式还是传统而含蓄了些,远不及他,更别说他还加上了二十一世纪言情剧里的常见模式,常常看得路人目瞪口呆。

今天早上,卡妙先生出门前向她伸手示意——他天天早上都得来这么一出,每次她都得送他出门,还得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让他在额头上MUA的亲一口——结果路过的一个男人看得撞在路边的灯柱子上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不仅热衷秀恩爱,还时刻提醒她别忘记练习对他表达花痴,完全乐在其中。

 

卡妙的性格是典型的外冷内热,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沉默寡言和冷若冰霜。但是处久了就知道,能走到安全距离以内的人会受到他极大的疼爱和纵容。

 

什么?没见他笑过?自己复习他在漫画里教导徒弟的那一段,还有在海界幻觉里的那一段,还有在冥界和徒弟分别那一段,青年的脸上,分明出现过很多次温柔宠溺的笑意。因为看重感情,所以他才会在明知教皇出了问题的情况下最后还是选择维护他,在和徒弟立场相对的情况下设法拉他出战场……而现在,纱织也成为了他安全距离内的一个。一旦确认了这一点,无论怎样的疼爱,水瓶座圣斗士做起来都理直气壮,因为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女神现在只有他了。

 

当下,不管是纱织的父亲兄长友人属下伙伴骑士角色……全都是他一个人承担!

矜持啊距离感啊全变作浮云。

水瓶座战士在自以为是恪守职责实际上却越走越远的邪路上一去不返。

纱织对此原本是有些困惑的,但是当她第一次参加伦敦上流社会的交际的时候,就明白卡妙如此做的必要性了。

 

贵族的交际圈是个非常封闭和保守的地方。要结识新的朋友,必须由有圈内的朋友引荐。纱织第一次踏入伦敦的交际圈,是由埃尔金老伯爵夫人引领的。她邀请她去伦敦的剧院欣赏歌剧。纱织与这位情趣高雅性格和蔼的老夫人挺投缘的。演出开始前,相识的夫人小姐们会互相闲聊几句。

纱织结识了几位小姐,双方刚交谈了几句,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恶意的目光注视着。

转头一看,在剧场大厅的另一头,有几位年长一些的贵妇正望着这边,用扇子捂着嘴低声说着什么。

 

最中间那个最年长的表情最为鄙夷,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纱织还是隐隐听到了“暴发户”“私奔”“不知羞耻”等字眼。

 

“那位是德.包尔公爵夫人。”埃尔金夫人微微皱起眉头,“你认识她吗?”

纱织恍然大悟:“她是达西先生的姨妈。”这位好姨妈一直打着把女儿嫁给达西的主意,但是达西却爱上了莉迪雅的姐姐,明显的,她这是被迁怒了。

卡妙现在算是埃尔金伯爵的密友,伦敦社交圈的新贵,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坏话,这位夫人的情商可真不怎么样。

 

德包尔公爵夫人正说得起劲,忽然看到被说的那位少女挺直了背脊,面带微笑朝这边走来,其仪态万千,身姿袅娜如女神临世,直视她的目光坦然明亮,倒看得她一时惶恐起来。

{纱织:真无聊,交际场上的舆论战以为我没见识过?我还应付不了你?}

德包尔夫人原本觉得纱织只是一个小小的乡绅之女,丈夫即使有了爵位,也掩盖不住原本的出身低微,言谈庸俗。所以就算知道自己在讲她的坏话也是绝对不敢质问的。偏偏纱织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在无人引荐的情况,下自己找上门来了,而且那气势,竟然把自己压制住了。她左顾右盼,发现刚才还站在身侧的那几位夫人都躲到一边去了,其他人也没有帮腔的意思,都来看自己好戏。

 

“德包尔夫人。”纱织露出甜美的不能再甜美的笑脸,“很冒昧在无人引荐的情况下前来和你打招呼。家姐曾对我说过,几个月前她在表兄那里做客的时候,多次蒙您邀请去府上做客。您对她关怀备至,和蔼可亲,我的表兄柯林斯牧师和您的两位外甥菲次威廉上校和达西先生都有幸得见,柯林斯牧师和家父通信也说起过这些,所以我想既然我看见您,却不来向您表示感谢,也太说不过去了。”

 

女眷人群中有了小小的骚动。纱织这话实在太耐人寻味了。几个月前德包尔夫人还对人家姐姐热情款待,还有两位先生和牧师作证,说明可信度很高,但是才过了几个月,德包尔夫人竟然一反常态,在社交场合大肆说起人家妹妹的坏话,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什么,德包尔夫人喜怒无常,当面背后不一套说辞的印象算立起来了。

 

德包尔夫人嘴唇哆嗦了一会,干巴巴地冒出一句:“没必要谢……”

纱织笑眯眯地点头:“那我就不见外了,毕竟我们两家可能会成为亲戚呢!”达西先生会娶伊丽莎白为妻,这是原著的铁律,我这个女神反对都无效,不服憋着!

德包尔夫人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八字还没一撇呢,令姐未必会有像您这样的幸运来攀上一门好、亲、事。”

纱织露出淡淡的惊讶表情:“我也只是按照常理推断,毕竟我想不出达西先生为什么会那么热心的陪同舅舅来筹办我的婚礼。看来是我误会了也未可知。”第一,达西先生是自己自动来跑前跑后的,为啥,诸位听边角的要领悟,第二,我可是明媒正道拜了堂的,光明正大,这一点必须强调。

 

德包尔夫人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怕打击的小姑娘,和情人私奔结婚还毫不在意,一点都不忌讳,竟然还能轻松的说出“我的婚礼”,还一脸的幸福洋溢,一时气的无话可说。

埃尔金老夫人也跟着敲边鼓:“我当时是婚礼的证人之一,乔治神甫是主婚人,地点是在埃尔金城堡的小教堂,好多乡绅都来观礼。埃克韦尔男爵小姐担任女傧相,格力爵士当的伴郎,不过很遗憾达西先生没赶上。大家都说再没见过比这更相配的新郎新娘了!”

好多人都露出诧异的神情,要知道爱克威瑞斯勋爵夫妇是私奔结婚已经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大家原本以为他们会沿用很多恋人的方式,去结婚小镇找个铁匠神甫举办个简陋的仪式,但是现在听来,人家在苏格兰的婚礼竟然是很正式隆重的。

纱织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暗自佩服卡妙真有先见之明。他们到这世界抽到的第一把牌她原以为是烂到底了,但是卡妙硬是用这样的底牌给她铺出一条不那么糟糕的路。

 

“我不相信,莉迪雅夫人可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人,”一位夫人笑着出来打圆场,“我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样的男人能配上她。”

“据说爱克威瑞斯勋爵也是位美男子。”另一位女士接口,“你们当中有谁见过他?”

大家纷纷表示没见过。

 

爱克威瑞斯勋爵,这位新贵虽然据说很有钱,且为人很精明。今天听说他投资南美的哪个矿产公司出钻石了,明天听说他投资东印的哪个公司发大财了,但是本人却是很神秘的,在场的大多数人对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埃尔金老夫人笑着问纱织:“勋爵阁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是一起来的,他在前一条街下车为我去取订做的望远镜,说要晚一点……”纱织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在大门那边,卡妙正走进来。

 

水瓶座男人原本就长得清逸秀致,在水晶灯光下更是眉目如画。偏偏他的气质极为冷冽严峻,二者融合在一起,越发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埃尔金老夫人乐呵呵地看着婚礼上惊呆女宾的一幕再次上演。

卡妙待人接物挺随心所欲的(这是属于黄金圣斗士的共同毛病)能彬彬有礼周全温煦,但懒得应对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傲慢。发现女客们纷纷向其行起了注目礼,潜意识地觉得有了麻烦,干脆摆出一张旁若无人的面瘫脸,眼中好像只看到纱织,面前好像也只有纱织。

于是纱织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家的水瓶男顶着光芒万丈的光环一直走过来,在面前站定,牵起自己的指尖深情款款地放在唇边:“等累了吧。”

纱织:“……没有。”

卡妙的眼睛还是完全不看其他人,一径地低头盯着她温言细语:“望远镜我已经叫车夫送到包厢,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纱织:“……好。”

众目睽睽之下,爱克威瑞斯勋爵拉起伴侣的手放到臂弯里,向埃尔金夫人点了点头(夫人:谢谢你还能看见我),然后挽着纱织扬长而去。


【授转】蓝之守望,绿之期盼(米罗X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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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透明水晶云


今夜, 深蓝的天空中, 星星不安分的闪耀着, 银白皎洁的月光像被打碎般, 溶进夜色里。翠绿的群山也被视觉吞没了身影, 微凉的空气俏皮地在我身边围绕, 仿佛在邀请我加入月亮女神为它们举办的舞会。我轻笑一声, 继续我该走的路, 任透明的顽皮调弄我的长发。
  这里离市区很远, 来回通常要一个小时, 但凭着米洛斯岛优越的地理优势, 该镇的居民也乐意在此长住, 是个渡假的好地方。
  找到了几乎隐没在夜色中的那栋深蓝色的小别墅, 与已经预约好的女主人见了面, 交了房租, 拿到钥匙, 我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了。这里虽然安静, 但离小镇中心不远。
  种在房子周围当地的独特小白花, 在月光下反衬着月亮银白的光辉, 与隐没在大地中的草色相比, 是有些……耀眼呀……
  在岛上的学校找了份教师的工作, 算是给我一直以来的单调生活找一点快乐吧。
  我的时间不多了……
  

卧室在一楼, 打开窗户, 一片规模浩大的草坪赫然印入瞳孔, 还有草坪中间的那棵树, 奇怪的是上面还有一个绿色的邮筒, 年代有些久远了, 也许以前那里有人住吧。沿着海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灌木俨然是陪衬, 使它显得更为抢眼-----挺立, 坚强, 孤傲 ……
  与我还真是有些相像呢。
  原以为会在我不多的时间中就这么平淡地过下去, 直到我遇见那对姐弟, 如平缓如镜的湖面上, 一滴水……落下了。
  

空气骚动着, 像顽皮的孩童, 肆意玩弄着我的裙角, 地面上的落叶被抛起又摔下, 毫无主宰自己命运的余地。天空也在风的鼓动下, 开始压低颜色, 拼命给人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活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鬼, 令人无可奈何。
  街上越发荒凉, 暮色柔和地, 如银灰的归翅坠落在我心上。我傲然, 远远的面对着那棵树, 坐在草坪下, 耸耸肩, 脚下发出凄异的长叹。
  我以目光叩问它, 树也以叩问回答我
  -----黄昏的旅人呀, 你在寻找什么?
  过去的一幕幕电影般的快速闪过我的脑海。回顾过去, 狂奔的猛兽寻找着壮士的刀, 美丽的飞鸟寻找着牢笼, 不甘束缚的心寻找着冒险的神秘。
  我呢?
  

大海般的蓝色与大地生命般的绿色闯入了我的视野, 年幼可爱的宝蓝色发卷的男孩是弟弟, 温柔冷静的墨绿色是姐姐。一小一大的身影, 一前一后一块一慢地朝大树移去。说不出的和谐的画面。
  小男孩快乐地奔向邮筒, 无奈身高不够, 只好转身向姐姐求救。姐姐宠溺地摸摸弟弟的小脑袋, 从邮筒拿出了一封白色的信件, 笑着递给弟弟。弟弟就像拿到喜欢的玩具似的, 欢叫着拆开它再拿给姐姐读, 自己则带着满心的期望守在一边, 姐姐也会在这时教弟弟认字。
  我嘴角挂起了一丝弧度-----直接由姐姐拆不是更快么, 麻烦。
  估计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无聊地站起来, 开始为晚餐做准备。却不知这海蓝色与墨绿色已经印在了脑海里,以后乃至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之后, 平淡继续着, 只是我发现, 那对姐弟每个周三都会来取一次信件。我很好奇, 也很奇怪, 那种挂在树上的邮筒也会有地址吗? 于是我开始留意起他们。当作生活的调味品吧。
  

向镇上的人们打听了他们, 但谁也不知道太多关于他们的事, 只是听说他们是孤儿, 没什么朋友亲戚,姐姐只比弟弟大几岁, 但已经透着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 好像在镇上的一家小旅馆帮忙, 工资只是她和弟弟的三餐和日常的最低消费。当地的警察知道她们的情况, 对于这个 “童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人曾把她们送到儿童福利院, 但最后总是换来逃跑和不吃不喝以死相威胁的结果……
  她才多大呀!
  两个人住的离我的房子不远, 难怪总是用那个邮筒-----也是不太想和人交流吧, 与我很像。
  

或许世界就是喜欢与人开玩笑, 要看看人们微妙的表情, 不管人们愿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我居然生病了, 虽然不是什么长立于冰也不会倒的类型, 但我对很久没有生过病的这个健康身体还是很有自信的, 殊不知-----不提也罢。
  脑袋昏沉沉的, 伴随着晕眩的感觉, 在耳边打鼓声音, 使人有点烦躁。
  打开窗户, 让室内浑浊的空气得到解放, 逃一般的追逐自由去了。
  也好, 我却连那样的权利也没有。身边的羁绊, 留恋的事情, 应做的事情还很多, 我还不能放下。
  猛然想起今天也是星期二了, 平时连邮差的影子也看不到, 什么时候才是送信的时间呢? 想着想着, 发丝不规则的运动已提醒了我风太大了, 肩上一凉, 衣物飘落在了地上, 弯下身子, 再次起来时, 惊奇地发现一抹鲜亮的墨绿色。
  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旅店帮忙吗? 来这里干什么? 手上那是-----信?
  原来以前的信件都是------
  这位……姐姐呀……
  

不出所料, 她发现了我, 小脚在草丛里蹭了又蹭, 终于还是向我跑过来……
  “姐姐, 这……我知道我可能有些唐突, 但是, 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弟弟好吗?”腼腆的女孩子,双手还背在身后, 看得出来她很不安。
  “什么事? 信是他姐姐你写的? 不是父母的? 我刚才可什么也没看见呢。”我微笑着回答。
  “…… 谢谢……”她皱着眉头有些别扭地道了谢, 我还没看清, 飘逸的墨绿色已踏着清风远去……
  

时间在属于它的轴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太阳与月亮每天都在躲迷藏, 海蓝的波涛依旧尝试着冲到岸上来, 鸟儿在日暮依然要回家。
  地球, 仍在慢慢转动着。
  姐弟俩, 还是在那时来取“父母”的信。
  生活, 也在即定的轨道谱写新章。
  一切……依就……
  不过也有些不同, 如果姐姐每次都往这里望一眼, 我报以一个点头, 她回礼也算的话。
  

我们渐渐熟了, 从姐姐简洁的语言中, 我知道了她们的身世-----父母早死, 恶劣的亲戚将财产分光后, 把她们送往孤儿院。但在半路杀出个人贩子, 非要把她和弟弟分开, 送到他再也见不到的地方。
  她相依为命的弟弟呀! 她是拼了命才和弟弟逃了出来。辗转到这个小镇, 有好心人收留, 但她再也不敢相信别人了, 于是要了一栋几乎废弃的房子住了下来, 尽量少与人接触, 除非必要。她要保护弟弟, 这种信念化成了刻印, 塑造了她少言寡语, 成熟冷静的性格,就像那棵挂着邮筒的树-----除了在弟弟面前那永远阳光的笑脸。
  我问她为什么相信我。

她说是人总需要发泄吧, 姐姐你是个好人,所以应该是好的聆听者。

而且, 他感觉, 我们两个有相同的气息。
  我以笑容回应, 真是个坚强的人呀。
  

有一天我带她们去逛街, 弟弟像刚进城的小岛乡镇人似的, 满街乱跑, 喜悦全洋溢在他尚且稚气但轮廓漂亮的脸上。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他的目光被一个小玩具吸引了, 虽然他经常是一副积极乐观的样子,从来不展示什么悲观的情绪,但他和别的孩子却不同,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懂事了, 只是静静地在橱窗外看着。

我提出买来送给他, 姐姐谢绝了, 自己想要, 应该自己争取, 而且也不应该无故收东西。我也没再说什么, 再多的语言只会侮辱了坚强地活着的她们。
  姐姐不动声色的带着弟弟离开了橱窗。回去的路上, 弟弟突然问:“姐姐, 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 他们都说年纪大的会先死。”
  

“你说什么呢! 看那世界地图!” 她笑着抚摩弟弟的柔软卷发。“妈妈不是常说吗? 米罗你的头发颜色就像大海, 而我的就像陆地, 陆地与大海, 不是总是紧紧地偎依在一起吗? 所以不管你在哪里, 只要你在大地上,姐姐和你就没有分开……”
  弟弟终于笑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
  “所以答应姐姐, 无论什么时候, 一定要笑着哦!” 弟弟像个小男子汉似的鼓舞着姐姐: “没问题, 我一定做到, 所以姐姐也永远不要离开我哦!”
  “一定?”
  “一定!”
  ……
  盘旋在海滨路, 我更多感受到了人类的气息。日月交替, 浩瀚宇宙, 人类除了进行那明知虚幻却不能更换的定律外, 还能干些什么? 明知生命短暂, 万物终将消亡, 却仍然要去追寻那短暂的欢娱-----为了填补那空虚的心吗?
  那么我的心呢? 谁来告诉我, 我该怎么做? 我也能有那种羁绊吗?
  

没时间去迷惘。转眼间, 时间到了, 我也该走了。接我的人就在门外, 交还了钥匙, 付了房租, 按照我那已定好的命运, 星星在运行……
  “史昂, 抱歉, 我在外面待了这么久……”
  “不, 女神, 您不必苛责自己,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
  呼啸的风掠过俩人之间, 嘴唇张合着, 声音与风嬉闹着, 扩散到远方……
  只是在离开的那一刹那, 我听到了姐姐与天使同舞, 弟弟被富贵人家收养的消息。难怪, 近段时间总是找不到人呢……但我已无力去关心……
  暂时忘掉一切, 转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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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那宝石蓝的眼瞳与秀发时, 我知道, 无情命运的恶作剧成功了。当年他原本和圣斗士的命运并没有什么关系, 也许他能做个普通人。但由于童年时和我的结识, 他后来似乎窥视到那星座的轨迹,甚至察觉到了我是谁,最终他选择走到了我身边。
  作弄人的命运织锦图呀。
  随着十二宫火钟的倒计时, 火光又将我送到在了女神像前。
  突然想起了米洛斯岛的那棵树, 挺立, 坚强, 孤傲 ……

没想到,他如今已经成为了那样的男人。
  但也还努力地活着不是吗?
  虽然没有能力在既定的命运路途中改写什么, 但也可以像流星一样, 在短暂的瞬间散发出一生中最耀眼的光芒。不管有没有人能看见这样的努力光辉, 但毕竟已经做到最好……
  

人生太短暂, 人也无法将世界塞入自己的小框, 那毕竟只是亘古不变的神话之梦。
  流星也会有光和热……
  至少, 别留遗憾……
  虽然月朗星稀, 但认可在模糊中辨出天蝎座, 心宿二在闪亮。我穿过十二宫来到断崖边望着山崖下的海水, 想到米罗和卡妙会成为好朋友, 卡妙发色的因素也有着一定的作用吧, 毕竟是与他姐姐一样的颜色,看着亲切。
  

突然感到身后有人。
  “雅典娜,你在这观星?”是米罗。
  “你也是来看星座的吗?”
  “我是来保护女神。”他没有闲聊,却对我说了这句话,语气坚定。
  我自信是避开了所有人的, 没想到还是被米罗发现了。

当年他和他姐姐都还是孩子,跟在前一生的我身边,也跟着叫我一声姐姐,一起拉着我的手在米洛斯城里的街上认路。现在却是伟岸挺拔, 一表人材了。过去的日子随着回忆, 洪水般汹涌袭来。
  

半晌, 我才挤出几个字: “你……不恨这命运吗?”
  “为什么?”
  “因为……小时候是你和你姐姐……现在又是这战争……你不觉得从小到大,好像这日子总是苦的,没有几天是甜的……”
  他没有让我说完: “姐姐总是告诉我, 要坚强, 即使现在没有人会再写信给我, 我也好好的……况且, 我和姐姐还是在一起呀!”

他眺望着深蓝的大海, 长大后变得日益深沉的他,露出了少见的阳光笑容,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他知道我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

他回过头来,忽然说道:“只是这么多年,雅典娜,没想到你现在的年纪只能算是我的妹妹了。”

我的心在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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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头发颜色就像大海, 而我的就像陆地, 陆地与大海, 不是总是紧紧地偎依在一起吗? 所以不管你在哪里, 只要你在大地上,姐姐和你就没有分开……”
  “所以答应姐姐, 无论什么时候, 一定要笑着哦!”
  “没问题, 我一定做到, 所以姐姐也永远不要离开我哦!”
  “一定?”
  “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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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时, 我体会到了, 这个男人心中的志向,心中的情怀,他守卫着这片大地,所有人类,他的姐姐……同时有和他一起守在这片圣域里的我。
  而这些不计代价守护我的人们, 就是……
  我生生世世落在这人间的归处……我不是在人间孤单一人。

  蓝色代表守望, 保护着这个地球; 而绿色代表期盼, 带给人无尽的希望……
  陆地与大海, 总是紧紧相依……
  迷惘的人哟, 你又在守望什么? 期盼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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