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发】正义女神的忧郁
授转，作者：安希雅
“……我才不会这么说，我才不会这么想呢！这货坚决不是我！！ 把保护地上的战斗称为屠杀什么的，这种白痴不要自称正义女神！”
正义和良知的女神阿斯翠亚的现代化身，城户沙耶香忍不住说出声来。在她眼前，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美名其曰‘同人创作’的小说正污染着公正女神的视线。
——网络同人小说自古以来就良莠不齐，这是以前也听说过的，不过亲自看见，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希腊众神突然受到了写手们的“青睐”。
但同时诸神们在雷文中的“中枪率”，也飚高到了简直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比如猎神阿尔忒弥斯、谷种神刻莱——也就是后来的冥后贝瑟芬妮——虽然阿斯翠亚在神话时代就没见过这位女神，就屡屡被人“穿越”，屡屡遭人顶替，而沙耶香的母亲更是由于另一个理由屡屡被“穿”屡屡被“黑”。本来以为自己这种神话中只登场过一次，描写只有三行的女神应该不会招惹到什么，结果这次居然也“中招”了。
——而且居然会被描写成“认为圣战是雅典娜单方面的说辞，是雅典娜的阴谋”，会认为“圣战中雅典娜并不是正义的”。
‘我什么时候这么想过啦？！作者你是我什么人啊！？’
阿斯翠亚的现代化身错愕地想。
“姐，你一个人叨唠什么呢？怎么了吗？”
也许是因为当圣斗士耳朵好使，背后正在占据着全屋唯一一张桌子写暑假——其实是角斗士学校临时长期休校布置下的作业的光牙忍不住好奇的问。回头一看，光牙和苍摩的一对大圆眼睛正不可思议地看着沙耶香。
“啊，抱歉，打扰你写作业了？”
沙耶香急忙啪的一声关上笔记本，夹在腋下站起来就要出门。
“你们先忙着写作业吧，我去雅典娜那里帮忙了。”
“等下啦！姐你刚才在看什么呢，叨唠叨唠的。”
光牙却像是被激起了好奇心，忍不住伸头观察着沙耶香夹在胳膊下的笔记本电脑，表情好像在说“给我也看看嘛。”
“不，没什么，你没必要看。”
沙耶香对弟弟说。
沙耶香和光牙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通过雅典娜再次诞生在这个世上的正义女神阿斯翠亚，和继承了一部分雅典娜的光之小宇宙的光牙，从小宇宙的角度来讲，又是分享同一个女神的小宇宙泽被的、如假包换的姐弟。
所以沙耶香当然不想让弟弟看见网上那些诽谤姐弟俩的母亲的文章。
‘——本来是在这里监视着两个“皮猴”写作业的，一个不小心反倒打扰了他们的样子，我还是赶快退散吧，沙耶香想。
“什么嘛，有什么神秘的。”
光牙不满地嘟起了嘴唇，尽管是在马尔斯之战中立了大功的少年英雄，不过光牙这种孩子气的地方还是一点没变。也好，孩子就应该像孩子，沙耶香暗暗想，虽然嘴上不会这么说的——不能让这个淘小子得寸进尺了，长姊如母，该管教的地方也得管教。
而苍摩则故意‘意味深长’地坏笑了起来。“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淘小子这边还有一个。沙耶香叹了一口气。
“……苍摩同学，看你这么游刃有余的样子，想必作业已经做完了罗？”
“啊……这个嘛~~”
被问到作业的事情，苍摩顿时啊哈哈地干笑起来——沙耶香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幻视到他脸上的冷汗了。
“这个，不是我们不努力啊——那个，这次的作业真是特别的难——是把，光牙。”
“……是啊！我都快昏头了，这次又是高次方程又是因数定理，我都快绕昏了——姐你看！”
苍摩只是多少推脱一下而已，从心里实诚到外的老实孩子光牙说的却是货真价实的感想。
沙耶香看了一眼光牙递上来的数学作业问题拷贝纸，顿时也觉得头大——虽然室女座的战士因为需要计算天舞宝轮（沙耶香的是”星天圆环”）中搭配的高次空间结界的配置，其实都有着超群的数学计算能力。
但由于这些计算都是在无意识下进行的，沙耶香也并不擅长使用公式的计算，说实在的，看到问题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冒出答案了，根本不知道眼前天花乱坠的公式是用作干什么的。这回轮到沙耶香冷汗了。
“……你们这些中学生都学这么难的内容了吗。”
沙耶香不禁感叹了。
“是啊！而且特可恶的是，学校非让我们用这些公式！！这种问题看到之后就知道答案了，公式有什么用啊！！”
光牙愤然地说。
“对啊对啊！”
苍摩也附和。
不光是黄金圣斗士，青铜圣斗士们其实也有这很强的计算能力——自幼觉醒了小宇宙的他们的智能，不是一般同龄人能比的，不过他们自己没有这个自觉罢了。
对他们来说，在接近超过声速，甚至接近光速的战斗中无意识中计算出拳的速度和角度，大气的阻力和地面的摩擦，这些复杂的物理学问题已经是接近本能的行为，真正让他们拿公式计算，反倒感觉无所适从了。
“我说沙耶香姐，您能不能跟雅典娜——纱织阿姨说说，给我们减点作业难度啊~~”
苍摩试探地说着，虽然这种态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撒娇，不过沙耶香知道，这只是这个男孩用来跟年长的人圆滑相处的一种处事方法罢了，真的交代他干的事情，他也是说一不二的。
“抱歉，这没办法”所以，沙耶香也回答的干脆利落：“据我所知，你们的课程安排和作业强度，都是雅典娜本人特意安排的。”
“咦咦咦~~~不带这样的啊！！”
两个年轻的圣斗士齐声抗议，沙耶香也只好苦笑了。实际上，沙耶香也是角斗士学校大学部的学生——只不过大学部现在还有名无实，所以她还能偷得轻松。真正等大学部建好，恐怕她也得面对母上大人“精心安排”的课程叫苦不跌了吧。
这也是雅典娜爱的方式，俗称爱的鞭子。
角斗士学校从高年度——也就是觉醒了小宇宙，已经颁发了青铜圣衣的学员开始，就开始有了文化课的学习任务了。而这些，都是雅典娜在策划角斗士学校的时候，就力排众议安排下来的。身为智慧女神，又有着现代社会良知的雅典娜，无法忍受自己的圣斗士目不识丁且完全没有现代社会知识——因为跟现代社会脱节太多，就意味着将来很可能完全没法融入普通的生活当中去——虽然当上圣斗士就意味着和普通社会已经脱节了，但这并不能成为将圣斗士完全排除在现代社会之外的借口。
所以雅典娜从角斗士学校设立当初，就打着“给圣斗士受教育的权利”旗号，安排了文化课程。
不过正如前面所说的，这些课程，都是要在颁发了圣衣之后才会安排——这实在是因为过多的知识和“常识”，会妨碍小宇宙的觉醒。
不过这样一来，年轻的圣斗士将面临“连小学都没上过就直接上初中”的尴尬，当时也曾经有人对此表示过担忧。然而，角斗士学校自设立当初已经经过了10个春秋，目前还没听说过哪个圣斗士文化课不及格过——尽管雅典娜城户纱织安排的文化课的内容，其实已经是日本的“重点高中”、“重点初中”水平了。
能达到这样好的教育效果，一方面是因为少年时期觉醒小宇宙，会对大脑结构产生影响，大幅度增加圣斗士的智能。而另外，沙耶香知道，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文化课从讲师到内容，甚至于教材和课程时间安排，都是雅典娜在考虑了这个年龄段的年轻圣斗士的生理特征，头脑能力的基础上，精心安排设计的。
证据之一就是，虽然尽管年轻圣斗士们的暑假课题的强度很大，但量却并不大——正如同圣斗士们常常挂在嘴边的“看过一遍的招式对圣斗士不管用”，解过一遍的公式也难不倒圣斗士们了。
所以，沙耶香也只是苦笑着对他们说：
“努力吧少年们！姐姐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解过并理解了这些问题，将来不管东大还是早稻田，牛津哈佛还是麻省理工，天底下的名校大学的入学考试，都没法难倒你们了！如果你们要上大学，雅典娜一定会给你们安排的。”
适当地口头上激励了一下少年们，沙耶香就快步离开了房间。背后传来光牙的“姐姐不要抛弃我~~我真是做不出来怎么办啊！！”的哀嚎，不过过分保护溺爱对孩子是没有好处的，沙耶香就装作没听见了。
——其实，沙耶香自己也没把握能解开这些问题，但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沙耶香离开房间后，就循着雅典娜的小宇宙，来到了别墅的花园中。
地中海的早春气候宜人，并且也许是受了雅典娜的小宇宙的影响，这栋雅典娜纱织所有的私人别墅里外的植物，不管是野花还是家花，都早早地就开花了。花架上，花坛里，漫步道的路边，各处都能看见有名无名的花草或是含苞待放，或是已经盛开、庭院里洋溢着早春特有的生命气息。
沙耶香和光牙的母亲，城户纱织，也就是地上的女神雅典娜，现在坐在摆在庭院一角的的露天坐席里，端着一杯红茶，面貌严肃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阳光洒在雅典娜那颜色比早春的鲜花更明丽的淡紫色长发上，让沙耶香不禁错觉，其实自家母亲是一位春天的女神——尽管沙耶香知道，雅典娜走过的人生道路，和春神这种童话般的神职是正相反的。
“妈妈。”
沙耶香招呼轻轻地了一声，纱织就抬起头来，露出笑脸迎接爱女。
“沙耶香，你来了？过来吧——咦？怎么了？这么严肃，有心事吗？”
“啊不，没什么。”
沙耶香连忙推说。
也许是刚才看到的那篇内容太囧小说的内容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导致不小心脸上表情有点扭曲——沙耶香自己如此分析着。不过这事儿是不能让另一个被诽谤的对象，也就是母亲本人知道。
——真是的，这叫无知者无罪吗？天底下哪有人会背着自己母亲背后说“你和我是两路人，我不会承认你的正义的”啊。不，就算不是母亲，正义和雷霆的女神会连圣战里哪方有理都看不出来吗，那种被低能作者烧脑的角色才不是我呢！（*不过仔细想想，那篇小说的内容写的是神话时代，那时候雅典娜和阿斯翠亚还不是母女关系。）
“我没事。倒是妈妈你刚才好严肃的样子，是财团有什么事情了吗？”
尽管有智慧女神坐镇，城户财团在日本经济低迷期也通过海外事业的成功，成功保存了基业不说，还愈发发展壮大，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商场上犹是如此。
“不，没什么。也许是好消息呢。”纱织微微一笑一笑：“本届新日本内阁的经济政策已经初步取得成果了，我只是观察现在的走势而已——不过不聊这些严肃的话题了，来，拉妈妈起来，我们去找小家伙们喝茶吧。光牙他们的作业已经做完了吗？”
纱织关上电脑，慢慢站起身来，沙耶香连忙上去搀扶。
“我想他们现在还在跟数学问题格斗吧，看来那张考卷的问题对他们来说也算是被十个白银圣斗士围攻程度的难度了。”
沙耶香一边观察着母亲的脸色，一边有意无意地找了个轻松的话题。
纱织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连年的征战，给这位本来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的身体留下了相当大的伤害，再加上被黑暗神吸收小宇宙，被帕拉斯诅咒，使得战后雅典娜的身体曾经一度彻底垮了，经过了好几个月的疗养，现在才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不过也大意不得。
“呵呵，这种程度的话，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不是吗。只要燃烧小宇宙，一定会有奇迹的。”
纱织也开着玩笑说。
——妈妈果然是够严厉的，你们自求多福吧，光牙君，苍摩君。
沙耶香心里暗自替弟弟和后辈祈祷。
听说母亲年轻的时候，曾经用小宇宙鼓励当时已经气若游丝的星矢叔叔说“你不是还有生命吗？”
——雅典娜虽然是地上的人文母神，有着大地般广阔的胸怀和无限的爱，不过其实也是出了奇的严厉的。尤其在对待自家圣斗士的问题上。
一边扶着母亲的手腕在庭院中缓缓漫步，沙耶香一边暗自观察着母亲的身体。其实为了封印罗马的火星之神和黑暗之神，母女俩曾经整整阔别了十三年。虽然因为血浓于水，分别了十三年的母女没花多少力气就再次相认了，但那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导致娘儿俩都到现在才能好好打的互述衷肠。
尽管母女俩的身高相仿，但和从小在圣域接受黄金圣斗士候补生训练的沙耶香相比，在多年征战中搞垮了身体的纱织，看起来还是有些单薄。但沙耶香的母亲却强撑着这幅身体，和圣斗士们一起南征北战，击退了无数想染指地上的神灵鬼怪，保全了地上的人们和文明。尽管多次被人类——甚至是自己的部下背叛过，尽管有时和一些神灵刀兵相见——甚至就在几个月前刚刚封印了令她曾经愧疚终身的青梅竹马，但雅典娜都暗自承受了这一切，无论何时显示给圣斗士们的，永远是自信的微笑，和坚定的眼神，以及无限的爱和宽容。在沙耶香看来，母亲比她所知的任何女人，任何女神都要美。‘真正的美是来自心灵的光辉’，良知的女神认为。
但是美丽的母亲作为女神的人生却始终是荆棘满布，崎岖坎坷的，并且几乎全无福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今生的雅典娜甚至也许还算是历代雅典娜中较为幸运的一个，尽管生下来就命运多舛，流离在外。却至少有溺爱她的爷爷。并且在圣战结束后也仍然活了下来，还在因缘际会下得以享受天伦之乐——这是历代连二十岁都活不到的雅典娜们没法奢望的。
雅典娜的思想和行动都是来自她博爱高尚的情怀，但曲高和寡，她的行动除了和她朝夕相处的圣斗士们，鲜有人能理解。且不说动辄侵略地上的各路神灵，连雅典娜和圣斗士们牺牲了无数个人幸福保全下来的人类中，也有不少人在某些偏颇的情报误导下对雅典娜产生了误会。比如马尔斯和美狄亚这对夫妻，就是各自把自己的个人不幸都错推给雅典娜的典型。这样的例子其实多年来还真是不少——因为正是有了这些心灵脆弱的可怜虫，才让一些没有自己的势力却又想染指地上的神灵——或者说是邪神，有机可乘。
虽然某种程度上可以说雅典娜守护地上是她自愿的，算是一种义工行为。没理由要求地上的人们一定要感谢自己，但是这也犯不着反倒被地上人类动不动地憎恨啊，恩将仇报也太过分了不是吗？同时也掌管公平公正的女神想。
——话说雅典娜年轻的时候，曾有一位日本的漫画家通过银河战争认识了圣斗士，并在争得了雅典娜的同意，将圣斗士们口述的圣战，作为“虚构”，画成了漫画。这部名为“圣斗士星矢”的漫画以其硬派中透着典雅气息的画风，美型的人物和充满“正能量”的思想内涵，风靡一世，是到连圣域中都几乎人手一套的名作。同时也产生了无数追随者，创作出数不清的同人画作，同人小说，同人漫画来。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同人作品良莠不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加之这部漫画由于打着“虚构”的名号，粉丝们也做梦想不到他们的偶像其实活生生地生活在三次元里，于是其中还真有不少无论如何不能给本人看到的作品问世了。
像是所谓BL，穿越者作品，虽然有伤大雅，还导致战友之间暂时的尴尬气氛，不过看多了也习惯了，甚至现在已经成了圣域中互相开玩笑的材料。可是其中也有一些三观不正，良心捉急的“粉丝”，由于过度喜爱漫画中展示的敌对势力——比如海界和冥界，而对圣域颇有微词，甚至其中有一些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粉丝，常常公然发表一些辱灭雅典娜人格的文章，这就让人看了打心底心寒了。
——那些作者是“真无知者无畏”啊。沙耶香想。如果不是雅典娜守护地上，如果现在还是诸神的时代，他们的作品根本没法面世的，恐怕成稿的时候作者就会因为侮辱神灵而被打入塔尔塔洛斯地狱了。
比如刚刚看的那篇小说，在神话时代就是“绝对不可能让它面世”的。
首先第一，作者不知天高地厚，公然侮辱奥林匹斯十二神之一的雅典娜。
再者第二，作者为了达到侮辱雅典娜的目的，扯出了其他神灵（阿斯翠亚）。
神都是极其傲慢的，他们的傲慢不但表现在他们决不轻饶侮辱他们自己的人，甚至他们也会强烈地报复侮辱他们的家人和一族，乃至侮辱任何神灵的行为。
如果是诸神当道的时代，如果哪位作者侮辱雅典娜的文章被任何神灵看到，地上就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甚至最后还会发展到反倒需要被侮辱的雅典娜本人出来救场的地步。
至少，那位作者本人是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天罚制裁的。
而且很容易被看漫画都不仔细的读者忽略的一个问题是，雅典娜虽然封海王灭冥王，但在奥林匹斯，她并不算是诸神世界的叛逆者。
虽然守护地上的使命是热爱人类的雅典娜自愿接下来的，但支持这个任务的却是雅典娜的父神宙斯。
也就是说，就算雅典娜防守反击导致灭了三界中的两界，也甚至不会被当做是防卫过当。因为守护地上的使命宙斯也是支持的，雅典娜的兄弟姐妹大多也赞同这个道理，守护自己该守护的是理所当然。没有哪位神敢背后说雅典娜的闲话。
因为在诸神的世界里，使命和誓约是非常重要的，违反誓约就算是神也要陷入如死一般的沉睡；而对在执行自己正当使命的神灵背后说三道四，是诸神们最为不屑的一种行为——死要面子的神灵们，如果对雅典娜有所不满，宁可正面兵刀相见，也不会在背后传流言蜚语。如果有不明的神灵敢这么做了，那么大概他/她会被当做跟人类一样下贱的败类受到诸神嘲笑，一直被笑到世界灭亡的那一天。
——有本事你就跟战争女神正面单挑，只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就说明你自己承认你没有跟雅典娜单挑的本事。
从这种意义上来讲，诸神的世界比人类世界要简单的多——虽然也因此，诸神无法理解人类的弱小，和不得已的卑鄙。
因此，从这种意义上来讲，第二条——描写其他神灵在背后说雅典娜闲话的行为，恐怕比直接侮辱雅典娜，后果都要严重的多。
就算人类世界中，没经过本人同意，将别人擅自写进小说或者影视的行为都算个“侵犯肖像权”什么的吧，虽然众神不会说什么肖像权的概念，但肯定不会高兴有人擅自写文章把自己扯进去的。
如果这写的是好话，也许有些性格豪爽的神灵（比如酒神什么的）还反倒会当做是“这里又有一个我的隐形粉丝啊”，而高兴起来。可是把自己描写成“在背后说人闲话的卑鄙小人”，这种事情谁受得了了啊。再温和的神灵，看到这样的描写，也一定会立刻冲到地上把那人大卸八块的。
现在，身为阿斯翠亚的沙耶香就很不高兴了——退一万步，把我阿斯翠亚写成背后说人家闲话的卑鄙小人我都能忍了，你竟然敢认为我这个良知和正义女神的三观，和你一样不堪吗？敢说我这双为了看破人心善恶而生的眼睛，会连圣战中的正义公理到底属于哪一方都看不清吗？
确实，神话中的阿斯翠亚因为对人类失望，而回归了天上成为了处女座——不过这个故事本身，是作者为了警告当时的社会风气世风日下的一种道德暗喻，真正的正义和良知女神，是不能因为看不惯就放弃职守，擅自归天的。
——不过，说起来，神话时代的阿斯翠亚之所以决定留在地上坚持职守，也是由于雅典娜特意跑来诚恳拜托自己这个地位并非十二主神的女神的缘故。
——‘正义和良知是照亮地上人心必不可少的东西，请你不论如何对人类失望，都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下来执行你的使命吧。’
所以阿斯翠亚终于决定留下，留在地上照亮人的心灵，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良心”——智慧生命所具备的的，判断是非的本能。也是阿斯翠亚真正执掌的领域，所以比起正义女神，其实阿斯翠亚更愿意自称是良知女神。
其实比起变形记的作者和后世的人们所想象的，阿斯翠亚的“正义”定义要更加宽宏。
比如阿斯翠亚确实反对为了一己之私伤害他人的行为，但绝不是反对所有的战斗——阿斯翠亚也承认的一个例外就是自卫之战，特别是为了保护弱小而战。谁能责怪母亲为了守护孩子而露出利爪利牙呢？
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保护自己、保护后代的权利。谁都有追求自由、追求幸福的权利，如果把别人理所当然的权利都称之为罪恶，高高在上地妄加判断的话——这样的神，根本配不上“正义”二字。
——公平的视点，也是正义女神必须具备的素质。不管对方的行为如何不入眼，也得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一下对方的理由——当然，这并意味着必须毫无底线的全盘妥协。
话又说回来。那位作者算是命好的，受害神只有自己和母亲，现在又是诸神基本无法任意干涉地上世界的时代——这一方面是宙斯的决定，一方面也是雅典娜和圣斗士们多年来南征北战的成果。
而这次的受害者之一雅典娜本人，由于多年来一直将人类当做和自己同等的存在，尊重人类的自由和权利。对于一些没有实质性伤害的冒犯，多半都很宽容。大概母亲就算看了这次的小说，也只会苦笑着说“这种人也就是少数吧”，然后结束这个话题吧。
至于阿斯翠亚自己，出于公平公正的原则，也不会因为一些无知者无罪的冒犯而动用神灵的力量的。虽然其实沙耶香还真想跑到那位作者眼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直到把那人骂到哭着悔改道歉为止——要知道阿斯翠亚的小宇宙可是能够触动人类心底的良知的。
“咦？啊，沙耶香你看，紫苑花开了呢。”
就在沙耶香不小心过度沉浸于自己的思考之中的时候，突然她听见了母亲欢快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在花坛的一角看见了形状有些像雏菊的紫色花丛。
“咦？果真是紫苑花呢——怎么会开在这里？我记得这是日本的花吧……？”
“是我种在这里的。虽然这里和原产地的气候有点不一样，不过我想只要用心照顾应该还没问题吧——这不就开了花了吗？”
——我那届的前教皇的名字也跟这花的名字有些相似呢，纱织笑着补充。在娇艳可爱的紫菀花丛前，和紫苑花有着相似发色的智慧女神很是得意地笑着，仿佛小女孩看到新鲜的惊喜一样开心。
看到了雅典娜的笑容，沙耶香觉得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涌出来，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母亲，好像对待小孩子那样把母亲抱紧在自己怀里。
“咦？怎么了啊，长这么大了突然想起撒娇了？”
纱织虽然一开始有些吃惊，但随即就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肩膀，仿佛小时候哄女儿入睡时候那样。
“母亲大人，我会一直留下来帮助您的。”
沙耶香在纱织耳边说。
——阿斯翠亚走过了神话时代，至于后世小说里那个阿斯翠亚就随他们去吧，我会一直留下的。
沙耶香在心里发誓。
（完结）
注释：
① 阿斯翠亚，或译阿斯特籁娅。
群星、雷电、正义的女神，她是雷电的拟人化，手持雷霆和火炬的羽翼少女。她是胜利女神奈姬的堂姊妹。她化身为处女座，有时她与雅典娜混同，共称帕特农。
② 日文中‘紫苑’和‘史昂’同音。
③ 女主这一世是处女座战士。她的父亲，也是她的前辈，是同星座的那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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