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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转 沙雅】遇见

作者:玉壶月光


楔子: 


 厚厚的叹息之壁隔断了他继续追随她的决心,为了大地的和平,也为了她的安全,他可以和他的伙伴们放弃自己的青春与生命,一往无前地冲破墙壁,创造出地狱里第一道金色的阳光。但是现在的他,隔着厚厚的玻璃车窗,明明可以清晰地看到孤单的她,却无法冲破这道阻碍,只能任由对面那班地下铁将她带向与自己完全相反的方向……  


  


 什么是最美丽的遇见? 


 他,每天早上从东门走进地下铁站。 


 她,每天早上从西门走进地下铁站。 


 不管是从东门,还是从西门,走上大约一百米,就会看见在人声鼎沸的地下月台上有一个卖报刊的亭子。他在这里买一份晚报,她在这里买一份晨报,然后拿着各自的报纸,转身,一个走向南站台,一个走向北站台,没入忙碌的上班族中,在城市的地下穿行…… 


 这座城市的地下铁非常地准时,不管任何情况,误差通常都不会超过一分钟。一年的时间里,地下铁站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即便是巧合,他和她也应该有过不止一次地遇见。呵,是的,就像人们所想象的一样,一个沉稳内敛的金发男子和一个纤细雅致的清丽女子,经常在报刊亭子前遇见。彼此地看上一眼,礼貌地笑上一笑,然后,他左手拿着他的晚报,她右手拿着她的晨报,转身,一个走向南站台,一个走向北站台,没入忙碌的上班族中,一次次擦肩而过…… 


 人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错过的,就像开往南北两个不同方向的、准时的地下铁。 



 终于有一天,因为上班快要迟到,他顺着地下铁入口的楼梯疾步而下,匆匆进入地下月台。忽然前方,一枚亮闪闪的硬币滚到他的脚边。他收住脚,下意识地朝着硬币滚来的方向看去,刚好对上一双柔和的视线——那个清丽优雅的女子,正捏着精致的零钱包站在报刊亭子前。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泛出了笑意,湛蓝色的双眸中流露出悠远凌空的智慧,有那么一种让常人望尘莫及的骄傲;先是一怔,随后微笑便也荡漾在她的唇边,烟雨绽放似的盈眸中水光潋滟,洋溢着一股说不出韵致的温柔。 


 他从地上拾起那枚硬币,向她递了过去,动作干净得没有多余的意味,却是超凡脱俗的优雅。可她,却轻巧地摇了摇头,浅浅地踮了踮脚跟,修长白皙的双臂背在了身后,唇角依旧噙着清新淡雅的微笑。就在这时,两边的地下铁同时呼啸而去,挟起的阵风将她淡紫色的长发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东方上等丝缎般闪亮的光泽——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独一无二的高贵气质。 


 蓦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女子似乎可以与自己脑海中那个长期存在的模糊身影重合,那么……她是谁呢?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因为那个身影砰然而动……拿出自己的钱,和拾起的那枚硬币放在一起,他买了一份晚报、一份晨报,并且,他决定——迟到一次。 


 于是,他们并肩坐在地下月台蓝色的镂花休息椅上,一张张地翻看着报纸,静静地,偶尔也轻声交谈几句。即便是只言片语,气氛也是非常的融洽,彼此没有丝毫的尴尬与生硬。 


 风轻轻地从出入口处吹过来,他身上Kenzo的淡淡青草气息让她觉得很安心。分明是第一次与他并肩而坐,可为什么没有与陌生人初次见面的生疏?相反的,她竟然有一种彼此熟识许久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曾有过与他并肩同行的经历。 


 她的头脑中瞬间浮现出这样的情景:他和自己在黑暗中艰难地摸索前行,凄凉的河水声阴森恐怖,在他身边就不用担心随时迷失方向,也不用惧怕周围圣山怪石的无比迥异。他湛蓝的双眸是通透明澈的天空,有着过滤一切后大彻大悟的宁静;他华丽的长发是璀璨金色的阳光,泛着萧瑟世界里难得的温暖光彩。他是那么的镇定从容,让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去信赖…… 


 她说不清那是真实还是虚幻,没有那么模糊的真实,也没有那么清晰的虚幻。同时她也说不清,今天明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愿意走开呢? 


 一班又一班的地下铁呼啸而过,一批又一批的乘客步履匆匆。他们被迫挪动了好几个位置,从蓝色的镂花休息椅,到宽大的大理石柱子旁,甚至还有那个画着红色鼻头的小丑、写着大大的黄色M的广告牌下


雪白的墙壁上,时钟发出优美的整点报时音乐。 


 她不得已地抬起头看向他,出众的相貌中透着勃勃的英气,清朗的眉宇间一点天生的朱红印痣,合身的白色衬衫穿在他颀长的身上有说不出的魅力,那么含蓄冷静的气度。他也刚好看过来,于是对他莞尔:“……我得走了。”清丽的脸上漾起一抹浅浅的粉红,轻轻的声音里带有一点惆怅。 


 一股淡淡的不舍莫名地泛上心头,他只好微微颌首凝视着她:“那么……再见。”唇角扬起一个漂亮且又不会被对方发现什么的弧度。 


 他们就像平时那样,拿着各自的报纸,转身,一个走向南站台,一个走向北站台。 


 就在她即将踏上地下铁的时候,看见他大步地跑了过来,华丽的金色长发随之舞起,灿烂夺目。在嘈杂的噪音里,他大声地问她:“我们可以交换报纸看吗?” 


 她来不及多想,抢过他递过来的那份还带有微微油墨香的报纸,同时,迅速地把自己的那份塞进了他的手里。 


 当晚,在单身公寓的白色日光灯下,他把那份二十版的晨报几乎翻了四十遍。他失望了,他没有找到哪怕一个不是铅字的文字或是数字,而他却在给她的那份报纸上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然而,更令他失望的是,那个让他等了一夜、盼了一夜的电话,始终都没有打过来……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在他的白色衬衫上装饰出色泽晶莹的光晕,他驻足在地下铁站的入口处。飘飘洒洒的樱花弥漫着整座城市,风扬起,顽皮的孩子笑着跑过他身边,追逐着漫天飞舞的花瓣。 


 似乎仅仅是一瞬间,他便有了一种幻觉: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下,在高大茂盛的沙罗双树旁,在落英缤纷的花瓣雨中,一位金发飘飘的俊逸男子怡然自得地盘膝而坐,他伸出左手接住了几片伴随着徐徐清风飘来的粉白色花瓣,并把右手的食指划破,用自己鲜红的血液在花瓣上写下了“阿、赖、耶、识”四个殷红的字。然后,他把右手里的花瓣缓缓举起,昂起头,微笑着注视着璀璨的星空,柔和的晚风将带有血字的花瓣轻轻送走,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不是自己吗?在做什么?又何时做过那样的事情?自己是在给谁留字吗?而对方一定会读懂这四个字吗?如果那不是自己,为何与自己如此相像?一时间他觉得有太多的不解,他说不清那是真实还是虚幻,没有那么模糊的真实,也没有那么清晰的虚幻。 


 对方应该会读懂这份心意吧!是的,脸上欣慰的微笑完全可以证明。那么……她呢?自己留在报纸上的字迹她可会明了呢?城市的喧嚣强迫他收回了飘忽的思绪,他依旧从东门走进地下铁站,走上大约一百米,来到卖报刊的亭子前,买过一份晚报后,他故意地多停留了五分钟。面无表情的乘客与他一次又一次地擦身而过,可是他并没有如其所愿地在人潮中看到她清丽优雅的身影。 


 他怅然地望了一眼呼啸而过的地下铁。几个年轻的女孩儿迎面走来,他很绅士地侧步为她们让开了路,女孩们有些紧张地红着脸从这个优雅骄傲的男子身旁经过,却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心中正泛起一丝空荡荡的落寞。他又买了一份晨报,然后,转身,走向南站台,没入忙碌的上班族中,在城市的地下穿行。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没有再遇见那个时常萦绕在他梦里的清丽女子。 


 他开始想念她,是那种源自内心地、深深地想念。他很想慢慢地了解她,或是有那么一天,她可以告诉自己关于她的一切,然而她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于是,那一班呼啸而过的地下铁,还有她轻轻扬起的、柔软的发丝,以及她踮起脚来微微绽放的那一抹如小雪初晴后梅花般的微笑,成了他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的场景,那也是他记忆的影象中最美丽的瞬间。 


 雨滴淅沥的夏、落叶缤纷的秋、瑞雪扬花的冬、樱瓣飞舞的春,即使没有爱情的城市也是可以分得清四季变换的。日子如水般流逝,秋去春来,再去再来,又去又来……三年里,与之呼应的只有那一班班尽职的、准时的地下铁,来了停,停了再走,走了又来…?


现在的他已经是商界业绩显赫的翘楚精英,拥有自己的上市企业、豪华气派的私家轿车,沉稳严谨且热心于公益慈善事业。挺拔的身材和英俊的脸庞即使没有名牌西装的烘托,也还是尽显男子傲然、完美的气概。身边同龄的朋友都以觅到了如意的爱人,过上了你侬我侬的婚姻生活,只有他,还在固执地住着单身公寓。虽然他也渐渐地忘记了些什么,但是很多生活模式却依然维持原况,比如每天早上乘坐地下铁去公司上班,买一份晚报和一份晨报,然后再在报刊亭子边停留五分钟,成了他雷打不动且纠正不了的习惯。 


 他只觉得自己是在等待着一些什么,可是等什么呢?是……她吧!他不曾了解她的身份,也不曾知道她的姓名,却是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想法……“保护”?对,保护!是那种为了她甚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地保护!他一直被这个关于等待的问题困扰,可这问题虽然古怪,但每次思考的时候,他都是在微微地笑,因为他知道,这份等待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抑或是将来,总是带给他隐隐的快乐,还有淡淡的忧伤…… 


 终于又有一天,在习惯性地等待五分钟之后,在地下铁合拢车门即将启动的一刻,透过车窗明净的玻璃,他看见,对面刚刚启动的那班地下铁的一扇同样明净的玻璃后面,有一张让他朝思暮想、清丽柔美的面庞,同样带着焦急地寻找和无限期待的意味。 


 他的呼吸瞬间停住!在两班地下铁呼啸着交错而过的那几秒钟,在两双眼交接的那几秒钟,他们,用视线交流了很多,很多…… 



 她微微地扬起头,努力地睁大眼睛,抑制着刚刚险些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车厢与铁轨摩擦发出单调又重复的声音响在耳边,她承认,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城市的三年之后坚持再次回来,就是为了要找到那个人,哪怕是仅仅看上他一眼。那一天,就在她打算从他的那份晚报上找出一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报纸已经丢失了一角,而且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角——十一位的号码,少了结尾的四个数字。 


 模糊的记忆瞬间打开了闸门,潮水一般汹涌而出:她是雅典娜,守护大地和平的智慧女神。圣战结束以后,她为了她的战士能够重生,不惜在她的父神宙斯面前长跪不起。终于,大神被女儿的执着感动了,他同意她的请求,但是复活他们的代价则是她和他们之间关于彼此的记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作为奥林帕斯最高的统治者,他不得不保持着众神之间的平衡。 


 于是,无所不能的万神之王复活了她的所有战士,但是也如约抹去了她和他们之间关于彼此的记忆。她不再是他们的女神,他们也不再是她的黄金战士,重生后回到家乡,过着各自的平淡生活。 


 然而,就在刚刚地下铁交错而过的一刹那,她记起来,那个金发俊逸的男子是沙加,她的处女座黄金战士,引导她领悟第八感的黄金战士,带着她在冥界的黑暗中寻找光明的黄金战士,在叹息之壁前为了她义无返顾的黄金战士…… 


 仅此而已吗?仅此……而已吗? 


 她问自己,他,仅仅是自己的处女座黄金战士吗?他本应该在家乡印度过着平静而安适的生活,那么冥冥之中是什么引导他来到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呢?而自己又为什么偏偏对他念念不忘,即使是她那万能的父神也无法抹去对他的全部记忆呢?  


 这样的默契来自于哪里?又为何如此地刻骨铭心? 


 从地下铁出来时,已然过了上班高峰的地下月台安静了许多,只有“呼呼”的风声和为数不多的乘客行色匆匆地从她面前经过。她默默地返了回来,想在这个熟悉的、而又难忘的报刊亭子买一份晨报再离开。她低头开始在精致的零钱包里寻找零钱,这个时候,一股Kenzo的淡淡青草气息弥散而来,同时一只属于男性的、骨节分明、肌肤泛着健康光泽的手掌伸到了她的面前,掌心里,是一枚崭新的、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金属光泽的硬币。 


 惊喜地抬起头,她看到了他另一只手里正握着一份还带有微微油墨香的当天的晨报,以及他看着她的温暖眼神,满含笑意且柔情似水。还有的便是,在他清澈湛蓝的瞳仁里,倒映出的自己明明是在发自内心地微笑,却偏偏有两行透明的泪正从眼眶里蜿蜒而下…… 


 耳畔轻轻地传来他清澈、平静的语调:“纱织,好久不见……” 


 什么是最美丽的遇见?……你认为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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