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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中心】 胧月夜 BY:天舞流星

授权搬运。

多重平行宇宙向,26个字母



A
雅典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纱织用柔软的羊绒布仔细擦拭了她的伯莱塔92f。小口径,9mm,精准度强,后坐力相对小,适合手腕纤细的女孩。送给她这把枪的人这样说,他还说我希望你永远不需要用到它。
不可避免地,一张一张的脸闪过眼前,死掉的人、活着的人、即将死掉的人。所有人都在对她温和地微笑着,她闭上眼睛,把冰凉的银色枪身贴在额头上,像祈祷一样深深闻着火药的气息。自幼年后已经吸入血液中的味道让她放松下来。像完成一个仪式的最后一步,她上膛瞄准墙上去年就挂着的干枯的圣诞花环,绷着脸地说——
“叭”。

B
米罗给纱织披上外套带好围巾,把扣子全部系好,像他们小时候出门上学前照顾妹妹的好哥哥。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已经决定了,对吗?”
“你要阻止我吗?”纱织问。
“我很想,但我不会。”米罗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已经长大了。对我来说,你一直就像妹妹一样。”
“我很害怕。”
“但你还是会去,会继续向前走。”米罗说,“你从来没有输给过不安和恐惧,我为你骄傲。史昂老爹也好,其他人也好,我们都为你骄傲,你是我们的女儿,你是我们的女神。”
“我不知道所选的道路是对是错。”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前提是要走下去。而不管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跟着你走,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我爱你。”
“我也爱你,你是知道的。”

C
弗莱娅握着匕首的动作还很生疏,但表情却有了她的故乡传说中女武神的凌厉。她抓着纱织的肩膀说:“就算拿刀对着你,我也要阻止你去送死。”
“谢谢你,弗莱娅。”纱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一直都是这么的善良。”
因为这个动作,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纱织脖颈上的皮肤,弗莱娅手一缩,纱织用双手包裹了她握住匕首的手:“这是你第一次拿起武器,虽然其实我和希蒂都希望你一直都远离它,但是亲爱的,你要记住,一旦拿起武器,就要有紧握住和刺下去的勇气和担当。我忘记了是谁最早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真相其实不容许天真。”
“可你还是天真,你就是丢不掉天真才希望去和朱利安谈判……”
“这个世界的黑暗当然有它的法律,但我也有我的准则。”
“你会死的,你下不了手!”
“我不会死,我答应过你姐姐要走到最后。”纱织微笑着抚上了刀锋:“弗莱娅,你是我和希路达的妹妹,你要为我们看到最后。”

D
“你要活着回来,”弗莱娅扔掉匕首哭道:“我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
纱织没有像以前那样抱住哭泣的弗莱娅,她拍了拍弗莱娅的背:“你会越来越坚强。”
就像史昂去世之后的自己。
史昂走得很安详,他撑到了纱织赶到才咽下最后一口气。当纱织抓着他的手的时候,他给了她最后的微笑。所以纱织立即回应地笑了,少女青春气息明朗的笑容,是史昂最喜欢的表情。
“老爹……”纱织吻了史昂的额头,趁体温还没有消失。
撒加给史昂盖上了白色的床单,他对纱织说:“史昂大人走得很安详。”
“我知道。”纱织回答。
她握着史昂逐渐变凉的手,在悲伤降临之前,她只感到了巨大的空虚从天而降,仿佛她被某种透明的结界从世界隔离。

E
史昂曾经对她说,一个人的疯狂是异端,一群人的疯狂是潮流,而所有人的疯狂,将成就为时代。
纱织感觉,她在这个病房中闻到了鬼魂的气息,还有齿轮在吱嘎作响。这个时代即将要暴走。史昂的鬼魂这样说,她点点头,想起史昂和童虎数个畅饮和畅聊的长夜,那是她第一次喝酒,被呛得直咳嗽,醉醺醺的他们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她那时像唱歌一样跟着他们说:
莱斯沃斯的茴香酒,痛快喝吧来一杯!
明日我将离去,朋友啊,告别无需伤感,
美酒送我上征程,今日痛饮来一杯!

送你离去,我当痛饮。纱织对空气说,我会走到最后,然后跟你喝一杯。
她走出病房时雨已经下大了,圣域的女主人抱住了肩膀,有点冷。

F
圣域的势力因为教皇的死亡大受影响,纱织听着撒加向他汇报,近海领域的生意都被船王朱利安掠夺,她把身体窝在沙发里犯困,像一只无精打采的猫。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是这是现实,Athena。”撒加说,“你必须为了圣域有所考虑,你是圣域的主人。”
“我在想朱利安,”纱织突然来了一句,“他的发色比你要浅,带点灰色,就像近海的海水。那家伙骄傲得像只孔雀一样。”
撒加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清楚他的身份,他不再是你童年的玩伴,你们无法回到从前。”
“啊,我很清楚的。”纱织挺直身子,口吻沉静,“我很清楚他吸收了仙宫的残余势力,下一个要动手的就是圣域。”
她的脸色在骤然明亮的光中分外苍白,撒加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名年幼的女神现在脆弱得一碰就碎,同时又坚强得无坚可催。
也许她的脆弱就是她的坚强,撒加这样想,因为她诞生于灾星之下,命运里注定充满动荡。

G
童年的玩伴,从几岁到几岁,算是童年呢?
纱织对于童年的记忆总是很混乱,她甚至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了孤儿院。有时猛然间会有陌生的风景闯入她的脑内,但她不能确定那些回忆属于自己,还是属于希蒂。
希蒂,希路达,她最亲爱的希蒂,她的挚友和姐妹。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她身体里有她的心脏。
她最近经常梦到童年,混沌却美好的时光里,她还是个小女孩,有时是被一个少年牵着手一直走啊走,她叫他哥哥,他叫她帕西,他的手有力又温暖;有时是孤儿院里希蒂教她和弗莱娅编花环,希蒂唱歌有如天籁,弗莱娅笑起来像星星和铃铛;有时是朱利安作弄她,不把她欺负哭了不罢休,但等她哭了又手忙脚乱地哄。
所有的回忆都是美好的,那些美好的人也都活着。
包括希蒂,史昂,和艾奥罗斯。

H
艾奥罗斯和希蒂都因她而死。
前者的死使她一直难以面对他的弟弟艾奥里亚。反倒是这位气质长相与兄长极其类似的年轻人第一次见面时就单膝跪地亲吻了她的手,用古老的礼节说:“女主人,圣域一直在等待你的回归。”
这让她想到艾奥罗斯在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女神,你要回到圣域。”
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一切的开始。突然曝光的身份,突然袭来的暗杀,以及在这场混乱中逝去的两个年轻的生命。
“我把我的心脏留给你,它比你的那颗小可怜要健康,”她捂着希蒂流血不止的腹部大哭,希蒂握着她的手说,“还有我的匕首,今后你将不得不拿起武器。你将一个人去面对世界,没颗有力气的心脏可不行。我在你的体内,我会和你一起,看着你和我共同的命运。”
所以你要走下去。
手术很成功,纱织的体内希路达的心脏,一直在有力地跳动。

I
发动这次暗杀的是哪一方势力已经不那么重要,失去继承人的仙宫势力注定分裂之后被分解和吸收,纱织所能做的仅仅是带着弗莱娅一起来到了圣域。
而如同撒加后来所说的,这是现实。她的举动使圣域在接收仙宫势力时比别家更名正言顺和光明正大。
你和别人并没有不同,你不比别人来得高尚和纯洁。她那时突然听到朱利安对她这样说,就像当初希蒂咒骂的那样,他长大之后有种该死的英俊。然后还有一个人,看不清面孔,有如太阳的一个人,亲昵地抱着长大之后的她,我的帕西,我的小不点,你要是不会长大就好了。
她害怕过弗莱娅恨她,在她鼓足勇气询问之后,弗莱娅贴在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说:“我现在有两个姐姐,两个姐姐都还活着,多好啊。”
她和弗莱娅经常以这样的姿势搂着对方午睡,对她们来说,这是所剩不多的温暖。
在泥沼之中,弗莱娅说,她们身处沼泽,越挣扎,只会陷得越深。

J
但是还是要挣扎,不停挣扎。只有挣扎着,才有继续前行的勇气。
“你要走到最后。”纱织经常听到希蒂的心脏在对她低语。

K
“你要坚强,你是圣域的主人。”撒加接替了教皇的职务后对她说,“圣域的尊严不容践踏。”
他习惯把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带着类似战国时枭雄的气场。
纱织其实并不很了解何为圣域的尊严,但她可以倾听。她知道在这种你来我往的争夺和报复中燃烧着雄性的肾上腺素和激情。机油和火药的味道,刀锋的闪光,美酒和烟草的风尘,构成了她的青春。
她曾经在医院探望修罗时夺下了他手中的烟:“容我提醒,先生,您的肺上现在可是多了一个孔的。”她把这句话说得神气活现,修罗用一贯介于疲懒和正经之间的笑容说:“不给我烟抽,我会死得更快。”
“男人……”她咋咋舌头,耸了耸肩,“男人真是蠢毙了!”
“对,男人就是操蛋的蠢毙了的二货。”修罗搂住了她的肩膀,“不要让别人知道粗话是我教你的。”
纱织还是把烟还给了他:“我是真的爱死你们这群二货了!”
她跟着修罗大笑起来,两个人都落得气喘吁吁和咳嗽连连。

而修罗最后死的时候,不止肺上一个孔。

L
修罗死在和七海的争斗中。也许因为双方都有着同样不容践踏的尊严,圣域和七海的冲突从暗地到了明面。
在瞬的眼中,最明显的变化除了死亡,就是纱织的脸绷得越来越紧,她还是会笑,但笑容中的力量在逐渐虚弱。瞬担心她可能会成为撒加的妹妹。
我得救她,他想。
这个念头一兴起,就好像有了无法填补的漏洞。他忙着筹划着逃亡路线,整个人都甚至变得神经质。
他幻想他们可以逃到一个安静的小镇隐姓埋名,他和纱织可以像亲生的姐弟一样生活。纱织烤的一手好甜品,他笑得人畜无害讨人喜欢,他们可以开个小店。
对,就是那种有糖果色房屋的小镇,他们的小店要刷成温暖的奶油色,屋顶上要有一只白色的信风鸡。
还没等他构想得万无一失,在转弯的山路上,他们车子刹车失灵了。
他把纱织从副驾驶窗中推了出去,他来得及对他童年以来最好的朋友说的话不是“我们逃走吧”。

M
得到纱织的车子被动了手脚的情报,撒加一愣,立即冲了出去,他一路疯狂拨打纱织和瞬的手机,撞了所有挡在前面的车。
他赶到时正好听到了爆炸声。
“Saori!”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源自于他灵魂的情感随着这一声疯狂地滋长和湮灭。
然后他看到了抓着栏杆的纱织。
她的裙子破了,胳膊上脸上一道道都是擦出的血口子,他一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呼唤她:“Athena,没事的,Athena,振作点。”
纱织挣开他的怀抱,站好,对他微笑。她的笑容因为沾血而显得奇异,她用飘忽的声音说:“瞬掉下去了……”
“他说‘笑一个啊,纱织’,”她努力地扬起嘴角,问:“我从前是这样笑的吗,saga?”
“我们会报仇的,Athena,没人能践踏圣域的尊严。”他走进一步想再抱抱她,确认她还活着,他真的没有失去她。纱织退后了一步,她靠在栏杆上,裙子被山路上的风吹了起来,撒加听到她说:
“我不能再后退了,我的身后就是悬崖。”

N
纱织在瞬的房间中呆了一夜,手里抓着希蒂留给她的匕首。虽然撒加有下令禁止打扰她,米罗还是砸开了门,纱织在瞬惯用的椅子上窝着,用她一贯倦怠时的姿势,她没有开灯,没有哭,也没有睡着。
在暗淡的月光下,米罗只看到她发亮的眼睛。
“我得去和朱利安谈一谈,”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有点嘶哑,“我们彼此都失去了重要的人,这场纷争没有任何意义。”
“尊严是死者的范畴,活着的人枉谈尊严。”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气场中挟着雷霆万千。
而米罗想,十三岁来到圣域的这个女孩,在这一刻,真正成为了圣域的主人。

O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才那么怀念童年。”

P
“王见王,你觉得活下来的会是哪一个?”
被洛基这样问,阿波罗嗤笑出声:“当然是帕西,她可是我妹妹。”
他用充满爱怜和温柔的口吻回忆说:“是我给她的枪,是我教了她使用武器,是我教她如何在世界的背面生存。而且,是我给她搭建了最适合女战神的舞台。”
“我的帕西从来没输过。从神话时代起,她就从来没输过。”
“有你这样的哥哥,那位女神可真是不幸。”
“我比谁都爱她。我的帕西如果一直是个小不点就好了。”阿波罗拨了拨被雅典的朔风吹乱的头发,“她不长大的话,我就可以一直疼爱她。”
洛基瞧了眼圣域和七海谈判屋外暗布的那些机枪,在心里说了一声变态。

Q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
朱利安和纱织望着彼此,空气在沉默中凝固着。朱利安率先开口打破它:“我梦到了小时候,纱织。”
“这几天我经常回忆起从前,我知道你的回忆中一定有这些。像女孩子一样容易害羞的瞬,笑起来很好听的弗莱娅,你和希路达背靠背坐在树下。你和我抢芒果布丁,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那种甜腻腻的东西,我只是喜欢和你抢,因为你会扑向我,张牙舞爪的像只猫。”
纱织低着头,朱利安继续说:“你的回忆里一定有很多人,可是,我的回忆里却只有你。”
他亲昵地抚摸着她的头,搂住她的肩膀:“我从很早很早之前起就一直爱你,我从神话时代起就一直爱你,你真的全部忘记了吗,雅典娜?”
“别说梦话了,”纱织握紧她的伯莱塔,“我们活在现在的世界中。所有的死亡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海皇陛下您的一个梦。”
“我不明白,”朱利安拿出了他的Desert Eagle,温柔地说:“为什么在所有的世界中,我们都需要兵戎相见。”
“你和我,总是各自都有着不能退让的理由。”

R
枪响。

S
有关这次谈判,最大的反对来自于撒加。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位教皇的强大和他对圣域的绝对忠诚。他是顶尖的战士,而战士的血性、傲慢和顽固在他身上也如同他的强大般独一无二、根深蒂固,有如他茂密的灵魂之树所盘踞的土壤根基。
这个男人亲口对纱织说过,他的欲望无关女人、男人和他自己,他只需要圣域。“无人可以践踏圣域的尊严。”他总是把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枭雄般傲慢的霸气一览无余,又顽固地不可说服。
他甚至着手软禁了女神来阻止她的异想天开。
纱织知道这位教皇有多么重视圣域,只是她偶尔会疑惑,对于撒加来说,更加重要的是什么呢?圣域的地盘、卫城还是圣域的人?女神和教皇,整个圣域他们是距离最近的人,同时他们的想法又是如此的相似却又相反。他们在互相注视中成为了对方的镜子。
在意识到自己被软禁之后,愤怒使纱织在夜晚把撒加叫到了卫城的屋顶上,这里她曾经任命撒加为教皇,这里他们曾经在满月下就着大海喝光了茴香酒,这里曾经是他们距离最远又最近的地方。
她登上城墙,对着撒加,解开上衣,舒展少女修细的肢体,仿佛一株小树在春风中直立着身体。从仰视的角度看,她的脸和夜空重合在了一起。这位年轻的女神眼睛和星空一样明亮,容颜如同海月般优美柔和。
撒加无可避免在内心升腾出一种无关任何欲望的感动,这种感动自从他第一次注视她时就一直蛰伏在他的灵魂里。
“我知道你一直都注视着我,一直都在观察我。”纱织的声音混合着海浪传到了撒加的耳朵里,“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谁教导我?谁守护我?我是否是圣域的女主人,我是否是圣域的女神?”
像三年前一样,撒加回答:“我无法向你托付忠诚,我的忠诚依然属于圣域。”
年轻的女神笑了:“你的忠诚留给圣域就好,那恰好是我最不需要的东西。”
她眉眼中的气概分明有着神话时代遗留的影子,一股冲动趋势撒加单膝跪在了地上:“我承认您是圣域真正的主人。”

T
在纱织出发的前夜,她与教皇有过一次密谈。
她用莱斯洛斯的茴香酒招待撒加,问了一个问题:“你想要圣域吗?”
撒加说:“我想,但它属于你。”
“圣域的主人只能是你,”撒加满饮了一杯,“我无法取代你。”
“为什么?”
“我可以杀掉你,我自信我能下得了手,但我害怕。”
“你怕什么?”
“怕你。”
他们干了第二杯。撒加说:“我爱你,但我也害怕你。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怕你。”
“你怕什么。”
“怕你索要我的灵魂。”
纱织喝完了她的酒,敲着桌子开始唱祝酒歌:“莱斯沃斯的茴香酒啊,痛快喝吧来喝醉。”
明日我将赴沙场,今日痛饮来一杯。
一直最反对谈判的撒加说:“曾经我说过,我不需要男人、女人和我自己,我只需要圣域。现在的我依然这样认为。”
纱织笑了:“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送别词。”

U
枪响的那一刻,纱织有了刹那间反应不及的空白,这个瞬间朱利安把她扑在了地上。这一秒被无限地拉长,她等待着疼痛降临时,心想,终究如同弗莱娅所说,她那份挥之不去的天真让她在心底总在悄悄期待着避免和朱利安相杀的那个未来。
然后身上似乎被点起了火种,灼热的疼痛逼得她嗓子泛出铁锈般的腥甜。在这须臾之后,纱织看到自己的衣服上都是血。
红色的液体从前襟流淌到了裙摆,热乎乎的,仿佛能灼伤一般的热度。
朱利安抱着她,亲昵地说:“小傻瓜,我们被暗算了。”
这种事情,被他说得有如甜言蜜语。身体明明痛得发麻,纱织却晃神地想,朱利安一定经常这样来追女孩子。
她的手掌感觉到了大片的濡湿,朱利安身上,血红的液体正从弹孔喷射而出。她的镇定像假面一样撕了下去,慌乱间,她扯着裙角堵住朱利安的伤口,对方被她逗笑了一般低声笑了起来:“小傻瓜,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你。”
“你才是笨蛋,为什么要掩护你的敌人呢?”纱织很想大吼,对他发一场脾气,但是却没有了力气。
“是啊,我真笨呢,神话时代起波塞冬就没有赢过你,我对上你也一直是输。”朱利安咬了下她的耳垂,“笨蛋和傻瓜是一对啊,要是能活下来,我们就结婚吧。”
他的身体在她怀里冷了下来。

V
现在还不可以倒下,现在还不可以死。
纱织闭着眼睛,一直在昏迷边缘挣扎的她看到了幻象,她的生命树着了大火。她静静地看着火舌吞噬着她的树的枝杈。而希蒂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现在还不是最后,你还要再坚持一下。”

W
阿波罗进入他的埋伏现场。
如同神话时一样,他一直是最优秀的猎人,他会亲自检验他的狩猎现场,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没有任何猎物能逃脱他的弓箭。
纱织知道这一点,所以等他靠近时,她用拼命积攒的最后的力气,把希蒂留给她的匕首刺进了哥哥的胸膛。
“我要赞赏你,我的女战神。”阿波罗大声说,神色完全不像是受伤的人,“即便对你最爱的哥哥,你下手时也没有手软,如同我教你的一样。”
“我的背后早已是悬崖,你送给我了太多死亡。”纱织闭上眼睛,她看到了希蒂、艾奥罗斯、修罗、瞬和史昂。
她倒在了她最爱的哥哥身上。

X
阿波罗没有半分犹豫地,调整了姿势,任由妹妹的重量推着匕首撕裂肌肉,刺穿了他的心脏。
等撒加带人进入时,他看到了那对从神话时代起就相爱相杀的兄妹静止的拥抱。

Y
是圣域胜利了,是圣域守住了大地。撒加强迫自己这样想,内心依然没有任何喜悦。
从开始到最后,从相逢到离别,他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是圣域的尊严不容践踏,他称呼她为雅典娜,他认为圣域不需要软弱的女主人,他告诉她你必须坚强。
“我做到了,你是否为我骄傲?”
他听到纱织的灵魂这样问他。
他在内心回答:“我将永生对你奉献我的爱。”

Z
多年之后,弗莱娅还是能回忆起那一天的每个细节。
她失去的所有最爱的人,三位大神冷掉的身体,他们活着的时候都想致对方于死地,死后却在彼此拥抱。她最崇拜的少女沉静微笑的样子一如她和姐姐都活着的时候,还有一夜白发的圣域教皇。
她和教皇成为了最亲密的朋友,她有时会讲一点她们童年的故事,讲纱织、希蒂和朱利安在知道自己的神圣身份时的仓皇,以及纱织那时说过,“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我不会迷失。”
圣域的教皇讲话很少,偶尔,只是偶尔,当莱斯沃斯的茴香酒滋润了他的舌头而月色也正莹白的时候,他会说,有个女孩诞生于灾星之下,而他,已然被掠夺了灵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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