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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发】事件簿之傲慢偏见(下)

CP:卡妙X纱织。作者:果冻。


一分钟后,原本一片安静的剧场大厅爆了。

“那个就是爱克威瑞斯勋爵?!!”

“我的天,他好帅!”

“简直俊美到没法形容了!难怪他妻子会愿意和他私奔,要是我也……”“罗丽莎!”“哦,我只是形容一下,妈妈。”

“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男人!他的妻子也太幸运了!”

……

 

听到楼梯下的喧闹,纱织终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私奔这件事好像突然获得小姐们的理解了。但我这个挡箭牌,还是没能阻隔住那么多射向你的爱神之箭啊!”她笑盈盈地在包厢座位上坐下,顺便打趣他。

卡妙朝她这边倾身耳语:“如果你希望,我的一切活动可以时时向你报备。”

对方吹拂的气息弄的耳朵痒痒的,纱织脸有点发热,转头咳了一声:“太麻烦了,还是不用了。”为什么感觉眼前这位好像挺乐意自己约束独占他似的。女神和圣斗士,怎么能是这么狭隘的关系呢。自己不是应该带着婆母一样的微笑(大误)祝福他们吗?

“你确定?我们身处的可是十八世纪末的上流社会交际圈,若是伴侣对另一方的烂桃花听之任之,那就是在向周围人暗示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彼此不再具有约束力。那样没过多久你身边就会被追逐已婚妇女的狂蜂浪蝶围满了。”

纱织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抱住了卡妙的胳膊,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亲爱的,我好像有好几天没花痴你了呢!”

 

……“唉,这两个年轻人啊!”埃尔金夫人将一直举着的望远镜从眼前拿下来,揉了揉一直扭着的脖子,结果发现很多包厢都在做她刚才做的事,楼下更是一群仰望的脑袋,都冲着一个方向。“搞得全剧院的人都没法好好看戏了。”

 

自从来到这世界,纱织一直很忙,先是忙着结婚,然后忙着在伦敦置产,然后在伦敦社交界亮相,其间还玩票了一下写小说。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直到卡妙的历史从她娘家所在的小镇回来,她才想起这件事是什么。原著中的莉迪雅除了闯祸几乎没做过什么像样的事,除了一件。她在回娘家的时候无意间向女主伊丽莎白透露了达西为了维护她名誉被韦翰敲诈的事。

伊丽莎白十分感激达西,于是这一对情路曲折的恋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但是纱织现在没像原著那样一结婚就回门了,当然见不到伊丽莎白,也无从提起这件事,要是造成了男女主角情路再起坎坷那就罪过了。

于是纱织立刻给伊丽莎白写了一封信。

要模仿原著那不入眼的笔迹和疯疯癫癫的口气还真是一件难为的事,纱织只能尽量往兴致勃勃扒八卦的口气上靠。

(旁白小桑:小雅要回娘家了)

先问候了一下家里人,然后聊了聊加德纳舅舅和达西先生第一次来拜访的情况,紧接着断言自己早就看出达西对伊丽莎白有意思好几个月了(伊丽莎白:我怎么从来没看出来?),卢卡斯小姐不也早就看好他们。现在听说他们在乡下碰面了,达西那个人很闷骚,也喜欢装腔作势,但是一片痴心无人倾诉实在让她看不下去。看在达西先生当初出来寻找自己的情分,自己忍不住向姐姐为这位先生求求情,不要太伤他的心啊。

纱织写完之后修改誊抄阅读了一遍,觉得文笔轻浮八卦但是又透着几分姐妹之间的真正关怀,看了十分满意。于是找人寄出去。

但是卡妙让她马上再写一封给班纳特太太,说自己不日就要回门,请母亲做下准备。

纱织很意外,本来说好她先和家里通几个月信,然后在通信的内容中慢慢显示自己真正的性格,让莉迪雅的家人以为她是在婚后性情改变了,相见的时候不容易出纰漏纰漏。

 

卡妙的表情有点无奈:“计划是这样,但是巴斯那边的抓捕活动出了意外。”

罗斯福警官在纱织写的小说的指点下圈定了罪犯的活动范围和重要特征,也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家。他们甚至在对方后院找到了凶器和监禁室。但是因为协警们不慎,那个凶手提前跑了。

从凶手曾寄信给报社,还送去了被害者身体的一部分来看,这个人是个丧心病狂胆大妄为的人,而且他心思很慎密。纱织发表小说和警方破案之间的时机一目了然,再加上那小说虽然没连载完,但是影响非常大(报社里堆满了给作者的信)所以对方报复小说作者的可能性极大。

 “用笔名发表小说,编辑难道不该为作者的身份保密吗?”纱织很不理解。

卡妙叹了一声,从背后抱住她:“协助办案的警员,大概还不懂得职业道德中保密的必要性。就是他们走漏了消息,才致使凶手逃走,现在最令我担忧的,是消息到底走漏了多少。”

 “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本来想借此为你刷个威望呢。”纱织向后倚,乖顺地把头顶抵在卡妙的下巴(这是他们两个最近的习惯动作)“抱歉。”

两个人都觉得有点麻烦,若是明火执仗的来倒好对付,就怕这种潜伏的危险。圣斗士和女神也不代表刀枪不入,在猝不提防的时候挨到普通人的枪子一样可能会死。

纱织转过身,环住卡妙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上。

这次无论如何一定好保护好她/他!

这是两个人共同的想法。

(旁白小桑:真恩爱)

 

 “但是这和我要回门有什么关系?”良久,纱织才想起这个问题。

“凶手是个贵族,且很有些势力,莉迪雅的娘家只怕也不安全了。”

 “糟糕!那我们还真得去做些预防。警方怎么说?”纱织想直起身子。

“罗斯福警官会和两个助手悄悄赶过去,我再带上几个可靠的人。”卡妙按住她的后脑勺不准她起身。

 “悄悄?看来我们要成为鱼饵了?需要我做什么?”纱织好奇地问。

卡妙垂着眼慢悠悠的说:“你就乖乖在我身边待着,别乱跑。”

“……”

(旁白托利:恩恩爱爱)

(旁白CC:这叫腻腻歪歪)

 

班纳特太太接到女儿的信和莉迪雅回家是前后脚。家中人闯了大祸又走了大运的幺女回家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所以闹得人仰马翻的。

班纳特先生的心情有点复杂。说句公道话,原来的莉迪雅变成那样的性格他这个父亲难辞其咎。班纳特先生的产业是限定继承权,必须由男嗣继承。但是太太却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他还能细心教导成出色的淑女。到了三女儿他就没了耐心,直接丢给家庭教师和一堆书本,结果三女儿成了一个个性呆板的书呆子。四女儿五女儿出生后班纳特先生对男嗣彻底绝望了,干脆对其教育不闻不问,天天在书房躲清净。妻子见他如此,反而对两个小女儿十分内疚,于是加倍溺爱。班纳特太太本身也到了更年期,动不动就情绪激动大惊小怪,对小女儿们只起到反面示范作用。所以莉迪雅变成了这个样子。

莉迪雅闹出天大的丑闻,又留在伦敦不回来,虽然后来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好的,但是老先生总是觉得蹊跷。

虽然心中有些牵挂,但是总觉得小女儿的婚事未必像加德纳先生说的否极泰来,倒像是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爆掉的炸弹,还不如能拖一会是一会。

所以莉迪雅离家那么久,他也不肯松口叫妻子去接,得到她一堆的埋怨。

 

班纳特太太却兴奋的要命,她现在春风得意。原来追求大女儿简的那位阔少爷宾利又回来了,天天围着她大女儿转。所以虽然她一向不喜欢宾利少爷的朋友达西,看在宾利的份上,也会对他友好招待,达西先生身份更高贵,邻居太太们又开始恭维她,风凉话再也听不到了。现在小女儿和勋爵女婿又要回门,真是春风得意蓬荜生辉。

为此一大早班纳特太太就把全家人从卧室赶出来,指挥他们穿的体面整洁,把家里最好的银器拿出来,客厅里摆上新的鲜花。每隔一半个小时,就派管家去门口张望一下。

几个女儿也心情各异,简很庆幸妹妹得到一桩好亲事,并且觉得她一定能幸福美满。伊丽莎白为以前看到韦翰先生的本性而忧心忡忡。玛丽钻在书本里不出来。吉蒂则盼着自己也能找到如意郎君。

 

大约十点一刻的时候,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他们来了!”

 “你确定吗?”

“我觉得是,带有贵族徽章的马车,徽章的形状和加德纳先生描述的一样。”

班纳特太太立刻带着女儿们跑出去,像一群母鸡带着自己的小鸡。后面远远的缀着一个故作镇静的班纳特先生。

行驶中有两辆驷马马车,后面的马车明显要更宽大舒适一些,车门上镶嵌着一个橄榄枝、水瓶、蛇形组成的徽章。随着车辆的驶近,班纳特太太看到车窗那里探出了小女儿灿烂的笑脸。

 

 “哦,莉迪雅宝贝!”马车刚刚停稳,班纳特太太就扑过去,和跳下来的女儿仅仅拥抱在一起。

纱织觉得有些感慨,她的人生中,男性的长辈从不稀缺,神王宙斯,养父特里同,养祖父城户光政。但是“妈妈”这个词她却很少有机会诉说。

她只能抱住眼前这个热泪盈眶的母亲,无言地拍抚着她的后背。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妈妈!”班纳特太太边嚎边诉。结果一嗓子把女儿嚎的泪如泉涌,反倒吓的她不敢哭了。

其实纱织没打算哭来着,只是看到班纳特太太一片拳拳慈母心,再加上她那句控诉触动了自己从遥远的神代就深埋心底不能触及的痛楚,一时感情失控。

错位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却是无比和谐,而纱织的眼泪也让班纳特、伊丽莎白横亘在心里的疙瘩软化了不少。

 

班纳特先生板着脸,无奈地接受了小女儿的拥抱。其他的姐妹也围着纱织叽叽喳喳地说些宽慰的话。

眼泪和拥抱之后,重头戏开场。纱织站在“父母”面前,转头向卡妙伸手:“父亲母亲,请允许我重新向你们介绍眼前的这位先生——韦翰.爱克威瑞斯勋爵,我的丈夫。”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异的神情,莉迪雅从来不会用“父亲母亲”这样正式的称呼,也不会用那样郑重的请求口气向家人介绍谁。或许她对待这个婚姻的态度,远比他想象的要认真。而她选的人,现在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事实上,韦翰先生这次回来,变化非常惊人,不,简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班纳特先生抚了抚眼镜片,用睿智而犀利的目光重新打量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从他笔挺的姿势,到他简洁的装束,到清俊的面孔,再到他平静而隐含锋锐的眼神。

这位年轻人的手自后面轻轻扶在自己女儿的腰上,像是要给她足够的支持,他目光毫不畏缩,微微颔首,分别向自己和太太礼貌得打招呼:“好久不见,班纳特先生,母亲。”

噗!班纳特先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但是班纳特太太脸上一下子笑开了花。英国的女婿儿媳,在婚后是可以不改口叫爸妈的,但这不代表老先生和太太们不知道这种风俗。卡妙的一句“母亲”,说明他是完全把配偶的家人当自己家人来对待的,怎不叫班纳特太太心花怒放。

但是班纳特先生可就纠结了,这段时间自己的妻子一直和女儿通信他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就是不肯捎个只言片语也是他一直坚持的。虽然这个婚姻丑闻算是解决了,但是他心里还一直别扭着,总觉得莉迪雅和韦翰先生跑路其实没凶杀案搀和只怕也会发生,毕竟自己女儿是个颜控(老先生你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而韦翰先生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能掩盖他带走别人家女儿这个事实。所以班纳特先生今天原本想摆摆架子,又或者说点意带双关的俏皮话取笑一下对方。

没想到从称呼上看来,女婿压根没有打算讨自己的好。双重待遇摆那么明显,他反而有些郁闷。

最了解父亲的伊丽莎白看出父亲的郁闷,不禁莞尔。她前天才接到小妹妹的来信,她和这个妹妹没那么亲密,不过不代表她看不出妹妹来信的一片好意。她已经对加德纳舅舅去信求证了,如果莉迪雅的观察是准确的话……是不是她该去向达西先生表示一下感谢。

不过真没想到莉迪雅会那么关心她的终身大事。说起来,韦翰先生改变了好多,他这种军人气派看起来倒是可靠多了。只希望他真心对待莉迪雅。婚姻大概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莉迪雅和韦翰先生都是在朝好的方向改变的人。

 

在班纳特太太的热情招呼下,活动的场合转为室内。班纳特先生邀请卡妙到书房进行老丈人和女婿第一次交谈。纱织则在客厅给大家分发礼物。

两个人在来之前列了详尽的攻略计划。首先,糖衣炮弹要用好,而且一定要投其所好。班纳特太太得到了漂亮的羊毛勾花围巾。小姐们得到的都是可以做礼服的整匹的绸缎衣料。班纳特先生是个书虫,送他整套镂花烫金封面的莎士比亚全集。就连仆人们也都有小礼物相赠。

(旁白小桑:明天他们就睡一张床了)

班纳特先生带着新晋女婿来到书房,本打算对他拐走自己女儿的历史隐晦的挖苦一下。没想到勋爵阁下根本没接这个茬。

 

卡妙一脸严肃地告诉他巴斯那个案子还没完结。然后介绍了纱织的小说在破案中起到的关键作用。现在凶手逃脱了,但是从他的住宅里翻到了报纸上连载的《开膛手杰克》。署作者笔名“纱奥丽(纱织).卡妙”的地方被人以锋利的刀片反复切割过,说明已经逃脱的凶手肯定不肯罢休,八成会上门报复。

班纳特先生被这一连串超乎寻常的信息惊呆了,他询问警方是否采取了措施。卡妙告诉他罗斯福警长在报纸上放出假信息,让凶手以为警方去凶手的老家(伦敦)去寻人了,实际上派人悄悄盯着这边。自己和纱织担心家中会受牵连,所以才带男仆来这边。眼下,是不是该考虑和当地的联防力量通个气。

于是翁婿两人立刻出门拜访当地的治安官和民兵团团长去了。这一行为当然引来了家人诧异的目光。因为班纳特先生之前不止一次的在家中对小女儿的婚姻表示不以为然。哪怕是卡妙受勋的消息传回来也是如此。现在看到翁婿两个表情严肃地单独出门,班纳特太太不无担忧的问纱织:“你爸爸不会是和韦翰找个地方决斗去了吧?”

纱织暗暗好笑,看来卡妙终于成功的把老先生拿下了:“这个您只管放心,即使他们之间决斗,达令也不会伤到爸爸一根头发的。”之前说好,在外人面前互相称呼,为了避免穿帮,两人都以“达令”或者“亲爱的”来互称。正式一点的场合,卡妙会叫纱织“MY LADY”或者“夫人”,纱织则称他“勋爵”。

(旁白小桑:真甜)

 

班纳特先生带着女婿在外面待了好长时间,连午饭都没回来吃。班纳特太太找人出去打听了好几次,得到的反馈是:班纳特先生带着新晋的女婿先去拜访了治安官罗伊爵士,然后去了民兵团的团长拉格上校那里,出来后又去了镇上的警署。大家的观感是班纳特先生对女婿极为满意,所以在他回来的第一天带出去炫耀得瑟一下。

当然,爱克威瑞斯勋爵现在今非昔比,大家都想在这位贵人面前刷一下存在感,许多小姐太太后悔的捶胸顿足,勋爵阁下现在不仅比以前更英俊了,那以前见人就招展的大散桃花的大众情人风格全化作了冷冽内敛,特别是金小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班纳特太太听了之后一方面对丈夫和女婿没有出去火并深感欣慰,另一方面对女婿的招惹桃花体质又担忧起来。

 “当初是金小姐自持有一万英镑的嫁妆,对韦翰先生的追求置之不理,我的莉迪雅慧眼独具,从砂砾中捡起了这颗钻石。现在金小姐居然又反过来对我女婿献起了殷勤,简直是岂有此理!莉迪雅,你得告诫韦翰先生,在明晚的麦丽屯舞会上少跳舞,越少越好。已经死会的男人,不要给未婚的少女任何希望,这才是真正的仁慈!”纱织和姐妹们一起汗。

 

傍晚的时候,班纳特先生和卡妙终于回来了。班纳特先生十分疲惫,不仅是生理上的。班纳特先生是一个深度宅男,带新女婿出门到处转实在是太违背他的本性。所以他这番奔波的结果就是,卡妙先生被全村全镇上的居民安上了“班纳特先生最器重的女婿”这一标签。这对当初咬牙切齿准备出门找韦翰先生决斗的老先生来说,简直是心理上的摧残,

好在晚餐的时候,班纳特太太为自己的丈夫报仇了。

 

今天的晚饭实在是有些安静,班纳特先生一副不想多说话的表情。简素来文静。玛丽和吉蒂对忽然变得沉默冷峻的妹夫有些忌惮,不时偷看他。谈话全靠伊丽莎白与纱织交流伦敦交际场上的见闻才算没有冷场。伊丽莎白颇感欣慰,听说妹夫为妹妹专门请了礼仪教师做培训,自己的这个小妹妹谈吐方面长进了很多,说起大英博物馆里的美术品竟然头头是道,谈起时下流行的服饰搭配也颇有见识。最令她惊讶的是,她第一次知道,她这个妹妹竟然和自己一样是喜欢阅读希腊神话的。

班纳特太太在里面不时插嘴,关照这一位多吃点这个,那一位多喝点那个。卡妙是她关照的重点对象。“来点这个沙拉酱怎么样?”“或许你还需要一点蛋黄酱。”很快卡妙的盘子里又添上了蘑菇酱、鱼子酱……变成了一团诡异的五颜六色的东西。

大家都用一副不忍目睹的表情看着勋爵大人面无表情地把那一团不明物体吃下去。

班纳特先生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女婿貌似还是不错啊。

 

回卧室之后,纱织摇铃叫女仆送热水到卫生间,自己则溜到厨房为卡妙寻点东西吃。自己的圣斗士自己心疼。卡妙中午饭是在外面镇上应付的,晚饭被班纳特太太荼毒后,就只喝饮料了。圣斗士因为运动量大,消耗大,个个都是大胃王。她若不想办法,估计卡妙夜里该胃疼了。

(旁白小桑:小雅对卡妙真好)

简在厨房泡茶,见妹妹溜进来笑了,找了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壶热红茶,一盘子鱼肉三明治,一盘子猪肉馅饼。纱织感激地抱了抱她,简被作者称为姐妹中性子最好的一个绝对是真理。

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些原身的家人。即使是他们都有各自的缺点,但也绝对是可亲可爱的。

回卧室的时候遇到了伊丽莎白,她一脸无奈地提醒她别忘记刷牙。纱织停下来问她要不要来两块,被对方婉言拒绝。

 

捧着一堆吃的回到卧室后,看到卡妙已经梳洗过了,交抱着手臂站在窗口。纱织在后面戳了戳他,在他转身的时候故意躲了一下,又探头笑问:“在想什么?”

“那个‘杰克’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你们和罗斯福警长他们安排好了没?”纱织看着卡妙吃东西,坐在一边喝着茶陪他。

“他们的安排无非就是关卡上派人拿着图像查一查,旅馆老板那里排查排查,除非出现被害人,否则没有理由组织人手夜里巡查,实在是不能抱有太大期望。”

(旁白小桑:戳一戳,躲一下小雅的动作好萌)

纱织歪歪头:“要不我求班纳特先生把佃农组织一下?”卡妙摇摇头,伸手揉揉她后脑勺:“声势太大反而会打草惊蛇。我这几天一直守在宅子里,我是战士,对几公里范围内的杀气都会有所感应,所以别太担心。”

 

 “……”纱织双手捂腮,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沉思起来。

“怎么了?”

“你这么一说忽然提醒了我。我们可以使用智慧女神的结界啊!”

“你在这个世界可以使用吗?”卡妙有点意外。

纱织闭眼感受了一下:“没问题。”

 “整个镇子和周边的村子都能笼罩进去,连十几里外的驿站都看得清清楚楚。”纱织比了个V字手势。“平时不用时时看着,但是只要来访者带有杀气和黑色的负能量……”她伸出手做了个抓住的手势。

水瓶座男人笑了,握住她的两个小拳头,拉向自己的腰间,示意她抱住,然后将她轻轻拢在怀里:“好,那你在家里当指挥中枢。”

(旁白托利:真恩爱)

 “那你呢?”纱织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我……当然是来为你跑腿。”卡妙笑着和她抵了抵额头。

纱织鼓着嘴想了半天,总觉得眼前这人语带双关。

 

其实虽然是女神和圣斗士的关系,但是真正算起来,卡妙还真没被她指挥过。

十二宫之战卡妙和她对立,海战的时候他的圣衣是来参战了,但是完全是自把自为。冥战的时候他在假装背叛。上次穿越卡妙也根本不听指挥,要不是意识到不破案就没法子穿回来,他老人家还在冷眼旁观呢。咦,这么说,她这个女神应该是三界最没架子的神之一了吧。

 “我怎么忽然发现,这是你第一次被我派出去呢?”纱织开始兴师问罪,

卡妙的笑意加深:“因为现在我——被你驯服了。”

(旁白小桑:卡妙是小雅的人了。好好听话。)

千年处女神完全扛不住这刺激,直接败退,用手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铺被单去了。

(旁白小桑:吓到小雅了)

人不可貌相,扮恩爱这方面卡妙越来越完虐她。每次对戏她都是败退的那一方。但很快她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莉迪雅在班纳特府的卧室,是没有长沙发的……短的也没有!

(旁白托利:都是夫妻了就一起睡呗)

(旁白小桑:卡妙喜欢扮)

纱织楞了一会儿决定无视它,自己爬到被子里睡觉。其实两人坐马车外出的时候,时常偎依在一起过夜,这时候再纠结这个黄花菜都凉了。

 

果然,过了一会,背后的床单陷了下去,纱织往床一侧挪了挪,让卡妙到床上来。

已经很亲密的两人,但是卡妙没有到被子下方来,而是留在被子外面,他将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搭在身上。

“你不冷吗?”纱织立刻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必要问他这个问题,卡妙的绝招是绝对零度,搞不好他会觉得这样敞着还挺凉快。

(旁白托利:会把被子磨坏的。快盖上被子搂小雅睡)

果然,卡妙用极为冷静的语气说了句:“不冷。”

纱织有点纳闷,这人出戏好快,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旖旎和暧昧了。内心觉得有点不舒服,于是转身朝向另一边:“要是冷的话就到被子里来,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旁白托利:你快亲他啊)

这话一出口才觉得歧义太大了。卡妙好像也一阵无语,半天才说:“这个我倒是无所谓。”

 

纱织噌的一下坐起来,用手戳着他的胸口,没好气的说:“你想得美!”

卡妙一脸无奈:“夫人也太霸道了!”“你现在才知道,可惜晚了!”纱织气呼呼地趴回去。然后不管对方手里还捧着书,强硬地吹熄蜡烛。

倒下,睡觉。

没看到背后的黑暗里,男人翘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卡妙先生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是很想君子一把的,比如说两人同度夜晚的时候弄把剑放在当中间。这是圣斗士内心对于“女神不可亵渎”的本能反应。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头一天晚上就在荒野露宿,纱织当年在海战的时候泡冷水的印象过为深刻,后来冥战女神睡石床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所以不让女神着凉这个思想突破了前面的顾忌。后来两人只要一起睡他就习惯性把人家裹成蚕宝宝

(旁白小桑:抱着睡暖和)

至于弄把冰凉的剑放在暖和的被窝里的事也因为试过实在是太难受被纱织扔出去了,于是就此作罢。

眼下卡妙先生又习惯的抓起被子把纱织裹成筒子状放在双臂中间,头顶抵在自己的下巴,脸贴着自己脖子,手臂松紧腰适度,一支胳膊做枕头,手可以很顺利的弯过来抚摸对方的头发,另一只手搭在腰上。

纱织伸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把脸贴在他胸口蹭蹭。

卡妙(闭着眼):好好躺着,不许乱动。

自己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每次被对方这样毫不设防的撒娇后,也是会冲动的。

卡妙深呼吸,把身体改为平躺,还得忍两年,太小了。

纱织继续锲而不舍地把胳膊和腿从被子里伸出来,太热了,我得喘口气。

但是被卡妙毫不留情地塞回去,然后把她塞进怀里:乖一点,会受凉的。

(旁白小桑:卡妙忍得真不容易)

纱织和个虫宝宝一样拧过来拧过去就是出不来,终于消停了。

(旁白托利:忍啥忍,直接啃了,除非不爱)

乖乖被他再次抱紧,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闻。卡妙看到月光下纱织的睫毛和小扇子似的扇呀扇的,终于忍不住在她睫毛上亲了一口,然后是脸蛋、鼻尖、下巴,嘴角……一路细细的啄下去……

翌日,早餐桌上。“亲爱的莉迪雅,你这是怎么了?”简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小妹妹一大早打扮怪异,明明在室内脖子上却围着一条纱巾。

纱织脸顿时爆红:“那个……昨晚被蚊子叮了。”

(旁白小桑:卡妙成功被撩)

餐桌上的班纳特夫妇切割食物的手一起停顿,同时用诡异的眼光看向桌子上的女婿。卡妙继续若无其事状吃着土司,只是动作好像突然加速了几分。其他的女儿都处在我纯洁我什么都不懂但是餐桌上的气氛好诡异的懵状态。

 

直到邻居家的宾利少爷带着好友达西先生再次前来蹭饭,桌子上的气氛才算恢复正常。

宾利少爷是一个像小绵羊一样的俊俏少爷,以前曾热烈追求过简,但是后来因为好友达西反对,他跑到伦敦消失了一段时期(我怎么觉得他对达西的爱要超过简不少呢),现在搬回来了,继续追求简当中。达西先生打着支持好友寻回旧爱的幌子来隐晦的追求伊丽莎白。总之这段时间这两人是班纳特家的常客。

达西先生对韦翰始终是有心结的,即使上次在伦敦两人对过去的恩怨算是做了个了结。班纳特太太一见两位先生来十分高兴。对宾利先生要成为自己的大女婿,她一直深信不疑,所以希望两个女婿能够和睦相处。对达西就截然相反了,这位太太始终记恨当初达西在第一次舞会上拒绝请伊丽莎白跳舞的事。卡妙又成为她向达西先生炫耀的武器了。

 

吃完早饭,班纳特太太就逼着家里的年轻人都出去走走(主要是为了撮合简和宾利)。玛丽借口要回房读书。吉蒂想去拜访隔壁的玛利亚,中途和大部队分开。宾利先生看上去有话要和简说,伊丽莎白和达西走在一起,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纱织使了个眼色,故意和卡妙落在后面。把空间让给那两对有情人。

但是没一会就看到简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叫人,原来宾利先生不小心扭到脚,伤情很严重。在纱织询问具体情况的时候,简变得支支吾吾的。宾利只好坦诚说刚才他求婚成功,于是兴奋过度,原地跳跃了几下,没想到一不小心顺着水沟边骨碌一下滚下去……

大家一起黑线。卡妙看了看对方的踝骨,确定有些错位了,于是一边询问对方家的具体位置,趁宾利注意力被引开,咔吧一声把骨头复位。然后用树枝和简衬裙上撕下来的布条简单的包扎。宾利早先对韦翰没好感,但是这次确实是感激涕零。

事后带着医生赶来的达西也不得不承认,卡妙的处理非常利落到位,这次他不能不承情。后来班纳特太太知道了这件事,越发得意洋洋。当她得知宾利先生已经向女儿求婚,更是喜笑颜开。不过纱织觉得伊丽莎白和达西那一对估计也成了,两人虽然不声不响,却有很多眼神隐晦的交流。不意外的话,明天达西先生就会向班纳特先生提亲,这样原著算是顺利的到了尾声了。自己和卡妙的到来总算没有影响倒原来大团圆的解决,真是可喜可贺。

(旁白小桑:原著要结尾了……)

因为宾利先生的脚受伤了,所以不能参加今天晚上麦丽屯的舞会了,但是能够在班纳特先生家由未婚妻简陪伴,他完全不在乎这一点。

 

其他人在确定宾利先生的伤情并不严重后,开始各自做舞会的准备。玛丽尤其神经质,姐妹当中她是最不漂亮的那一个,所以总是惦记着在舞会上和姐妹争奇斗艳,表演自己的钢琴才艺,伊丽莎白再三请求她不要总霸着舞会的钢琴也没用。最后纱织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玛丽重新装扮了一下。玛丽的脸有点长,为了掩饰这个缺陷她就梳了厚厚的刘海,反而整个人都显得很阴郁,再加上她眉毛太浓,眼睛下方有看书费眼太多造成的阴影,把本来尚算清秀的五官全掩盖住了。

纱织用粉底调和着橄榄油做成遮瑕霜去掉了玛丽的黑眼圈,然后用剃刀把玛丽的眉毛修成上挑的形状,厚门帘一部分梳起来一部分打发蜡改成斜刘海,整个人立刻容光焕发,漂亮了许多。

伊丽莎白松了一口气,当初宾利作为简的追求者之所以吓跑,主要就是因为自己家人上不了台面。班纳特太太到处嚷嚷着要嫁女儿,玛丽只想着卖弄才艺,莉迪雅一见军官就发花痴。现在班纳特太太成功的找了个极为优秀的女婿,没那么烦躁了,莉迪雅婚后变得优雅可爱了不少,现在玛丽也不再想着霸占钢琴,这次舞会应该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了。

 

但是对纱织和卡妙来说,这场舞会是个难过的考验。这都要归功于原主们留下的影响力。首先韦翰先生是个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花花公子。在初到麦丽屯的时候本镇大部分未婚女子都对其一见倾心。韦翰先生也是个温柔多情的性子,当初他虽然倾向于伊丽莎白和金小姐,但是对其他小姐们也是彬彬有礼,温柔小意。所以很是留下了一些幻想的空间。

虽然因为本镇居民作风保守小姐们没来得及犯下什么实质性的错误,但是一些风月情债旧梦有痕的也很够卡妙喝一壶的。

(旁白小桑:这篇是妙雅文,卡妙只跟小雅)

比起他来纱织就好过多了,因为引得莉迪雅原来犯花痴的那个民兵团已经调走了。再加上曾经是那个民兵团里最帅军官的韦翰先生现在已经被纱织拿下,今晚纱织只要专心花痴卡妙就能过关。

可纱织昨天被卡妙这样那样了好久,正是羞涩的时候,能跟着他来舞会都已经很勉强了,再表演花痴她都怕自己中间会忍不住跑掉。

卡妙当然不会让她跑了,左手牢牢地握住她挽住自己右臂的手,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旁白CC:卡妙的内心:撩了我你还想跑?

纱织的内心:冤枉啊。我只是想把胳膊和腿伸出来透个气……)

 

很快,麦丽屯的跳舞场就到了。按照惯例,越有身份的人会到的比较晚。所以班纳特夫妇带着女儿们先进去了。纱织和卡妙还要在马车上略等一会。

卡妙终于逮到机会,把纱织按在马车壁上,狠狠地批发给她了一打俄罗斯式的热吻。

纱织暗叹这男人果然不能开窍,本来觉得卡妙开了窍后一直在温水煮青蛙煮的她舒舒服服的心里明白但是就不想朝外跳,想着顺其自然挺好的,但是现在……他怎么成了瞬间烧开的热水器。动不动就烧的她想朝外蹦啊,但是蹦出去又不舍得,但是不适应啊怎么办,HELP!

(旁白小桑:卡妙太幸福了)

(旁白CC:他们俩还没到最后一步,不过量变已经引发质变了)

 

麦丽屯的小姐们要想跳舞一般需要等到交集季节的周末,去镇上的舞会,因为唯一能够开私人舞会的大宅,附近只有尼日斐花园。现在尼日斐的租客宾利先生扭了脚,自然不会有人再去怂恿他开舞会了。

如今又到周末,麦丽屯舞会上本地的名流绅士夫人小姐基本都到齐了,大家都等着班纳特一家重新为他们引荐自己的女儿女婿。

男人们大概都想趁机混个人脉。太太小姐们则心情很复杂。毕竟《傲慢与偏见》开头有句名言。凡是有钱的单身汉都想娶个太太。这样的单身汉会被临近的太太当做自己女儿理所应当的财产。

曾经这份财产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长达几个月之久他们没有珍稀,结果这份大礼包被班纳特家既没有嫁妆也不聪慧贤淑的花瓶莉迪雅得去了,当然会有很多小姐心里不服气。

 

尤其是金小姐,她因为得到一笔丰厚遗产曾独享韦翰先生的殷勤长达几周。不过他们一家当时嫌弃韦翰财产不丰一直和对方保持着距离。当韦翰诱拐了莉迪雅之后,金太太还曾当初炫耀自己多有先见之明,并四下嚷嚷莉迪雅下场多么悲惨,班纳特家的姑娘再也别想找个好婆家,班纳特太太被她气到好几次。但是后继的消息却让她们不得不闭上了嘴。

听说这次韦翰回来了,金小姐憋着一口气恨不得把梳妆盒里的首饰一股脑都戴上,她要用最开心的笑容和最华丽的装扮,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对韦翰另娶别人不放在心上。

还有两位一肚子气的就是宾利先生的姐妹宾利小姐和赫斯脱太太。这两位女士素来眼高于顶看不起伊丽莎白一家。另外宾利小姐知道韦翰曾经是达西庄园老管家的儿子,所以一直看他不起。宾利小姐无法阻止心上人达西先生爱上伊丽莎白,所以也迁怒伊丽莎白一家,今天她和姐姐商议着,怎么才能用女子学校学到的才艺“逐猎”一下新晋的勋爵夫人,让她在众人面前再丢个丑才好呢。最好班纳特一家还能像在上次舞会上那样吓人,直接把达西先生和宾利先生吓走就好了。

 

舞会开场不久,有身份的人陆续到来,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门口那边传来一阵骚动。

在众人的瞩目下,纱织和卡妙出现在舞厅的门口。不是他们故意晚点,实在是因为纱织被突如其来的“壁咚”弄乱了头发,不得不重新梳理一番。

纱织这次选的是典型的希腊式装扮,白色有褶皱的薄纱礼服领口在胸前交叉,襟口上用金丝银线绣着连续的草卉纹样,腰间围着金色的链子,肩头和外肘处袖子的连接处装饰着带有女神头像的金币式扣子。丁香色的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顶,脖子上带着细细金链交叉成网格状的项链,每一个小菱形的中间悬挂着一粒细钻。女神的风仪尽显,美艳无匹。

大概是为了和她呼应,卡妙这次选择的是银灰和白色基调的礼服,搭配同款女神头像的小一号银纽扣,银灰色的马甲绣着相同的草卉花纹镶边,怀表链的式样和纱织的项链一样每隔几格就缀着一颗细钻。

众人大开眼界,第一次见到这种款式、颜色、风格完全一致的情侣着装,简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好几位年轻太太都在盘算着,回去也为自己和先生做这种风格的衣服。

 

短暂的冷场之后,舞会红人威廉爵士自然又是第一个迎上前去,对着卡妙好一番恭维,他再三奉承他娶了“本地的第一美人”(现在的纱织可是名符其实),又说明了本地的朋友是多么想念他。班纳特太太带着女儿也围上去。班纳特太太得意洋洋地说夸赞他们的衣着是多么好看,关键是让人一看就明白这对夫妻是多么的情真意切,甜蜜美满。而姐妹们则惊讶的表示今天梳妆的时候纱织穿着晨褛,出门的时候又披着斗篷,没看到这件衣服的效果。朗格太太带着侄女跑来打招呼,菲利普姨夫和姨妈要他们周末去家里吃饭……

纱织知道刷名望的时候到了,自己今后回“娘家”是否以后生活如鱼得水全看今天是否开个好头。于是打起精神,笑容可掬地向周围一一问好。不卑不亢,亲切友好,和这位太太聊聊家里人,和那位小姐说声好久不见,虽然是周围人声鼎沸,她却应付的从容不迫。

 

伊丽莎白对此松了口气,莉迪雅当了贵妇之后突然尽显淑女风范,今天的应对非常得体,就是自己和大姐,也不能做的比她更好了。

抽空再看看卡妙那边。这位很奇妙,当年当少尉的时候看不出多少军人风范,现在却全显现出来了,这不是说卡妙对人冷淡,他正温和有礼地和一群先生正在聊旅游和养马,照样聊的风生水起。

几乎是所有人都给了这对新婚夫妇极高的评价。当然不包括金小姐。这位小姐在看到新婚夫妇后就突然斗志全消,隐没在人堆里再没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事。

 

热烈的气氛一直延续到舞会休息阶段。宾利小姐突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招呼着玛丽到钢琴那边去,为大家演奏上一曲。

玛丽明显有些心动了,但是被伊丽莎白和吉蒂一左一右架住了手臂(纱织的会前布置:今天的舞会上,玛丽跳舞你们就跳舞,玛丽休息,你们就看住她。如果你们想跳舞,就先叫达西先生设法帮玛丽介绍舞伴)伊丽莎白和基蒂很忠诚的执行了这个决议。

(旁白小桑:小雅太有气质了)

玛丽想起以前做了傻事,便声称自己腱鞘炎尚未恢复,于是向大家推荐由伊丽莎白来演奏并献上一歌。伊丽莎白的演奏和歌唱技巧并不高明,甚至偶尔还会有小错误,但是她的表演自有一种流畅和美的韵味,即使偶有小错也能自然轻盈的滑过,她演唱了一支英格兰民谣,获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赫斯脱夫人马上说这支曲子自己的妹妹也非常喜欢,她也十分擅长演唱和弹奏,其他的客人见有热闹可看,于是忒热烈的邀请宾利小姐表演。

宾利小姐款款大方的行过屈膝礼之后就坐到钢琴前,也弹起了这支民谣。客观的说,她的演奏要更准确,技巧也更正统和学院派。她音色圆润,情趣高雅,表演也非常吸引人。

众人也报以热烈的赞赏。因为两个表演者都用了用一个曲目,所以大家都忍不住比较起来。

赫斯脱夫人笑着说要听听舞会上身份最高的夫人的看法。所有人都看着纱织。

 

伊丽莎白顿时暗暗着急起来。她记忆中妹妹并没有系统的学过音乐,怎么能评点音乐呢。原本这种事自己和大姐可以出来打圆场的。但是简今天留在家里照顾宾利了,自己是演奏者之一不好说话,有威望一点的如威廉夫人压根不懂音乐,妹妹们就更没法指望了。

(旁白小桑:小雅是音乐女神)

纱织想了想,缓缓地说:这支歌是一首英格兰南部的民谣,表达的是思乡情思。原曲旋律简单,风格质朴纯粹。自己曾在民间的饭馆听过几位老音乐者表演,使用吉他、口琴,小提琴来伴奏,风格沧桑引人怀想。两位表演者的表演各有千秋。宾利小姐表现方式更贴近原作的情怀,委婉动人。不过宾利小姐的伴奏技巧略华丽,虽然展示了她的功底,但有点削弱动人的地方。

伊丽莎白的歌声很灵性,带着一种诗意,她的演奏和歌唱风格十分和谐。这首曲子旋律被她内化了,一些与原作旋律不一致的地方倒像是改编,听起来沧桑的感觉消失了,倒多了些旅途中的旖旎与追怀。她的歌声没有宾利小姐圆润明亮,但是很暖。

如果说谁的表演更喜欢一些,自己更喜欢姐姐的,因为可以听到她心中的微笑和叹息,她的感情打动了自己。当然,宾利小姐的表演是另一风格的优秀,她一定会有属于她的知音。

 

宾利小姐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莉迪雅小姐要么会乱评一气,要么会明里暗里的袒护自己的姐姐。这样自己就可以对着舞会上懂音乐的宾客交换几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压制住班纳特一家的风头。但是没想到纱织评点虽然不是专业人士风格,但是却很中肯,准确地点出了自己和伊丽莎白的优势与薄弱处。更难得的是明知自己不怀好意,她也能同样给双方鼓励。这样一对比,自己真是好没意思。

赫斯脱夫人不甘心,于是盛赞勋爵夫人评点如此高明,肯定表演起来更为美妙绝伦。大家能否有这个荣幸。

纱织知道今天必须要一力降十会了。虽然不在乎这种小争斗,但是遇到挑衅她也不会退缩。对还在暗暗着急的伊丽莎白点点头,她坐在钢琴边。

伊丽莎白印象里自己的这个妹妹也学过弹琴唱歌,莉迪雅的音色其实很动听,乐感也好,但是她对一切学习都没耐心,好像也就是个表演《两只老虎》的水平。

打从她十二岁以后自己就没再见她弹琴唱歌。难道妹夫也请音乐教师为她突击了?还是她其实一直没丢下音乐?

 

胡思乱想其间,却见到纱织坐下后,向男士站立的地方伸出一只手。然后她的丈夫走出来,牵住她的手,坐到她的身边。

双人四手联弹?还是男女对唱?

这下子大家都来了兴趣。舞场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行云流水般的前奏后,是清澈而柔亮的女声,像夜幕升起的星辰,又像风拂过原野: 

I pray you'll be oureyes,

and watch us wherewe go.

And help us to bewise

in times when wedon't know.......

 

仿佛是寻到了旅伴,明亮而坚定的男声加入,与女声轮唱应和,交织在一起:La luce che tu hai

I pray we'll findyour light

nel cuore resterà

and hold it in ourhearts.

a ricordarci che

When stars go out eachnight,

eterna stella sei

(旁白小桑:小雅的歌声像夜莺那样)

这是一首风格有些奇怪的歌,歌词同时含着英文和意大利文,有些人可能不能完全听懂她的含义。但是有什么关系呢,音乐的魅力是超越国界的。

 

他们从音乐中听到信任,他们从音乐中听到坚定。他们随着歌声在荒野中跋涉,他们随着音乐追逐光明……离合悲欢。

这首名叫《The Prayer》的歌曲在后世感动了无数人,现在,穿越时空的她同样也感动了无数现场的听众。一曲终了,环顾四周,纱织甚至在一些人的眼中看到含着的泪花。

掌声,雷动。

经久不息。很多人甚至都忘记这是一场舞会。场面有点混乱,纱织拉着卡妙躲去化妆间,抚着胸口,“我真没想到,二十世纪的歌竟然也可以在十八世纪这么受欢迎,这就是经典的力量。”

(旁白小桑:唱歌时有感染力的)

卡妙莞尔。纱织每次穿越的时候都会想家,但是她从不诉苦。她排遣寂寞的方式就是弹唱后世的经典歌曲,有时候还会把他拉来一起唱,两个远离家园的人自娱自乐,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旁白小桑:卡妙陪着她)

 

这场表演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热烈反应,以至于两个表演者离开半天了,还是大家话题的中心。

纱织和卡妙是刚过午夜离开的舞会,他们走的时候,后面会场里还有大批跳通宵的年轻男女,当下的时髦年轻人玩乐起来精神头一点也不输给后世的网虫,越夜越精神。

马车刚刚拐过两个拐弯的时候,纱织突然感到自己一阵心悸——自己的结界,被人触动了。

 “卡妙,他来了!”

“在哪边?”卡妙立刻将手杖抓在手中。

“舞场后面的第三条小巷,他乔装成马车夫,金小姐上了他的车!”纱织闭着眼睛感受着。

(旁白小桑:这是啥人)

(旁白CC:“开膛手杰克”,纱织回来后一直张着结界等着他呢,忘了?)

罗斯福警长派出的警探最近一直恪尽职守地远远跟着爱克威瑞斯夫妇的后面,突然发现前面那辆马车改变方向,策马狂奔起来,两人心知有异,立刻驾车跟了上去。

巷子中的黑暗里,“开膛手杰克”粲粲怪笑着,他身后的马车里,金小姐早已经昏迷过去。这个女人和他以前抓的不是一个风格,不过没关系。他这次来,就是要向那个写出小说揭开他面纱的小说家示威的。他要杀人,像以前一样割的支离破碎,丢弃在“纱奥丽.卡妙”家的附近,让她惶惶不可终日,让她知道,她谁也救不了。

 

在一个僻静的树林,“杰克”停下了马车,从座位下取出他钟爱的那把手术刀,向马车门走去。但是刚打开车门他就挨了当头一脚,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绝对是能让人懵掉的一脚,黑色的脚印清晰地从印在他脸上的中轴线上,带来了鼻血长流的效果。

攻击来自上方的车顶,一条穿着长靴的长腿自上方垂下,上面坐着一个穿银色马甲戴同色高筒礼帽的人,因为逆光脸有些看不清。

“你他妈是谁!”他拔出手术刀,疯狂地叫起来。

 “守护大地爱与和平的圣斗士。”

“……啥?”

卡妙终于体会到自己那些同僚总说这么中二的开场白乐趣何在了。

看着对手一脸懵逼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你这样残害女性的变态本来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的,但是因为警方还需要口供,就暂时留你一命。”卡妙弹了弹手指,杰克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四肢像被冻住了一样。卡妙后退走到十几步外:“为了不让别人怀疑,我得给你制造一点寻常的轻伤。”他摸出一把火枪,“我枪法没准,你最好别乱动,不然我一不小心打中要害,你就没命了。”

杰克一见他掏出枪,立刻拼命地扭动起来,,结果卡妙一枪打在他的“要害”上。

杰克惨叫一声,面目扭曲地昏过去。

 

卡妙:“……”都叫你别乱动了,

 

“爱克威瑞斯先生!”“卡妙!”由于卡妙直接用了音速移动,纱织和两名警探是坐车,自然来得相对晚的多,现在同时赶到了。卡妙刚想迎上前去,后面金小姐偏偏这时候也醒了。

(旁白小桑:卡妙瞬间觉得自己逼格满满滴)

 “呜呜呜,韦翰先生~~~!!”金小姐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本能地朝着心目中的那个人扑了过去。

 

卡妙一把拉过棍子一样杵在一边警探A先生(对不起,忘记给你起名字),往金小姐那边一推,两人正好互抱个满怀。

 “呜呜呜,韦翰先生!!”金小姐看到卡妙撂下自己去抱自己的老婆了,内心更伤心了。

 

光阴如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卡妙和纱织的回门之旅也到了尾声。两人这次归来收获巨大,融入了家庭,刷高了当地威望,顺便为民除害,获得了社会的一致认可与好评。

“本来以为对原主的恶感根深蒂固,没想到麦丽屯人很容易就接受了我们的新形象。”坐在回伦敦的马车上,纱织有些感慨。

“那是因为人都是活在当下,憧憬更好的未来。”

“这话有道理,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是永远的留在这里还是回去二十一世纪。”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卡妙将手放在纱织的腰后,“我只能承诺,不管是留在这还是回二十一世纪,我都永远会和你在一起。”

少女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笑了:“嗯,我们永远在一起。”

闭目,接吻。

 

(完)

【代发】事件簿之傲慢偏见(上)

CP:卡妙X纱织。作者:果冻。纱织奇异事件簿后续,这个无灵异,聊天整理出来的文,所以格式不讲究以及有一些旁白。


这次纱织和卡妙也是突然去未知的世界。一传过去两人就在一辆夜晚的马车上,看来必须在上面过夜。

卡妙很适合十九世纪初的燕尾服打扮啊,LC里那个前代穿的那种。这个时期的女人会穿白棉布或者细纱做的高腰裙子,据说是仿古希腊风格。

 

因为曾经穿越过一次事件簿,所以两个人对于忽然被甩到陌生的地方还穿着古人的衣服这种情况都很淡定……………………才怪!

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但是脑子里多了点不一样的记忆。两个人都是爱看书的名著发烧友,所以立刻意识到他们这是又穿越了,而且是穿到了傲慢与偏见里最倒霉的一对夫妻身上……对了,现在好像还不是夫妻,正在私奔的途中。

女方是个爱慕虚荣傻啦吧唧的制服控,因为只看脸和军官制服所以被男方勾搭跑了。男方是个超级军官大帅哥,但是人品超级烂,赌博、挥霍、勾搭小姑娘……现在正在逃避赌债的逃跑路线上,正好遇到一个傻姑娘花痴他,所以顺手牵羊……不对是牵姑娘。后来他们被女方的亲友逼婚顺便各种鄙视,成就了书里男渣女贱的最悲惨的婚姻。

两个人把脑子里的记忆对了对,确认没错,纱织捂着脸好想往车帮子上磕脑袋。

 

一切麻烦明天说,只是两人现在身处夜晚的荒野,身边只有一辆马车,今晚怎么过。

(旁白托利:搂一起睡觉)

如果是以前的卡妙,大概会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是彭都斯庄园穿越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拉近了不少,所以依偎在一起睡觉貌似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纱织看着卡妙将马车里唯一的毯子反复折厚,铺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把身上的厚斗篷脱下,示意她靠到座位上再为他盖上。

“保暖的东西都给我了,你要怎么办?要不一起……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纱织有点脸红。

卡妙抬头莫名其妙地看她,“当然。”

纱织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原来卡妙压根没打算让她独享铺盖。哎呀,希望我的话不要让他觉得我是个不体恤别人的人。

不过,好像自己和卡妙有这么亲吗?和男人共度夜晚还盖着一条被子神马的自己这么欣然接受会不会让人觉得很轻浮?接受好像很吃亏,但是不接受的话好像也很吃亏……处女神到底该怎么选择?在线求啊……

还在纠结的时候卡妙已经靠过来了,手很自然地放在她背后的座位上,还抓着斗篷的一头,看起来好像把她环在怀里一样。

纱织一脸局促的看了看卡妙放在自己背后的胳膊。

“枕头。”卡妙言简意赅。

这这这,还要枕着男人的胳膊胳膊睡觉神马的……尺度也太大了吧。

 

纱织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不管内心多么万马奔腾,她总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其实这姑娘从神话时期因为身边的男神都太那啥所以处处提防有点面瘫。

所以在卡妙看来小姑娘很乖巧地一动不动。

让他顺顺利利地拉到斗篷底下,环住,脑袋枕在她胳膊上。

要不是女孩身体僵硬的和石头一样,他还当她挺大方呢。

(旁白托利:搂在一起觉觉了)

 

这种感觉……心内有点痒痒的,大概就是翔子嘴里说的“好萌!”

水瓶座男子嘴角翘起一点弧度:“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纱织小姑娘:“你有什么打算?”

 “根据你以往穿越事件的经验看,逃避本世界主线情节是没有用的……”

纱织:“……然后?”

“所以明天我们去苏格兰结婚小镇把婚结一下?”

“………………啥!!!!!”

一不小心把米罗教的俚语带出来了。结婚小镇?!纱织还真有听说过。

在二十世纪前,英国男女为争取婚姻自由,私奔后一般都会跑到英格兰和苏格兰临界的一所小镇结婚。

按照旧英格兰法律,女人结婚需要父亲允许。

但是按照当时苏格兰的法律,未婚男女只要在苏格兰神父的面前互相承认就是法定夫妻

 

纱织汗一个:“不会对二百年后的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吧?”

卡妙外头思索了一下:“二百年后婚礼证人肯定都老死了。”

所以我就自动成为了失婚妇女?纱织内心越发纠结,“可是按照原著,这两个没有去结婚啊。一直到本书的男主和这身体的舅舅找到他们,你还敲诈了男主一大笔钱才肯和我结婚。我们是不是该尊重原著?”

卡妙:“这个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不在乎你舅舅拿看失足妇女的表情来找你谈话。”

 

说完这句以后,水瓶男就很平静地睡过去了,呼吸匀净,徒留纱织枕着他的胳膊睁着大眼……人家怎么睡得着啊!好想掀车!

直到后半夜,纱织才迷迷糊糊地改成侧卧,头靠着伙伴脖下的位置睡过去,没办法,荒野的夜晚越到后面越冷,唯有身边的男人和靠近壁炉似的暖烘烘的。

但是早上还是被冻醒了。发现自己被裹的和一个球似的,身边放着一个纸包,里面有一只烤熟的鹧鸪——(卡妙:对不起,早餐我真的尽力了!

自己的“未婚夫”不知去哪了。

 

在一起经历那么多,小姑娘当然不会惊慌失措地到处找人。把手帕用露水打湿擦擦脸,吃完早餐,卡妙果然回来了。

青发的男子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拎着自己的靴子,浑身上下滴着水。

“你这是去哪了?!”纱织吓了一跳,记忆里好像从没有看到水瓶男衣冠不整的形象。她赶紧拿着斗篷迎过去。本来以为对方会随手接过,没想到卡妙却向着她微微弯身,示意她为自己披上。

这算提前适应丈夫的待遇吗?纱织有点黑线。

 

卡妙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纱织越发奇怪,心想为什么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一直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这还是被青铜背后起外号“冰冻机器人”的那个年轻战士吗?他那标志性的面无表情冷淡目光怎么全不见了?

现在的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分明平静中透着一种……宠溺?

一定是起太早以致出现幻觉了。不,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要演戏。这角色就是一个风度翩翩身段俊俏讨人喜欢的花花公子,我现在正在被他诱拐途中,他当然不能冷峻,不然被原著人物一看就穿帮了,所以这就是演技!一定是这样。

 

青发男子眼中似乎带着笑意等女伴为自己披上外套,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向马车:“给你看样东西。”

等纱织看到那小皮口袋内满满的萤光时,有点惊住了:“这么多的大珍珠……这是……”

“从海里淘的,第一个月的主妇家用。”

 

“噗!”纱织终于喷了。

以纱织作为财团总裁的眼光来看,这小皮袋里的每一颗珠子放到现代都配镶嵌在皇后的王冠之上,更何况这是养殖珠技术还没诞生的十八世纪末,这袋子里的东西,足够买下几座城堡了吧。

 

“我花不了。”纱织头疼地推回去。

“当然不是一下子拿出来,等我们回到伦敦再安置。”

卡妙将珠宝再次捧到她的手上。

“那我们可以买一栋庄园,种上很多的花。”虽然觉得是过家家,但是纱织的内心还是多出了一丝浪漫的感觉。

哎呀,突然感觉卡妙真是个“好丈夫”!……自己怎么会对自己的圣斗士产生这种感觉呢?不行,要纯洁,这都是演技,镇定!镇定!

在上路的时候,纱织爬到驾车的卡妙座位旁:“你不去当影帝太可惜了?”

 

水瓶男朝她微微挑了下眉毛,示意她解释一下。

“电影里的这个角色演的都没有你现在风流倜傥、”纱织由衷的称赞,“难怪我会忍不住和你私奔。”

“是吗?所以女神也请快点磨练你的演技。”

“我?”

“我可记得你的角色一见到我就发花痴来着。”

“……”

万年处女神表示这也难度太大了,她得缓缓。

雅典娜当了几辈子的铁血蔷薇,花痴小姑娘什么的,还要对着自己的圣斗士演,好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结果第二天晚上在路上的时候,纱织终于有了表现铁血蔷薇精神的机会。他们遇上强盗了!

十九世纪初期英国乡村的宁静田园,果然只是电影里的假象。有钱人在人迹罕至的荒野一不留意遇上大盗,才是颠扑不灭的真理。

被抢劫的应该是位贵族,两手高举着跪在路边,他的车夫趴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昏厥。

(旁白小桑:卡妙不给买豆腐)

还有一个男仆哭丧着脸被人绑在树上。几个蒙面的男人正在起着哄翻掏那贵族的行李,还不时在他身上踢一脚。

还有几个男人已经举起了枪对着他们来的方向,其中有一个拿着单筒望远镜,看来早就发现他们两个了。

作为一个“现役民兵团少尉”(前身的身份),卡妙身上是带着这时代的火枪和花剑的,不过没什么用,他不会使。

用圣斗士招数估计对这时代人和遇到魔法师差不多——他还没打算和势力强大的教会对上。

所以他打算速战速决,尤其是当领头那个脏兮兮的男人以淫邪的目光扫向纱织还没开口的时候,卡妙便出手了。一根树枝在空中旋转着,像回力镖一样拐着弯,狠狠地打在第一个人的鼻子上,令他眼泪长流,然后被一只手接住,扫中第二个人拿着枪的手腕,让他捂手乱跳,顺势戳中第三个人下颌,打飞他一颗牙。

 

第四个人连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踹飞,第五个人企图在后面偷袭,被纱织拎着女士小手袋甩中脑袋(包里有块砖头,不要问她是哪来的)。第六个——大盗头目被俊美的青发青年一把拎起领子按在树干上,寒冰一样的眸子把他直接钉住一动不敢动。

 

“闭、嘴!”水瓶座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寒气。

“大爷,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

 “……”水瓶宫战士转头向女神确认。

 

“他确实什么都还没说。”纱织觉得自己应该说句公道话。

“但是你准备说什么对女士无礼的话吧?”卡妙转回头,脸黑的像锅底。

“我、我没说你怎么知道……”盗贼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去死吧!”卡妙随手一抛,一个身影飞向天空,化作一道抛物线消失了……

 

众人:……………………

 

其实用不着再做什么了,水瓶宫战士的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七八个盗贼全部震慑住了。唯一一个品相完好的盗贼被他冷淡的目光一扫,立刻抖抖飕飕地摸出一根绳子准备把自己捆上。

 

卡妙的目光朝那几个跪下的盗贼一扫,对方立刻又很自觉地先把同伴捆上。

 

纱织站在树后面捂着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是又有点甜丝丝的,那个盗贼头目的不怀好意她当然感受得到。

只是从来不想到卡妙竟然会那样毫不掩饰地维护她,甚至到了完全不讲理的地步,这感觉还真是……挺开心的。

这用晓铃的话是怎么说来着?男友力MAX……不对,这都是假装的,假装的!

 

纱织开始回忆原著了。话说原著里那个渣会在诱拐小姑娘的时候这样给力吗?这样帅气吗?这样可爱吗?哼哼,渣男就是渣男,本书里最受女人欢迎又怎样?我家黄金圣斗士随便演演就可以完全秒杀你!

 

这边,卡妙已经和那位贵族,他是个伯爵,领地就在附近,寒暄过了,两个男仆都被派回城堡叫人来。

 

卡妙走回纱织身边,微笑着揉揉她的发漩——啥时养成的习惯。

“我们现在遇到一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

 

“那位伯爵的城堡里正好有座小教堂,也有牧师。”

“所以呢?”纱织不明所以。

“我们今晚就可以举行婚礼了。”

“………………”拜托你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表情讲这么惊悚的话,人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好不好。

少女内心嘤嘤着,被看起来心情超级好的俊美青年拉着——她企图抱着树干不上车,但是被从后面抱起来,塞进马车。

这剧情完全和脱了缰的野狗似的,是怎么发展到这里的呢?

 

被换上一袭白纱的纱织看着小教堂里的基督像,已经完全是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了。

 

埃尔金伯爵今天过得大起大落。先是在距离家十英里的地方遇到臭名昭著的黑风盗贼团伙,他们杀人劫财,为害这一方已经很久了。原本以为这次命不久矣,没想到又遇到了上帝派来的救星。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有能力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的居然是一对私奔的小情人,他们要到婚礼小镇去举办婚礼,没想到走岔了路跑到爱丁堡附近来,阴差阳错救他于危难之中。

于情于理都该享受他的热情款待,更何况他们还施恩不求报,婉言谢绝了他的丰厚酬金。更更难得的这还是一对赏心悦目气质高贵的璧人。为他们筹备一个庄重的婚礼不是他理所应当的责任吗?

 

埃尔金城堡的管家从没有这么忙碌过。他不仅要联系地方治安官为盗贼团伙的覆灭善后,还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一个小型婚礼的筹备。简直是马不停蹄脚打后脑勺。

很快,小教堂的神甫被从家里叫出来,园丁和神甫的助手用鲜花装点起礼堂。管家太太给新娘送去了往代伯爵夫人的结婚礼服与搭配的首饰为她装扮,治安官和地方的几位年长的绅士被请来作见证。

婚礼的戒指是教堂准备的,花了新郎三个英镑。厨子还在城堡的大厅准备了一桌小宴,女仆们收拾出风景最好的客房做婚房。总之,一切要尽善尽美。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令人印象极为深刻的婚礼。少女并没有像时下的新娘那样戴着围着白纱的帽子,而是别出心裁地将薰衣草色的长发绾于头顶,露出天鹅一样优美的脖颈,蒙着白色及踝部的轻纱。白色的高腰裙服上有极为精细的白色蔓草刺绣,像鱼尾一样勾勒出美好的线条。

满堂带露的百合都及不上她的娇嫩明媚,在她出现在礼堂门口的时候,观礼的来宾都不由地止住了呼吸。

 

如果在这个礼堂中还有一个可以媲美的光彩存在,那便是祭台那边静静等候的新郎了。墨绿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全部梳向脑后,仅有几绺不听话地垂下来,挺拔如军刀般的身姿被深绿色细呢长外套和笔挺的衬衣包裹,领口束得紧紧。手上戴着白手套,长腿上套着雪亮的长靴,极简的配色,禁欲的冷感、军人的气质、低调的奢华,再配上如同北国精灵一般的冰姿玉貌……

现场的夫人小姐们无一例外的眼冒爱心。

 

简直是天作之合呀天作之合……神父和埃尔金伯爵与诸位证婚人顿感与有荣焉。

(旁白小桑:天作之合,集齐作者和爱妙雅的粉丝和穿越世界意志的天时)

 

因为场面过于美好,一切犹如梦幻,以至于现场的众人都有点晕陶陶的。特别是新郎揭开新娘的婚纱,轻柔地且极为克制地在其额上轻触一吻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给现场的众人造成了暴击。好几个大姑娘小媳妇都或按着胸口或捂着脸晕过去,以至于造成了一时的混乱。

婚礼的其他环节就不赘述了,总之,十二点以前,莉迪亚.班纳特——纱织现在的身份,成了一位已婚的良家妇女(这一点要特别强调),精疲力尽地来到了她的蜜月套房。

如果说在婚礼的时候她还有点新娘的惴惴不安与娇羞,看到卡妙不声不响地将一个短沙发拉倒床边上她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晚安。”她倒在床上。

“晚安。”卡妙吹熄了蜡烛。

“对了,你不用特意守夜,这个世界我完全感受不到其他神明的力量……”强撑着说完这一句后,纱织的意识就模糊了。

 

黑暗中,男子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默默看着她的脸,很久。

 

没有其他的神,暂时也没有怪物,不代表她不会再受到伤害。

他不在乎在这个世界被当做一文不名的浪荡子,但是绝对不能让她被人耻笑。

 

十八世纪末期的欧洲女性地位之低,饱读典籍的他完全可以想象,且不说她私奔的事在乡里会受到多少耻笑,

哪怕她循规蹈矩名门正道的当个好姑娘,也得屈居贵族和乡绅太太之下。这就是英国的阶级分层。

他又怎么能够容忍。

 

转身出门,在城堡的酒窖附近,他如愿找到了埃尔金伯爵。

对方自然对他新婚之夜竟然还有兴致出来串门十分诧异。

青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伯爵先生,我记得来时的路上你曾说过,风闻陛下由于国库的财政紧张,打算在未来的一个月内有条件地增封几个骑士,能否透露一下详情?”

如果原著里的莉迪亚之所以饱受怜悯与嘲笑,是因为有一个自甘堕落无所事事的丈夫。那么他会让他们知道,他不是她的弱点。

他将是她最强的一点。

 

一个星期以后,伦敦肯新顿富人区。

(旁白小桑:小雅嫁了个好男人)

一辆双驾马车在一所灰白色的巴洛克式房子前停下,从上面走下来两个男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绅士,一位看起来有些傲慢举止高贵的英俊男子。

两人以有些难以置信地眼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座典型的贵族府邸,叩响了门环。

他们向管家请求拜访伦敦上流社会的新贵爱克威瑞斯勋爵,有紧急的事情要见他现在居住于府邸做客的朋友。

管家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表示勋爵大人目前外出了,仅有他的新婚夫人在家,不过爱克威瑞斯府目前并无客人在此居住。

 

看过原著的人大约应该猜得出这两位绅士的身份。年长者,自然是莉迪雅的舅父嘉德纳先生,为了寻回离家出走的外甥女奔波至此。年轻的那位,便是原著里的男主角,英国女粉丝们最爱的达西先生。为了赢得女主伊丽莎白的芳心,瞒着她来寻她的妹妹。原作里他和卡妙的原身韦翰有些陈年旧怨。

不过达西先生是一位极高尚又痴情的人物,为了帮助心上人赢回家里的声誉,放下仇恨,甘愿接受原主的敲诈,给了他一大笔钱,才成就了原著里的那段孽缘。

两个人一路追踪,先是去了苏格兰的婚礼小镇,结果一无所获。加德纳先生不得不做了最坏的打算。自己的外甥女八成是私奔之后没有得到任何名分,成了那个浪荡子的情妇。

(旁白小桑:小雅是卡妙明媒正娶的)

要不是达西先生提醒他,可以在找到二人之后,用女方的嫁妆打动男方(要知道可怜的莉迪雅只有一千英镑的寒酸嫁妆,少不得他和达西要为她筹备),他简直都快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在婚礼小镇附近转悠了几天,后来终于在一个驿站车夫那里打听到消息。他曾看见一辆带贵族族徽的马车上坐着疑似的两个人。那辆马车,据说的新晋勋爵爱克威瑞斯阁下的。

正在前往伦敦。寻人的这两位又马不停蹄地直奔伦敦寻访。

(旁白托利:妙老师不会这么坏啊)

现在听到管家的说法,嘉丁纳先生失望的心情溢于言表。“那么我们能否拜访一下勋爵夫人,不瞒您说,我知道自己十分冒昧,但是这件事至关重要。”

(旁白CC:卡妙出门了,人家怎么知道这两个寻人的什么时候来?)

 

管家表示去请示一下勋爵夫人,请他们在客厅稍候。几分钟后,一串轻盈地脚步声从楼梯那边奔下来。客厅的门打开后露出一张少女容光焕发的脸:“哦,亲爱的舅舅……”

(旁白小桑:要应付剧情人物了)

被少女扑上来抱住脖子的加德纳先生有点懵。

“我是多么高兴看到你。天知道我都在你住的天恩寺接转过好几次了,但你却一直不在家。店里的伙计说你去乡下看妈妈了。家里一切好吗?妈妈好吗?简好吗?爸爸呢?我已经给家里写了一叠信笺了,但是又不敢寄……”

加德纳先生半天才反应过来,将外甥女推得远了些,注视着这张有些陌生的脸。小莉迪雅现在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脸和五官依稀还能看出原来的影子(他的外甥女个个都是仙女似的美人),但是仿佛突然被施了魔法,现在的莉迪雅,竟然多了种明艳贵气,举止爽朗自信,衣着华丽雅致。这一切都说明她受到了极好的呵护。

 

 “唉,莉迪亚!你这顽皮的姑娘!”加德纳先生一直是疼爱外甥女的好舅舅,但是这次最调皮的老幺闯的祸实在太大了,他不得不板起脸孔,想说些训诫的话。

“对了,也欢迎你,好久不见,达西先生。”纱织放开加德纳先生的脖子,向达西先生伸出了手。

达西先生也有点怔忪,当下习俗,握手是男女友人比较亲近但矜持的礼节。依照以前莉迪雅那种疯疯癫癫的表现,他还以为她会压根忘记旁边还有客人需要招呼。或者即使能记得他,也就能给他一个马马虎虎的屈膝礼。

 

他当然想讨好未来的小姨子,虽然这小姨子实在是令人头疼。

(旁白小桑:男主懵逼了)

行过握手礼之后,纱织请两位客人坐在丝绸面的沙发上:“埃莉太太,请你送点茶点来,顺便去厨房看看,今天舅舅要在这里吃晚餐。他喜欢鱼子酱配苏田纳甘甜白葡萄酒。达西先生很喜欢西西里煎鸭胸。”

“是的,夫人。马上就好,夫人。”女管家毕恭毕敬地屈膝后离开。

 

客厅里一片静谧。

加德纳先生好半天才有了反应:“莉、莉迪雅。”

“嗯。”

“爱、爱克威瑞斯勋爵夫人?!!”

“嗯。”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我的天呐!”

“舅舅,你没事吧?”纱织满脸担忧地站在一旁用扇子为老绅士扇风,“我这里有嗅盐,你闻一闻,”

(旁白小桑:小雅真能干)

 “我想,你的舅舅是受了刺激,你最好给他来点白兰地。”达西先生建议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给我也来一杯。”

一杯酒水下肚,老绅士终于冷静下来,要求纱织好好给他解释一下,她不是跟着韦翰先生离开的吗?怎么会突然变成新贵的勋爵夫人。

再得知韦翰先生现在就是爱克威瑞斯勋爵之后,两个人再次受到了惊吓,不过,这次总算没有太失态。

 

其实在旅途中,纱织和卡妙就已经就原著的情节反复讨论过,编出了一套逻辑上说得过去的说辞,这个时候可以拿出来用了。

借口内容是这样的:

 

首先,莉迪雅小姐并非是故意破坏家庭的名誉,而是因为她和韦翰先生在巴斯的时候,同时成为一场谋杀现场的目击者。(刚好原主记忆中有在报纸上看到连环杀人案,前些日子,巴斯的街头连续有女子被谋杀)。

当地治安官说这是流浪汉干的,并抓捕了几个人,可之后他们都遇到走路莫名其妙有马车撞过来,有盆栽从楼上落下之类的事,他们同时意识到幕后黑手应该没被抓住,自己可能成为凶手的灭口目标。

(旁白小桑:幸好小雅和卡妙都看过书。)

如果自己返回家中,那么家中的亲人或许会被连累。自己当时是随着相识的上校太太在巴斯旅游,身边又完全没有男性长辈保护,无奈之下找另一个目击者韦翰先生商议。两人以私奔的名义离开巴斯避仇。

虽然这样做会损害自己和家人的声誉,但是她确实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但是凶手大概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看到他的脸,是否要追杀到底,韦翰带她走的时候也怕打草惊蛇,所以故意制造了一个自己欠赌债不还才逃跑的情况。

 

至于韦翰先生为什么忽然成为勋爵,主要是因为他比较幸运,一年之前当海军的时候在某荒岛上无意间挖出一个箱子……但是韦翰先生深知闷声发大财的道理,所以一直等着民兵团服役期满,其间他决定过低调的生活(什么?您觉得不低调?他已经尽力而为了。)

而被犯罪团伙追杀这件事让他忽然醒悟了,能够保护他生命安全的,除了钱财,还需有权力和人脉。要得到男爵以上的爵位当然很难,皇家一向是谨慎封赏的,但勋爵这样不世袭的终身贵族还是可以操作的……只要你付出足够的金钱。

 

婚姻,当然是合法的。婚书证人一应俱全,患难见真情,这种事不是爱情典籍里常有的题材吗?

 

总之,纱织成功地忽悠住了两位绅士,虽然达西先生依然看起来半信半疑,至少他们明面上接受了她的解释。

 

纱织暗暗擦了一把汗,这最难的头一关,终于过了。

 

加德纳先生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他嗔怪自己的外甥女太过见外,而且太过不相信家中男性长辈的能力,令家人们如此担心。在吃完丰盛的晚餐之后,他的心情更好了,甚至提出让外甥女带他到府邸里转一转。

达西先生的面色一直很严肃,待管家通报勋爵回来之后,他彬彬有力地向纱织鞠躬说道:“夫人,我们今天来此拜访,除了前面这件事,还有其他的事情想和……您的丈夫商谈,可否允许我们……”

纱织知道当下的男性都有点大男子主义,避开小姐们商谈她的终身大事完全符合时下的风俗,所以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请他们和管家去书房。

半个小时后,卡妙陪着两位客人鱼贯而入,眼神中微带笑意。纱织方才松了口气。她知道韦翰先生和达西先生直接的恩怨很难解决,前者早年的荒唐致使后者看不起还可以用年少轻狂带过,但是韦翰先生垂涎达西先生妹妹的嫁妆企图诱拐她私奔的历史,一定让达西先生恨毒了他。

 

晚上两人在卧室的时候,纱织便好奇的问起这件事是否得以解决。

卡妙微微一笑:“我只是说了句我夫人记错了,其实我挖到宝箱的时候是在三年之前。达西先生就释怀了。”

纱织一怔,继而恍然大悟:“两年半前是韦翰先生诱拐达西小姐的时间。若那时韦翰先生早就挖出了宝箱,就说明他并非是垂涎达西小姐的嫁妆才向她求婚的,这样你就从一个见财起意,诱拐童年伙伴的恶棍,变成了一个爱慕青梅竹马,发财后想给她幸福生活的人,可惜被他哥哥棒打鸳鸯!”

 “没有爱慕。达西小姐当时父母刚亡,达西先生将她独自放在疗养的庄园内只顾自己忙,我声称当时只是出于同情……”

“用爱慕会更容易被达西先生接受吧?”纱织歪着头看他。

卡妙的表情很严肃,“抱歉,我无法接受,即使是编造谎言。”

纱织表示真难相信卡妙是个法国人,编写的故事太不浪漫了!

 

麦丽屯的班纳特一家最近连续倒霉,先是一直追求大女儿的那位富家少爷突然去了伦敦,致使这件左邻右舍纷纷看好的婚事无疾而终,紧接着是二女儿断然拒绝了将来要继承班纳特家业的某堂侄的求婚,让对方被隔壁卢卡斯家的女儿截胡,把班纳特太太气了个半死,再来就是三个星期前小女儿莉迪雅去巴斯洗温泉,竟然传来消息说和民兵团的军官韦翰先生私奔了,让家门清誉直堕谷底。更别说那军官还欠下了不少赌债——即使那位军官再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做出这种事,再多的优点也被抵消了。

 

原本遇到这时闭门谢客悄悄寻人才是道理,偏偏正值更年期的班纳特太太直接病倒,把全家仆人指使得团团转,弟弟妹夫都被派出去找那对私奔的小情人去了,正在旅行中的二女儿也被叫回来,班纳特先生像没头苍蝇一样出了趟门又回来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来,这么闹腾可不是人尽皆知。

 

作为本书的女主,班纳特家的二小姐伊丽莎白,原本觉得自己全家算彻底毁了,没想到事情到了前天突然峰回路转。先是一位伦敦的律师突然出现在镇上,为韦翰先生结清了所有债务,紧接着一直宅在书房的父亲接到了加德纳舅舅的来信,在晚餐的餐桌宣布了莉迪雅的近况。老实说,加德纳先生信里的内容实在太过戏剧性了,要不是班纳特先生深知妻弟的人品可靠,才不会相信里面的那些话。现在看到家人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班纳特先生深感欣慰,她们看起来比他受到的惊吓大多了。

 

班纳特太太一向宠爱自己的小女儿,也强支着病体来听。开始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安静,但是听到后面终于按捺不住情绪,完全忘记了自己病体未愈合。于是她一会诧异,一会惊恐,一会担忧,最后全化作了狂喜:“你说的是真的吗?莉迪雅宝贝!我的上帝,她已经结婚了?她才十五岁,就当了勋爵夫人了?!我就说这孩子长得最像我,最有福气,在所有的你女儿里她是性子最好的一个(餐桌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天呐!韦翰先生居然成了终身贵族,他这是要当议员了吗?!爱克威瑞斯勋爵,多么威风凛凛的称呼……为什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三女儿在一边提醒她这是星座“水瓶”的意思。

 

班纳特太太越发满意:“啊,水瓶座的男人,听起来就和莉迪雅很相配。他一定爱惨了莉迪雅,谁都知道,我们家的女儿虽然可爱漂亮,却没什么嫁妆,韦翰先生……对不起,现在要叫勋爵阁下了,多么好的年轻人,有钱高贵英俊潇洒却又这么谦逊低调。春天里他在我们麦丽屯交际的时候,从来没给我们摆过架子。他本来可以轻而易举找个女继承人,却如此看重女方的人品。如果我能给莉迪雅多一点嫁妆就好了,限定继承法完全是岂有此理,我们的产业为什么要由那个阴险的柯林斯继承?我们的女儿女婿什么时候回门?我得赶紧准备起来……”

 

班纳特先生不得不打断太太这番自鸣得意的喋喋不休,提醒她口风现在要严一点。因为巴斯那起连环杀人案据说要重新调查了。为了莉迪雅的安全,她现在呆在伦敦反是好事。反正他们家已经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再多听几天也无妨。

 

镇上的众人因为生活无聊,素来喜欢各种八卦,听风就是雨。于是对韦翰先生和莉迪雅小姐的评价很快又来了个一百四十五度的大转弯。为什么说“又”呢,是因为起初这位先生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漂亮,身材魁梧,谈吐动人”“用娴熟的交际手腕博得众人一致称赞”(这可是作者说的原话),即使后来他换过几次献殷勤的对象,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谁家结亲不是千挑万选,反正他没有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后来人们的评价急转直下自然是欠债和私奔事件,现在债务清了,小姐也娶了,那位先生据说还在伦敦发了财(这是重点),那些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好不)就让他随风去吧。

 

待他回来,大家可以再做好朋友……

 

不过班纳特太太说话向来夸张,上次她信誓旦旦的说大女儿要嫁给阔少爷结果黄了,所以这个小女儿到底有没有结婚,女婿到底有没有发财还要先打一个问号。稳重的人家决定再观望观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下面我们再来说说伦敦。十八世纪是伦敦报业迅猛发展的阶段,各种新兴报纸层出不穷,如《世鉴日报》《镜报》等。这些报纸五花八门,除了刊登新闻,也登载文学作品,为商店打广告。即使是一些不识字的文盲,也喜欢坐在酒馆等公众场合,请别人为自己读报纸。

 

而巴斯针对站街女的连环杀人案,在很长一段时间,是诸多报纸连续被追踪报道的头版头条。当下的警方办案手段比较有限,毕竟此时会连续谋杀无辜者的变态罪犯极为罕见。治安官错误地对记者透露了过多的案情细节,这些细节被公布到报纸上,反而大大影响了办案的效果,还引来了凶手的公然挑衅。一群难辨真假的自称目击人也纷纷给报纸写信,所提供的线索纷乱繁杂更让治安官无所适从。

 

巴斯的警方曾为此在受害人居住街区挨户排查,还抓了几个流浪汉。后来证明都不是凶手。本来案情进入僵局,直到一篇被刊登在《每日邮报》上的故事连载惊呆了办案方。这篇小说选材简直前所未见,它塑造了一个私家侦探,专门接办警方处理不了的案件。这第一个案子便是《开膛手杰克》。虽然细节上做了不少改动,但是有心人还是一眼便能认出,这个案子影射的就是巴斯连环杀人案。与现实不同的是故事里办案的这位私家侦探,令人惊骇的是主角的能力——犯罪心理画像。他标出了凶手的活动舒适区,断言他的居住地离最早的第一个被害者居住地不远,而第一个被害者现场留下的线索应该是最珍贵的,作者还指出了警方排查时,应该多注意口供中时间活动最清晰的那一个……

 

这简直就是公开的送给警方的破案指导书!!!!

 

巴斯的罗斯福警官在看完第一话的时候一跃而起,带着助手直奔伦敦,目标是每日邮报设在伦敦的总编辑部,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作者看到小说的全文,他可以提供更多的案情细节,只求对方能够帮助他把凶手绳之以法。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在巴斯,曾代表地方民兵团协助警方排查的退役少尉韦翰。

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气质和上次见面大相径庭,之前的感觉就是一个小白脸,但是这次见面对方身上多了一种剃刀一样的寒气和山岳一样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没想到你就是这篇惊世骇俗的小说的作者。”

“不,你搞错了。”卡妙将手伸给身边的人“请允许我向你介绍《开膛手杰克》的记述人——我的妻子。”

纱织站起来,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

 

纱织小姐喜欢悬念推理小说,这在圣域并不是什么秘密。她的书架上甚至还摆了不少如《犯罪心理学》《演绎法与归纳法》之类的刑侦专业书籍。作为一个现代人士,她所见过的离奇案例和侦破手段无疑是较这个时代的人多得多的。这个时候警察办案只能用手段原始来形容。韦翰先生声名有点差,作为贤内助,写一部小说帮助他刷刷威望,即使达不到,自己也能借此摆脱花瓶形象、反正不是坏事。

 

指导警方破案是不可能的。二百年的代沟无法横越,当然这个不能直说,纱织再三表示自己仅仅是在报纸上看到了案情,又听丈夫说了一些猜测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以他为原型,创造了这个故事。真凶是谁她一无所知,一切只是自己的想象和丈夫的猜测。

 

卡妙虚揽着“妻子”的纤腰,用“宠溺深情纵容”的目光看着她神采飞扬侃侃而谈,完全不插嘴。

这个时候女作家虽有,但数量寥寥。而支持妻子创办自己事业的男子,更是少见。罗斯福先生极为纳闷,但是又觉得要是自己也能娶到这样可爱的女子,大概一样会宠上天。是不是自己追不上潮流OUT了?

总之最后,罗斯福先生虽然有点失落,但是也受到不少启发。得到编辑暂缓发表的保证后,拿着全稿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纱织觉得这几天卡妙先生大概是不怎么忙了,开始利用一切机会练习秀恩爱,秀的那叫一个丧心病狂——这个时代的绅士们挺喜欢公开场合秀恩爱的,包括那些和妻子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也是稀奇。

 

卡妙终于暴露出他是个骨子里很浪漫的法国人,在热情的俄罗斯土地久居多年,英国人表达爱情的方式还是传统而含蓄了些,远不及他,更别说他还加上了二十一世纪言情剧里的常见模式,常常看得路人目瞪口呆。

今天早上,卡妙先生出门前向她伸手示意——他天天早上都得来这么一出,每次她都得送他出门,还得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让他在额头上MUA的亲一口——结果路过的一个男人看得撞在路边的灯柱子上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不仅热衷秀恩爱,还时刻提醒她别忘记练习对他表达花痴,完全乐在其中。

 

卡妙的性格是典型的外冷内热,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沉默寡言和冷若冰霜。但是处久了就知道,能走到安全距离以内的人会受到他极大的疼爱和纵容。

 

什么?没见他笑过?自己复习他在漫画里教导徒弟的那一段,还有在海界幻觉里的那一段,还有在冥界和徒弟分别那一段,青年的脸上,分明出现过很多次温柔宠溺的笑意。因为看重感情,所以他才会在明知教皇出了问题的情况下最后还是选择维护他,在和徒弟立场相对的情况下设法拉他出战场……而现在,纱织也成为了他安全距离内的一个。一旦确认了这一点,无论怎样的疼爱,水瓶座圣斗士做起来都理直气壮,因为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女神现在只有他了。

 

当下,不管是纱织的父亲兄长友人属下伙伴骑士角色……全都是他一个人承担!

矜持啊距离感啊全变作浮云。

水瓶座战士在自以为是恪守职责实际上却越走越远的邪路上一去不返。

纱织对此原本是有些困惑的,但是当她第一次参加伦敦上流社会的交际的时候,就明白卡妙如此做的必要性了。

 

贵族的交际圈是个非常封闭和保守的地方。要结识新的朋友,必须由有圈内的朋友引荐。纱织第一次踏入伦敦的交际圈,是由埃尔金老伯爵夫人引领的。她邀请她去伦敦的剧院欣赏歌剧。纱织与这位情趣高雅性格和蔼的老夫人挺投缘的。演出开始前,相识的夫人小姐们会互相闲聊几句。

纱织结识了几位小姐,双方刚交谈了几句,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恶意的目光注视着。

转头一看,在剧场大厅的另一头,有几位年长一些的贵妇正望着这边,用扇子捂着嘴低声说着什么。

 

最中间那个最年长的表情最为鄙夷,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纱织还是隐隐听到了“暴发户”“私奔”“不知羞耻”等字眼。

 

“那位是德.包尔公爵夫人。”埃尔金夫人微微皱起眉头,“你认识她吗?”

纱织恍然大悟:“她是达西先生的姨妈。”这位好姨妈一直打着把女儿嫁给达西的主意,但是达西却爱上了莉迪雅的姐姐,明显的,她这是被迁怒了。

卡妙现在算是埃尔金伯爵的密友,伦敦社交圈的新贵,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坏话,这位夫人的情商可真不怎么样。

 

德包尔公爵夫人正说得起劲,忽然看到被说的那位少女挺直了背脊,面带微笑朝这边走来,其仪态万千,身姿袅娜如女神临世,直视她的目光坦然明亮,倒看得她一时惶恐起来。

{纱织:真无聊,交际场上的舆论战以为我没见识过?我还应付不了你?}

德包尔夫人原本觉得纱织只是一个小小的乡绅之女,丈夫即使有了爵位,也掩盖不住原本的出身低微,言谈庸俗。所以就算知道自己在讲她的坏话也是绝对不敢质问的。偏偏纱织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在无人引荐的情况,下自己找上门来了,而且那气势,竟然把自己压制住了。她左顾右盼,发现刚才还站在身侧的那几位夫人都躲到一边去了,其他人也没有帮腔的意思,都来看自己好戏。

 

“德包尔夫人。”纱织露出甜美的不能再甜美的笑脸,“很冒昧在无人引荐的情况下前来和你打招呼。家姐曾对我说过,几个月前她在表兄那里做客的时候,多次蒙您邀请去府上做客。您对她关怀备至,和蔼可亲,我的表兄柯林斯牧师和您的两位外甥菲次威廉上校和达西先生都有幸得见,柯林斯牧师和家父通信也说起过这些,所以我想既然我看见您,却不来向您表示感谢,也太说不过去了。”

 

女眷人群中有了小小的骚动。纱织这话实在太耐人寻味了。几个月前德包尔夫人还对人家姐姐热情款待,还有两位先生和牧师作证,说明可信度很高,但是才过了几个月,德包尔夫人竟然一反常态,在社交场合大肆说起人家妹妹的坏话,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什么,德包尔夫人喜怒无常,当面背后不一套说辞的印象算立起来了。

 

德包尔夫人嘴唇哆嗦了一会,干巴巴地冒出一句:“没必要谢……”

纱织笑眯眯地点头:“那我就不见外了,毕竟我们两家可能会成为亲戚呢!”达西先生会娶伊丽莎白为妻,这是原著的铁律,我这个女神反对都无效,不服憋着!

德包尔夫人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八字还没一撇呢,令姐未必会有像您这样的幸运来攀上一门好、亲、事。”

纱织露出淡淡的惊讶表情:“我也只是按照常理推断,毕竟我想不出达西先生为什么会那么热心的陪同舅舅来筹办我的婚礼。看来是我误会了也未可知。”第一,达西先生是自己自动来跑前跑后的,为啥,诸位听边角的要领悟,第二,我可是明媒正道拜了堂的,光明正大,这一点必须强调。

 

德包尔夫人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怕打击的小姑娘,和情人私奔结婚还毫不在意,一点都不忌讳,竟然还能轻松的说出“我的婚礼”,还一脸的幸福洋溢,一时气的无话可说。

埃尔金老夫人也跟着敲边鼓:“我当时是婚礼的证人之一,乔治神甫是主婚人,地点是在埃尔金城堡的小教堂,好多乡绅都来观礼。埃克韦尔男爵小姐担任女傧相,格力爵士当的伴郎,不过很遗憾达西先生没赶上。大家都说再没见过比这更相配的新郎新娘了!”

好多人都露出诧异的神情,要知道爱克威瑞斯勋爵夫妇是私奔结婚已经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大家原本以为他们会沿用很多恋人的方式,去结婚小镇找个铁匠神甫举办个简陋的仪式,但是现在听来,人家在苏格兰的婚礼竟然是很正式隆重的。

纱织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暗自佩服卡妙真有先见之明。他们到这世界抽到的第一把牌她原以为是烂到底了,但是卡妙硬是用这样的底牌给她铺出一条不那么糟糕的路。

 

“我不相信,莉迪雅夫人可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人,”一位夫人笑着出来打圆场,“我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样的男人能配上她。”

“据说爱克威瑞斯勋爵也是位美男子。”另一位女士接口,“你们当中有谁见过他?”

大家纷纷表示没见过。

 

爱克威瑞斯勋爵,这位新贵虽然据说很有钱,且为人很精明。今天听说他投资南美的哪个矿产公司出钻石了,明天听说他投资东印的哪个公司发大财了,但是本人却是很神秘的,在场的大多数人对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埃尔金老夫人笑着问纱织:“勋爵阁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是一起来的,他在前一条街下车为我去取订做的望远镜,说要晚一点……”纱织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在大门那边,卡妙正走进来。

 

水瓶座男人原本就长得清逸秀致,在水晶灯光下更是眉目如画。偏偏他的气质极为冷冽严峻,二者融合在一起,越发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埃尔金老夫人乐呵呵地看着婚礼上惊呆女宾的一幕再次上演。

卡妙待人接物挺随心所欲的(这是属于黄金圣斗士的共同毛病)能彬彬有礼周全温煦,但懒得应对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傲慢。发现女客们纷纷向其行起了注目礼,潜意识地觉得有了麻烦,干脆摆出一张旁若无人的面瘫脸,眼中好像只看到纱织,面前好像也只有纱织。

于是纱织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家的水瓶男顶着光芒万丈的光环一直走过来,在面前站定,牵起自己的指尖深情款款地放在唇边:“等累了吧。”

纱织:“……没有。”

卡妙的眼睛还是完全不看其他人,一径地低头盯着她温言细语:“望远镜我已经叫车夫送到包厢,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纱织:“……好。”

众目睽睽之下,爱克威瑞斯勋爵拉起伴侣的手放到臂弯里,向埃尔金夫人点了点头(夫人:谢谢你还能看见我),然后挽着纱织扬长而去。


冰的温柔5

纱织的梦境

  夜晚,女神殿内还是灯火通明.
  
  “莎尔拉,你说我们今天遇见的那个卡妙会不会讨厌我阿?”纱织坐在床边问道.
  
  “女神,你怎么会这么想?”莎尔拉感觉有点奇怪.
  
  “为什么他看见我一点表情也没有,也没有笑容.是不是讨厌我呢?”纱织歪着脑袋问道.
  
  “呵呵!女神,你多心了哦.卡妙原本就是这个样的.他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听我的师傅说,卡妙的师傅也是这个样呢.可能水瓶座的战士都是这样吧.”莎尔拉笑着说.
  
  “已经很晚了,女神您该休息了.不然撒加大人又要说我了呢.”莎尔拉笑着扶纱织躺了下来.并细心的帮她盖好了被子.
  
  莎尔娜吹熄了灯火,走出了女神殿.
  
  好漂亮的雪啊.
  
  “父神,快看!那儿有一个雪人哎!好可爱阿!”小女孩像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向雪人跑去.
  
  “父神,这个雪人是谁堆积的阿?”小女孩问身边的英俊男人.
  
  “呵呵!可能是哪个人类的作品吧.”英俊的男人摸着小女孩的头.
  
  “你好!我叫雅典娜.我能和你做朋友吗?”小女孩认真的对着雪人说道.
  
  “呵呵!雅典娜,这个雪人是没有生命的.怎么能和你做朋友呢?”男人抱起了小女孩.
  
  “骗人!父神!我听见它的回答了.它已经答应和我作朋友了.”小女孩淘气的捏着男人的鼻子.
  
  “小雪人,我来看你啦.你一定很冷,是吧?我给你带衣服了.”小女孩边说边给雪人披上了件外套. “这可是我亲自帮你做的哦.我们是好朋友.以后,我有空就来看你哦!”
  
  “小雪人,今天阿瑞斯哥哥又欺负我了.他说我没有资格做女战神.还捉弄了我.”小女孩坐在雪人身边,哭着说. “我讨厌阿瑞斯哥哥!”
  
  “小雪人,你知道吗?今天父神把他的霹雳雷电给我玩了.好好玩啊.阿瑞斯哥哥嫉妒极了.嘿嘿…要是当时你也在就好了.”小女孩在雪人面前手舞足蹈的说着.
  
  “小雪人,你如果能说话就好了,我带你回奥林帕斯,带你去看阿波罗哥哥,带你去和小爱神厄洛斯一起捉迷藏……”
  
  “啊?!”纱织在黑暗中惊醒了.怎么作起梦来?好像还是在奥林帕斯小时候的事情.那个雪人,那个时候,好像自己天天都去看它呢.黑暗中,纱织在回忆中笑了.现在想来,小的时候真是幼稚,竟然认为雪人能听懂自己说的事情,不过有的时候,好像还能听见它说“我要保护你”呢.纱织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继续睡眠.这种充满安全感的感觉真好啊.纱织想.
  
  我要保护你.我要保护你.我要保护你.
  
  卡妙感觉到自己忽然不能呼吸了.说不出来话.他只能听见纱织的哭声.那悲伤的哭声. “请不要哭泣!我要保护你!”卡妙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想要守护你啊!”那么悲伤的哭声.
  
  “呼!”卡妙从梦中惊醒了.原来只是一个梦.卡妙感觉到自己的心隐约有些疼痛.向女神殿的方向望去.纱织,她还好吧.卡妙想着.
  
  此时的纱织睡的正甜,并不时露出笑容.
  
  第2天,纱织被撒加请到了教皇厅内.
  
  “女神,这是您在日本家的总管臣己.他是来接你回日本的.我同意了.毕竟那儿有先进的技术,可能会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你也可以在日本好好的静养.”撒加边说边指向他身边的臣己.
  
  纱织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好熟悉的面容.
  
  “小姐,我是臣己阿!!你不记得我了吗?”男人急切的问道.
  
  纱织抱歉的笑了.
  
  “小姐,你真可怜阿!连我臣己都忘了吗?我可是答应过老爷要好好照顾你的阿!”臣己激动的哭着说: “星矢,你们是怎么保护小姐的?还有,你们都是黄金战士阿!连小姐都保护不好!”
  
  大厅内的人全都低下了头.
  
  “臣己,不要责怪他们.是我自己不好!没有保护好自己.他们都对我很好的.”纱织低着头,小声说道.
  “小姐,你真是太善良啦.”感情丰富的臣己又哭了.
  
  “可是,让女神一个人在日本,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安全问题.”撒加说道.
  
  “我修罗,愿意前往日本,保护女神!”修罗自告奋勇,第一个站了出来.
  
  “我米罗也愿意前往.”米罗也站了出来.
  
  “我艾俄洛斯也愿意!”
  
  “我迪斯马斯克…….”
  
  几乎所有的黄金战士都积极的要去保护纱织.
  
  撒加看向纱织.似乎想让她做决定.
  
  他怎么没有站出来.纱织看向卡妙.只有卡妙没有表示要前往日本.难道他的讨厌我吗?想到这儿,纱织心里竟然有些难过.她轻轻的咬了咬下唇.说道: “撒加,我可不可以让卡妙来保护我?”
  
  听到纱织的话语,卡妙意外的怔了一下,她选择我吗?他意外的看向纱织,纱织微微红了脸,低下了头.
  
  “你是我们的女神,你的决定,我们都是要绝对服从的.”撒加微笑着说.眼中闪过一丝忧郁.
  
  “呵呵!阿波罗,雅典娜就要离开圣域,回日本了呢.而且只带一个黄金战士回去.一个没有了记忆,没有了武器,没有了力量的女战神,出了圣域,离开了黄金战士的保护,你猜,会是什么结果?”阿瑞斯阴笑着说.
  
  “哼!我警告你,不要乱来!雅典娜可是我最爱的妹妹.要是你敢乱来,别怪我不念及兄弟之情.”阿波罗冷冷的说道.
  
  “笑死我了!在你阿波罗的眼中,不是一向只有权力的吗?你什么时候念及过兄弟之情了?”阿瑞斯嘲弄着阿波罗.雅典娜,这次可是你自寻死路,可别怨我.战神始终只有我一个而已!不过,我会代替你好好统治你所爱的大地的!!!阿瑞斯得意的在心底说道.
  


冰的温柔 4

卡妙的梦

  “父神!你快看啊!雪好漂亮阿!”小女孩快乐的向着前方英俊霸气的男人挥手.
  
  “父神!为什么只有人间会下雪,我们奥林帕斯怎么总也不下雪呢?”小女孩歪着脑袋问道,可爱的小脸上尽是迷惑.
  
  “呵呵!雅典娜,因为我们是神阿!神居住的世界不同于人类的世界!我们享受的是神的荣耀阿!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男人宠爱的捏了捏小女孩可爱的脸蛋.
  
  “父神!以后,只要人间下雪了,你就带我下来玩好吗?”小女孩用企求的眼神看着英俊的男人.
  
  “呵呵!好的阿!既然我们的雅典娜这么喜爱人类的世界.那么,等雅典娜长大后,父神就把大地的守护权交给雅典娜,好不好阿?”宙斯笑着抱起了女儿.
  
  “好阿!”小女孩在雪中兴奋的抱住了宙斯的脖子.
  
  “嗯!”卡妙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他在黑暗中坐了起来.自己怎么又开始做这个梦了?这个梦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反复不停的像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但是自从他真正成为黄金圣斗士以后,这个梦就再也没有做过.可是这次复活后,怎么又开始每晚都做起这个自从童年起就一直纠缠自己的梦呢?难道女神……
  
  “卡妙师傅,你没有事吧?”门外传来冰河的声音.
  
  “没有事.只是刚刚做了一个梦.”卡妙说道.自从他复活以来,冰河就一直住在他的水瓶宫,照顾他. “你快去睡吧.明天还有训练.”卡妙的声音依然冰冷.仿佛是修炼地万年不化的冰块,没有丝毫温度.包括他的表情.
  
  “卡妙阿,身为水瓶座的黄金战士,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徒弟不知道,请师傅指教.”
  
  “就是不能有丝毫眷恋的感情阿.一旦有了眷恋的感情,水瓶座的战士就将不可能发出绝对零度,这种绝对置敌人于死地的冻气.那也就代表着,水瓶座战士的死亡阿.卡妙阿,你要像这万年阳光都晒不化的冰山一样,将心底最深的眷恋之情,一并深埋于心阿!”
  
  在黑暗中躺下的卡妙忽然想起了师傅说过的话.这也是他会将冰河母亲的船只打入深海,彻底了断冰河眷恋之情的原因.
  
  “雅典娜…”深埋于黑暗中的卡妙喃喃自语,脸上有着痛苦的表情.或许只有将这感情深藏于心,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圣域的花园中飘荡开来.一个纤细的紫色身影,站在花丛中.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动人.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师傅!看!是纱织小姐!”不远处,训练场上的冰河对卡妙说道.
  
  卡妙转过头,看见了阳光下纱织苍白的容颜,心里有些动容.“冰河继续训练吧.”卡妙强迫自己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对冰河说道.
  
  “可是,纱织小姐正向这儿走过来阿.”冰河说道.
  
  纱织正在莎尔拉的陪同下,缓缓的向训练场走过来.
  
  “纱织小姐,你的身体好点了吗?”冰河问候道.
  
  纱织微微一笑,说道: “已经好多了.只是,我对以前的事已经全都不记得了.”纱织美丽的脸上有着抱歉的神情.
  
  “呵呵.没有关系,我们可是你的圣斗士呢.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保护你的.我是冰河.这位是我的师傅卡妙.”冰河介绍着.
  
  “卡妙.”纱织念着他的名字,脸上带着迷惘的神情,看着眼前这个冷如冰山的英俊男人.这种感觉似乎在哪儿感觉过呢.看不清他那英气无比的脸,就算闭上眼,似乎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熟悉气息.这种气息是一种很悲伤很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能追溯到很远很远…看着这个男人,纱织有点弄不懂了,这么强烈的熟悉感觉从何而来呢?
  
  “女神.你好.”卡妙依然面无表情的问候纱织.
  
  纱织嫣然一笑,抬起美丽的小脸说道:“你就是水瓶宫的黄金战士,卡妙吗?我感觉我们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呢.好像,在很久以前,我们就很熟悉一样.”
  
  卡妙的心里微微一动,她都还记得吗?
  
  “呵呵!卡妙可是守护女神的圣斗士之一呢.女神虽说现在失去记忆了,应该还是有印象的阿.”莎尔拉说道.
  
  “是吗?”纱织弄不懂,为什么见到这个男人,心底就会涌起一股无尽悲伤而又压抑的感觉.甚至,她有种想哭的冲动,想伸出手触碰他的容颜.那是一种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感觉……
  
  “雅典娜,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您应该多在女神殿休息才对.”这个时候,撒加出现了.
  
  “我只是想出来走走.想呼吸下新鲜空气.”纱织用可怜的眼光望着撒加.撒加管她管的还真严.平常一步都不准出女神殿,今天好不容易,她抓住机会偷跑出来的.
  
  “女神.您应该回神殿休息了.”撒加不容分说的就抱起了纱织向女神殿方向走去.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将背影拉的好长好长……
  “这就代表结束了吗?”卡妙悲伤的想着.她始终还是没有想起我.或许,一直以来在她的心里,我只是她众多黄金战士中的一个吧.而且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卡妙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冰冷表情.不带有一丝感情.


冰的温柔3

感觉好像做了好长一个梦.自己在无边的黑暗中不停的奔跑.前方似乎有一丝光明.可是为什么又总是抓不住那一丝光芒呢?
  
  “纱织小姐!”
  
  她听见有人在黑暗中叫她“纱织小姐”,难道自己的名字叫“纱织”?可是他的声音怎么透着无尽的悲伤?我在黑暗中摸索他,可是怎么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难道这是她的幻觉?可是她分明能感觉到他的泪水滴落的瞬间啊.
  
  “女神!”
  
  难道她是神吗?我既然是神,怎么会沉沦在无边的黑暗中.他称呼她为“女神”.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此刻的纱织正躺在女神殿的床上.一旁是负责照顾她的莎尔娜和魔玲.虽然两人都带着面具,可是仍能感觉出她们内心深深的悲哀和担心.
  
  纱织微微的抖动了下睫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莎尔娜,快看!女神刚刚动了一下.”魔玲说道.
  
  “我看见了.”莎尔娜有点激动.
  
  似乎要走到黑暗的尽头了呢!能看见光明吗?
  纱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女神殿下,您苏醒了吗?”莎尔娜和魔玲轻声问道.
  
  纱织惊讶的看着这一切,这就是黑暗的尽头吗?自己的那个梦中人呢?“你们是谁?”纱织虚弱的问道.
  
  “女神殿下,我们都是守护您的圣斗士阿!”莎尔娜卑谦的说道.
  
  撒加从女神的卧室走了出来.忧郁的脸上全是担心. “看来女神真的失忆了.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撒加说道. “而且现在的她很虚弱,需要休息.”
  
  失忆?沙加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没由来的顿了一下.难道她已经全忘了吗?在冥界一起走过的路,在冥界的约定.
  
  其他的黄金战士也全都是一脸担心.
  
  “我们大家还是回去吧,别耽误了女神休息.”穆说道.
  
  此刻的奥林帕斯
  
  “嘻嘻.阿瑞斯,你还真是卑鄙.雅典娜在转世的时候,你设计削弱了她战争女神所应有的力量,并封印了她神话时代起就从未离身的武器-----黄金长矛.现在竟然又设计封印了她的记忆.”红发英俊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竖琴说道.
  
  “阿波罗,你别说我.你也好不到那儿去.要知道封印雅典娜的记忆,你也有份的阿!”阿瑞斯嘲弄的看着阿波罗.
  
  “哼!”阿波罗忽然停止了弹琴. “你不就是想除去雅典娜,独霸战神的位置吗?”
  
  “战神从来就只有我一个而已!我决不允许有第二个!特别是女战神!”阿瑞斯咬牙切齿的说道.

冰的温柔2

生命之链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微照在希腊圣域.清晨的露水在青草尖上,轻轻的滴落到地面.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此刻12宫,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
  
  穆在白羊宫中,缓缓的睁开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穆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完好无损的躺在白羊宫内.就连身上的黄金圣衣都是完好无损.
  
  “难道这是我在黑暗长眠中作的梦?”穆站了起来.
  
  透过宫门,他清楚的看见了透进来的阳光.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真的复活了.自己的灵魂真的远离黑暗的长眠了.
  
  “雅典娜!!”穆像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惊恐的叫了起来.然后立刻向女神殿的方向奔去.
  
  等到穆赶到女神殿的时候,阿鲁迪巴 迪斯 撒加 加隆 童虎 修罗 米罗 沙加 阿布罗迪 艾奥利亚 卡妙,星矢,就连史昂和艾俄罗斯都活生生的站在女神殿内.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迷惘.
  
  “大家都复活了阿!”穆有点惊讶. “雅典娜呢?纱织呢?”穆问道.
  
  “我是最先赶到女神殿的,我到来的时候,女神殿就已经是空的了.”阿布罗狄缓缓的说道.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担心和迷惘.
  
  “也许,女神回奥林帕斯了吧.”加隆低着头,说着.
  
  “我们尽然全都复活了呢!”米罗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黑暗的封印中长眠呢.”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复活?要知道,从神话时代起,让和神对抗而死亡的人复活,都是要接受命运最残酷惩罚的!”撒加的话语中,有着深深的担心.雅典娜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我们都是您最忠心的战士.我们宁可永远封印在黑暗中,也不愿见到你为了我们而受任何伤害.
  
  “你是说,纱织小姐可能会受到伤害?!”星矢激动的叫了起来.
  
  “星矢,你先冷静下,我们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女神的下落.”史昂眉头深锁的说道.
  
  “哼!刚刚复活的你们,还挺忠心的嘛.难怪雅典娜为了救你们,连命都不要了.”一个褐发的男子出现在了女神殿内.清秀的脸庞上尽是狂傲的神情.他的怀内正抱着纱织.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
  “你把纱织小姐怎么了?”星矢双拳紧握,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
  
  “呵呵!愚蠢的人类,难道你想向神出拳吗?”少年的脸上尽是不屑的神情. “雅典娜为了让你们复活,几乎流尽了体内的神血,现在我奉神王宙斯的旨意,把她送还给你们.你们好好照顾她,或许她还能活下来.”少年将怀内奄奄一息的纱织交给了撒加.
  
  “这个是什么?”加隆发现了纱织脖子上多了一条无比精致的黄金项链,装饰链子的是一个黄金太阳的标志.
  
  “这是生命之链.雅典娜失血过多,之所以能撑到现在还没有死亡,就是因为它在守护着她的灵魂.如果你们想让雅典娜早点死去的话,可以把它摘下来还给我.”少年缓缓的说道.
  
  “你说什么?”加隆恼怒了.
  
  “那条链子还关乎一个雅典娜的约定哦.你们好好照顾她吧.”说着,少年便消失在女神殿内.


【授权代发】冰的温柔1

作者:宁悦然。


奥林帕斯.主神殿内
  
  金色的阳光笼罩着殿堂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哀愁和感伤.
  
  透过殿门,只见一个白衣少女双膝跪在神殿上,无力憔悴的低着头,淡紫色的长发完全盖住了她的容貌.
  
  神殿上方的宝座上,坐着一个英俊无比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霸气.他正以无比怜爱的眼光看着跪在那儿的紫发少女.
  
  “雅典娜,我最爱的女儿啊.你终于真正战胜哈迪斯!赢得了胜利!大地也再次获得了和平和生机.我特许你再次回到奥林帕斯.享受众神的荣耀!”宙斯对着跪在那儿的雅典娜说道.雅典娜,一直都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一直都是.他心疼她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
  
  “父神.”紫发少女依然无力的低着头,轻轻的说道: “我不要什么众神的荣耀!父神,我只要我的战士复活!我要他们生存在这蓝天阳光下.跟我一样享受生活的美好!他们都是因为我,才会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流.我不能不管他们.”
  
  “雅典娜!”宙斯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你可知道!他们自从神话时代起,就是你的战士!是为你生,为你死的战士!为了守护你,献出他们的生命,对他们人类来说,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宙斯的话语中不带有一丝感情.
  
  “父神!”雅典娜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张清丽无比的脸上已满是泪水: “难道只因他们是人类,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众神争权夺利的棋子吗?父神,请你让他们复活吧.就算代价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愿意,我只要他们活着!”雅典娜哽咽着说道.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心里有多痛!消失在叹息之壁的穆,撒加,修罗……还有替她抵挡哈迪斯神剑而身亡的星矢.他甚至连姐姐一面都没能见到,就已经长眠于冰冷的地下了.还有,沙加,那个最接近神的男人,在冥界一直陪伴自己,照顾自己,并相约会在沙罗双树园再见面的男人.
  
  “可是,让跟神对抗而死去的人复活,是会遭受命运惩罚的!我们虽说是神,可是,雅典娜,你应该知道,我们神也是不可能跟命运对抗的!”宙斯叹了一口气,雅典娜的倔强脾气还真像自己.
  
  “父神!只要能让我的战士复活,我愿意接受任何命运的惩罚!”雅典娜说道.碧绿的眸子中透着无比的坚定.
  
  “好吧.你跟我来吧.”宙斯虽然无奈,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会一直跪在那儿.她已经跪了3天了.
  
  ………………………………………………
  
  “雅典娜,这儿就是我们奥林帕斯的最高点.站在这儿俯视,能看见从神话时代起,就一直守护你的88个星座.你就在这儿,让你的鲜血淋漓到每一个星座上吧.让他们借助你的神血再次在这大地上复活,借由你光辉小宇宙的指引,让他们的灵魂再次从黑暗中苏醒.”宙斯递给了雅典娜一把黄金匕首.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在这过程中,你随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虽说你是神,可毕竟现在还是人的肉身.你自己要想清楚.到时,没有任何人能救的了你.”宙斯好心的提醒她.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父神!”雅典娜坚定的说道: “让他们复活,是我的决心.我早就有觉悟了.”美丽的脸上有着悲凉的神情.
  
  “你好自为之吧!”宙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看着鲜红的血从自己的手腕处不断的溢出来,纱织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心都已经痛麻木了,身体也就无足轻重了.
  
  对不起,星矢,让你长年累月的为保护我而战斗,每次都是伤痕累累.真是对不起.
  
  我是一个罪人.是我害的大家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幸福的生活.我现在所能补偿大家的,也就是我身体中所流淌的所谓的“神血”吧.
  
  对不起,沙加.也许我无法再次陪你在沙罗双树园中看日落了……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约…..
  
  对不起……大家!或许只有我死了,就不会有无止尽的战斗,大家也不会受到伤害了吧……
  
  越来越多的鲜血从纱织白皙的手腕处流出,流淌在各个星座上.守护的星座化作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从奥林帕斯山上向大地飞去.
  
  纱织终于支持不住,昏迷的倒了下来.紫色的长发盘绕在苍白美丽的脸庞边.
  
  “也许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吧.”这是纱织最后意识.
  
  鲜红的鲜血还是不断的从她的手腕处缓缓的流出…….
  
  奥林帕斯温柔的风缓缓的吹过来,紫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散…….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鲜红的血色,显得格外的耀眼
  

作者推特 ID和链接:あいうえおとん@kanamamatan 。

转载千万要标注出处画师的ID和链接。画师原创的图不要二改。画师推特截图在下一帖放出。


P1:纱织和美衣

P2:纱织和美衣

P3:纱织

P4:米罗、响子、艾欧利亚

P5:纱织

P6:纱织

P7:纱织和翔子

P8:童年阿布罗狄

P9:童年卡妙

P10:战神圣衣撒加

圣域志(黄金列传) 作者:马伯庸

黄金列传
  
  白羊列传第四
  穆公者,吐蕃人也,莫知其名,时人以“先生”称之,盖其谦折识度,清威有名也。师匡帝史昂,号“御徒”,性宽济,不怒自威,广有人望。穆公好修造,通歧黄,精念力,圣域无出其右者。尤擅补修圣衣,极精巧之能,见者莫不称善。
  
  初,穆公继匡帝衣钵,封白羊县侯,迁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值撒加乱政,艾俄洛斯出奔,心中乃疑,未发。穆公本匡帝弟子,撒加惩于此,恐其有所察,故多猜防。穆公亦疑之,故怀危惧,遂以“清修”为名徙吐蕃原籍,以避祸,得弟子贵鬼,辟为幕府长史。
  
  女神军起,穆公喜,暗为助力,数援之。五亭侯甲胄升进,皆其功。天马亭侯有叹曰:无穆先生,事必不成。圣军至十二宫,穆守第一,修为铠甲,励以壮言,军心大振。又拯沙加、一辉于异界。
  
  海王做乱,穆为圣域留守,未出战。
  
  冥战既发,匡帝伪叛,偕五人往袭圣域。穆公未知其详,竟怒,斩迪斯马斯克、阿布罗狄,匡帝见之,惊曰:穆虽不怒,怒则必杀。时亦有冥士十数,侵入宫阙,穆追讨逆,金宫牛遇地贪星葛瑞福——时亚尔迪已丧——巨蟹宫遇地狱之蝶,并破之。至处女宫,共艾欧里亚 、米罗施禁断之招,以抗撒加,警之曰:“汝当知之,两招一合,圣域乃灭,无可存者。” 撒加对曰:如此,女神之头瞬息可得矣。
  
  女神既自刎,随艾欧里亚、米罗进讨冥城,失利,为敌巨魁拉达曼迪斯坠于寒冰地狱。后复苏,殉于叹息之壁。
  
  谥曰:穆,布德执义曰穆,故穆穆。
  
  
  
  金牛列传第五
  亚公尔迪,本巴西人也。长九尺余,容貌魁梧,膂力数倍于常。耿直少憨,行事刚健。
  
  初举为金牛县侯,大司农,务于实务。至十二宫战,为守金牛宫。与星矢赌誓,曰:“若折吾角,放汝等过。”星矢竟成,亚公不怒,反大笑:“此子忠义!”乃依约放五人过关。
  
  海君兴衅,遣魔女苏兰特暗杀五亭,亚公为守护,几为其所害,女神现,得免。
  
  冥帝侵攻之时,守金牛宫,见冥士十数,须发皆张,戮力苦战,被伤百创,犹力搏不退,寻闻葛瑞福毒香,乃陨。虽死犹立,威势不减,围者竟不敢近前。及穆先生至,乃仆。穆嗟而做歌:金甲玉碎兮魂魄扬,胆气壮烈兮犹缭梁。
  
  后复活,再殉于叹息之壁。
  
  谥曰“壮”,武而不遂曰壮。
  
  
  双子列传第六
  撒加,伪皇,事在《僭帝本纪》。
  
  弟加隆,本性纯恶。尝劝其兄夺位篡朝,撒加举发,乃囚于海牢之中。幸得不死,释海皇魂魄于雅典娜之壶,自任海龙将军,领七海总帅,策动二神相争,不成。后幡然醒悟,赴圣域求恕,身中蝎毒十二,未发一声,女神念其诚,允其披挂双子圣衣,暂代兄职。冥战之中,其奋威无极,意气风发,毙冥士数十,与敌酋拉达曼迪斯同死。
  
  叛不加谥,然其能改,谥曰:幽坚。动祭乱常曰幽,责其海皇之乱;彰义揜过曰坚,明义以盖前过。 


狮子列传第八
  艾欧里亚,希腊人也,射手县侯艾俄洛斯弟。年少刚猛,执义为则,有雄气。匡帝见其状貌,赞之曰:有乃兄之范,真将才也。遂授其狮子圣衣,为征西大将军。
  
  撒加篡位,欲害女神,艾俄洛斯夺褓而出,被诬为叛。艾亦被株连,幸得赦免,然终为人所忌,郁闷不乐,深以兄为耻。后女神反正于倭,白银诸乡侯与战不利,艾欧里亚遂亲出,往讨星矢,欲以显功。既至,误伤莎尔拉,为女神所说,略有所悟。及返圣域,直往教皇厅,面质僭帝。处女县侯沙加斥之无礼,二人相斗,僭帝于旁竟施幻术,致艾迷乱本性,唯杀戮是则。
  
  十二宫役,艾因性惑,敌我难辨,大破星矢等青铜五亭侯,莫能挡。时有杂兵卡西欧士,慷慨赴死,艾遂悟。及僭帝败亡,方知兄长蒙冤始末。
  
  冥王既兴,艾独守狮宫,毙冥士六人,锐不可档。旁有观者叹曰:有雄狮之怒于前,岂敢螳壁挡车耶?”闻撒加等以禁招杀沙加于处女宫,怒不可抑,几杀撒加。后入冥城,不胜,堕寒冰地狱。殉难于叹息之壁。
  
  既薨,谥曰威,猛以刚果曰“威”,强甚于刚,敢行。
  
  
  处女列传第九
  沙加,本籍身毒,释家子也。幼而才悟质像过人,器宇宏肃,明解三藏,博览六经,人皆谓此子佛祖转世。日常闭目,以绝俗色,以贮宙能。故圣域口耳相传:宁着阎王怒,莫张沙加目。黄金县侯十二,公推沙加为强,曰:半神。
  
  初,沙加受命讨姜戈,未至,戈已为一辉所破,沙加遂告一辉:卿当自重,若入奸邪,吾必杀之。
  
  至十二宫,与一辉战,历经六道,妙阐三论,二者竟迷入异界。沙加本欲独归,然靡然推服一辉忠义,求穆助之,二人俱得返。及僭帝既死,乃降,曰:“沙织,真吾主也。”
  
  海皇之战,未出。
  
  冥士袭圣域,其独守处女宫,佛法昭然,尽灭冥军。又揭撒加等三人伪装,断其六感。见不能胜,归沙罗双树,念偈曰:今此身灭尽 寂若灯火灭,枯荣皆刹那,长久未有时。念罢,书“阿赖耶识”于花瓣,遗女神,遂死于撒加等禁招之下。
  
  名死,实悟八感,入冥界,谋刺冥皇,不成。后亦殉于叹息之壁。
  
  谥曰“献”,聪明睿哲曰献,有通知之聪。
  
  
  天秤列传第十
  
  童虎,江州匡庐人也,世居五老峰。初年事迹涅灭无闻。前代圣战所幸存者,一为匡帝史昂,一为童公。
  女神使匡帝治圣域。而使童虎为御史大夫,专临匡庐,以监封印。印所封者,冥帝百零八士也。数甲子后,印则自消,是圣战时。又施假死之法,令其肉身缓衰,以堪此任。
  
  虎既负监视之职,不离匡庐,不与政事。然其为耆旧之臣,德威劭重,名位极隆,穆公以降,皆尊其为“老师”。虎既为天秤县侯,司察举之职,其铠也,分械十二:曰棍,曰拐,曰盾,曰刀,曰剑,曰枪,各成一对,皆无坚不摧,非女神恩准,不得用。
  
  撒加作乱,虎尽知之,而无可向圣域而伐者,遂韬光养晦,暗待天时;僭帝慑其威,亦不敢犯。后天龙县侯紫龙求问,见其天资可佳,喜,收为徒。
  
  比至沙织扬旗讨逆,亦为助力。迪斯马斯克欲刺之,不成。后十二宫役,迪遥杀春丽,救之,迪遂败。
  
  海帝为乱,五亭侯死斗,黄金县侯众欲援之,不许,以防冥军有袭,后果如其料。然贵鬼送天秤圣衣为援,于海柱之破有功大矣。
  
  后冥士举袭圣域,亲赴圣域,对决于匡帝,自复青春之身。后亦入冥界,困于叹息之壁前。叹息之壁者,冥土净土之隔也,非神不得逾越,擅过者必死。童虎曰:“如是我闻,冥者,至阴也;日者,至阳也。欲破此壁,非日光不能为之。黄金县侯凡十二,为黄道星座,当堪此任,而吾等亦灭。”复壮言道:女神将死,天下即亡。光明之存,吾侪之任!!”遂集全县候,慷慨赴义,叹息之壁为其所破,皆死,壮哉。
  
  谥曰:“武平”,刑民克服曰武,法以正民,能使服;执事有制曰平,不任意。 
  
  
  天蝎列传第十一
  米罗者,希腊人也,天蝎县侯,征南大将军。为人果毅,有勇力,行为方直,与水瓶县侯卡妙最善。其所长,乃真红毒针,凡十三枚,中人剧痛,鲜有忍者,唯求速死。故圣域之民,多惮其威。
  
  十二宫役,与战冰河,互斗,胜之。然米罗叹曰:虽我之胜,圣衣之力焉。倘我身直受其攻,则死之速矣。今真胜者,冰河也。” 乃施手活冰河,又语于卡妙曰:公欲存其命,非救彼,实辱彼也,万勿相让。
  
  及冥战,入女神寝宫护卫,惊见加隆跪于地,怒曰:此何人,敢入圣殿!加隆对曰:“求恕,并求战”米罗愈怒,曰:海帝之乱,死者甚众,汝之过也!何敢复来!遂施加毒针,加隆坦然受之,竟不发声。米罗默然,欲离,加隆惊曰:“将军此离,女神无护卫,倘敌人来攻,如之奈何:”米罗背向而道:此殿中无敌矣。
  
  后入冥城,堕入寒冰地狱,殉于叹息之壁。
  
  谥曰恭,执事坚固曰恭,守正不移。
  
  射手列传第十二
  
  艾俄罗斯,本希腊人。少有贤名,布德执义,行止颇有大气。匡帝甚爱之,擢为射手县侯,加骁骑大将军,后至大司马,与撒加并为双壁。
  
  初,匡帝指其为皇储,拜而受之。及撒加作乱,伪为教皇,艾虽觉疑,然未得实据,乃慎而不动,仍谨事之,盖其行事求稳也。女神降生,僭帝欲害,艾有所察,夜入寝宫,正见刀向圣婴,惊而阻之,曰:何故暴行若是。僭帝惧,欲求灭口。艾遂夺襁褓,越窗而出,携射手圣铠夜遁圣域,与山羊县侯修罗战,重伤。后见光政巡游至此,乃委以托孤之重,寻死。圣域加以叛徒之名。
  
  十二宫时,五亭侯至射手殿,见其遗字,上书:“嘱汝少年,女神所付。”五侯泣而拜曰:先辈忠义,日月昭然,吾人敢不从命。”
  
  后复活于叹息之壁前,殉死。
  
  谥曰怀忠,慈仁短折曰怀,短未六十,折未三十;危身奉上曰忠,险不辞难。
  
  
  水瓶列传第十三
  卡妙者,法兰西人也,容貌清雅,望之俨然,有威仪。为水瓶县侯,奉常,喜怒不形于表,为人孤僻,独于天蝎县侯米罗为善。昔于罗刹国极西之地设帐收徒,所得者二人:白鸟亭侯冰河,海士艾尔扎克。后者官至海皇七将军,都督北冰洋诸军事。
  
  其为人也,冷漠其外,性情其内。徒冰河有母沈于海,每祭之,卡妙竟覆船毁尸,曰:夫成大事者,未见小事为念。”,其冷若是;及十二宫战,僭帝抛冰河于天秤宫,卡妙闻之,乃往,置冰河于冰棺,使其勿丧于战乱,爱徒之心昭然,其性情若是。
  
  米罗曰:“汝当知之,袒护汝徒,是辱其也。”,卡妙遂与冰河倾力对决,败死。
  
  后冥战复活,随僭帝袭圣域,冒叛逆之名,行忠义之事。殉于叹息之壁。
  
  谥曰钦,威仪悉备曰钦,威则可畏,仪则可象。
  
  
  山羊列传第十四
  修罗者,西班牙人也,封山羊县侯,征北大将军。性耿直,号全忠,右腕圣剑无坚不摧,锋未有过其盛者也。
  
  初仕于匡帝,尽言其忠。值撒加叛乱,竟为党同,追讨艾俄洛斯。后圣战既开,紫龙与斗,为圣剑大破。紫龙孤穷之势,乃抱挟其身,行亢龙有悔,二人皆冲天而去。修罗感紫龙忠义,覆以金甲,推返地面,寻焚死。
  
  后冥战复活,随僭帝袭圣域,冒叛逆之名,行忠义之事。殉于叹息之壁,与卡妙类同。
  
  谥曰刚,追补前过曰刚,勤善以补过。


 评曰:国虽有士,亦分清浊。以穆公之贤、壮公之勇、威公之气、献公之睿、武平之德、恭公之义、怀忠之诚、钦公之度,尽瘁国难,唯明是从,其肝其胆,昭烈无加;僭帝虽篡,幽坚虽邪,刚公虽昧,终克归大道,忏悔前咎,爰显清名。至于抗戾之暴、谬公之爽,盖其不恤己德,少修寡悟,自取其报耳。然叹息壁前,尽誓节义,慷慨赴死,粉身无憾,壮哉!万古之下,其声仍洪,其德昭昭,女神有士若此,夫复何求。
  
  
  典章志
  
  黄金者,县侯也。
  白银者,乡侯也。
  青铜者,亭侯也。



迪斯和阿布我感觉不是很好,就没有搬,不过最后的评语不错

【纱织中心】最后的晚餐(9) BY:茶怡

 “好!我去抱枕头!”得到允许,纱织高兴地跑去女神殿。

纱织抱着枕头来占史昂的床,好在他的床比较大。纱织虽然担心自己睡着了在床上乱滚,也不用担心把他给挤得没地方。

 

睡觉前纱织自告奋勇地帮史昂梳头,头发要长成这样的秋草绿也很不容易啊。

纱织看着他柔软的发丝一缕缕从她手中落下,不禁赞叹十八岁身体的发质真好。而梳子则是古色古香的木梳,据说史昂的家乡都用这一款的梳子,在穆那里也见过这种。

纱织就这么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过史昂的长发。每梳一下,似乎就感到史昂离她更加遥远。

 

有泪水在纱织眼中积聚起来。

她在心底说:

我的父亲啊。我可以这样呼唤你吗?

你的一生均是为了女神与大地,你对我真是过于温柔了。你老了,你将要离开我。尽管我甚至渴求时间永远不会带走你。

 

史昂已脱去了教皇的黑色外袍,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衬衫领口和袖口上均有朴素的花纹。他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那是一个女式梳妆台,十八世纪的样式,透出陈旧而厚重的气息。

檀木台面的一角被人刻上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是小孩子稚嫩的笔迹,因为年代太久的缘故,字母都模糊不清,依稀可以辨明句首几个字母是“Athena”。

那么就可以知道了,这个梳妆台曾经是上代雅典娜的梳妆台。

纱织轻声唤他:“史昂?”

他没有反应。

纱织突然心慌极了,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快沦陷,冰冷的感觉湮没了她。纱织转到史昂面前,他闭着眼睛,呼吸轻和平缓。

纱织感觉泪水慢慢涌上眼眶,史昂他就这样坐着睡着了啊,他是有多累了啊。

 

纱织抱过一床单被,为史昂轻轻盖上。她想起有几次深夜在女神殿醒来时,看到史昂正为她轻轻盖上被她踢下床的被子。

史昂啊,你到底有多么累,有多么疲惫了,才会这样沉沉睡去。

纱织收起梳子,伸手抚上他年轻美丽的面庞。

我不想你离开我,但亦不想你再受煎熬,也许,作为战争女神,强大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足够强大,我便可以挽留住所有想要留住之人,也可保护所有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们。

史昂,你告诉我,如何能挽留你,但是你说你累了,你在日渐虚弱,我又如何能阻止时间的脚步?

 

最后纱织靠着史昂的腿迷迷糊糊睡着了。

清晨醒来时,他们仍是那样相互挨着,仿佛谁也不会离开谁一般。

如果史昂不在了,她会很孤单的。纱织真想这样对他说:不要离开我,努力地活在这世上吧。

但是那样子的话万万说不出口,因为他那样累,那样温柔。

他的身上盖着洁白被子,稍嫌艳丽的面庞上却笼罩着落寞之感。

 

纱织就那样悄悄坐着,直到十二宫钟楼的钟声敲响,史昂仍旧没有醒来。

她知道他每天此时就要开始一日繁重的工作。强忍着内心的酸楚,纱织叫醒了史昂。

史昂初初睁开的红色眼眸里带着难得的懵懂,就像是纱织接触黄金匕首时看到的残像里的那个十八岁少年。

他只轻声说了句:“啊,我睡得太沉了。”

 

史昂站起来,被子就掉落到地上,他甚至浑然未觉。

紫发女孩看着他穿上教皇袍,那沉重无比的黑色袍服。

纱织想,她要坚强,因为她是那么爱他。纱织快走几步跟上他,拉住他的手:“教皇,低下头,衬衫的领子还在外面呢。”

史昂弯腰,纱织帮他理好衣服,然后在他的面颊上重重亲了一口:“今天也请辛苦了,我最亲爱的教皇大人。”

史昂轻轻敲了下纱织的脑袋,这动作让她想起了加隆。

他红色的眸子里满是慈爱,他说:“现在感觉连早餐都不需要就可以精神满满地工作了。”

“不要,我要你陪我一起吃早饭。”他是想弥补那睡过头的十多分钟工作时间吧,纱织断然拒绝他。

 

早餐时史昂问纱织心中的教皇人选是谁。

纱织想她心中还是愿意撒加做教皇的。并不是因为艾俄洛斯不如他,而是为了加隆考虑。如果撒加做了教皇,加隆便可以真正站在阳光下,成为双子座的圣斗士。

但是作为女神,是不能只看到一个人的,这是史昂教导她的。

于是纱织告诉他,她无法做出客观的选择,所以不能把她的想法告诉他。而纱织相信史昂一定会选出一位像他那样的好教皇。

纱织不忘史昂曾答应她要好好考虑加隆的事,又跟他说起加隆的身份问题。

史昂沉默了片刻,说加隆的事比较复杂,他的守护星一直晦暗,与暗之北极星遥遥相应,那正是叛逆者的星象。

 

“那么,就没有办法了吗,也许我们可以让加隆到圣域之外的地方好好生活?”纱织问史昂。

“这也不行。”史昂淡淡说,“不能放他离开圣域。”

“难道说我们是要一直监视着加隆?这样太残忍了,既无法给他荣耀,也无法相信他,这是何等残酷的摧残啊。教皇,这样做的话,圣域又有什么公平和正义可言?他太可怜了,史昂。”纱织一下子站起来。

“雅典娜,你变得比以前更加温柔了。这样子的战神,大概也没什么不好吧。”史昂轻声说,

“加隆他,我不好说,也不敢妄自断言。如果当上教皇的是撒加,他就有可能成为获得认可的双子座圣斗士。现在我们最好不要做什么,女神,答应我吧,这是我的请求。让我为你留下一个安宁的圣域。那孩子,在幼时就曾……算了,这些都过去了。女神,有些事你不知道,但是请相信我的判断力。”

 

纱织没有回答他。

“女神,应当无私地爱着每一个人啊。”史昂温和地对她说。

但是,纱织觉得自己也无法认同牺牲一个人的做法。

史昂自己也说过,他要将爱分给每一个人,但是,穆也会为此感到落寞,他并没有真正感受到爱啊。加隆也是,无法感受到雅典娜的仁慈,只是会继续憎恶她啊。

纱织想,兴许,自己还是太年幼了。史昂能做出为了圣域牺牲自己的决定,她无法指摘他什么。

看着他慈爱的红色眸子,纱织只能轻轻点头。

 

吃完早饭,史昂像往常一样钻进教皇厅的书房里工作,纱织知道他一工作又是整整一天,便走出教皇厅。

经过阿布罗狄的宫殿时,阿布罗狄似乎还在睡觉。

阿布罗狄是个标准的低血糖。据撒加说,阿布罗狄如果早上没睡好,一整天都会黑着脸,还会乱发脾气。

 

到水瓶宫时,卡妙已经起床了,他穿着单薄。要知道现在可是深秋,他穿着不合时宜的短袖T恤和深色长裤,长发凌乱。

就算这么不修边幅着,也无愧于冰原美少年的称号。当然这称号是纱织私自颁发。

“女神。”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声音凉丝丝的。

他还有点包子脸,纱织有些不厚道地想,却忘了自己才是最包子脸的那个。

 

“卡妙早,卡妙的修炼地是在哪里?听史昂教皇提过似乎是极冷的地方呢。”

“在东西伯利亚冰原。”卡妙围了条围裙,一脸正经地准备早餐中,“我还有两个徒弟在那里,也不知道他们最近怎么样了。”

“卡妙有徒弟?”纱织好奇,“但是卡妙你自己也才……”这么点大。

卡妙才十三岁而已,不过是个孩子。

“女神你也才六岁啊。”卡妙的声音也带着冰原气息,“那里的确很冷,不过习惯后也就没什么了。我的两个徒弟只比你大一岁,都是很好的孩子。”

纱织突然想起昨晚水瓶宫那冰冷的声音,有些心虚地观察正在忙碌的卡妙,他不会认为她很无礼吧,她昨晚听见他的声音竟然吓得落荒而逃。

“雅典娜,你有没有吃过早餐?”卡妙问。

“我刚刚在教皇那里吃过了。”

 

卡妙笑笑,他端着餐盘坐到桌子边,上面放着一杯牛奶,一片吐司,还有半只苹果。

“卡妙的早餐很简朴呢。”纱织想到教皇厅里摆的那一桌子食物,感觉太腐败了。

也许史昂把圣域的钱都放在书房里,没事时数着玩,却很抠门地分零用钱给十二宫的战士们。不过史昂对纱织很好,从来不抠门。好吧,也许这些钱都用于圣域的基础建设了。

其实啊,史昂,现在只要一想到他,纱织心里就像是慢慢撕开条裂口似的疼。

 

“雅典娜,我在节食。”卡妙打消纱织的疑惑。

“卡妙!”纱织激动极了,你是真正跟世界接轨的正常人啊!

“艾尔扎克和冰河两个在我上次回西伯利亚时都说我比以前胖了。”卡妙轻声说,“我也觉得有点,大概是圣域的伙食太好了。”

“卡妙!加油吧!”纱织攥紧拳头。

“不过这件事请不要告诉教皇,我害怕他会扣掉我的伙食费。”卡妙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自己倒没什么,但是我还有两个徒弟要抚养。虽说近来攒了些钱,但不知为何总会不知不觉少掉一些。”

“有几次倒是看到撒加从这里紧紧张张地过去,不过他应该只是去找阿布罗狄吧。”卡妙托住下巴陷入沉思。

纱织冷汗,那个大概不是撒加,而是加隆。她急忙接过话头:“卡妙,你怎么还不开始吃呢,嗯,我听说,早上起床要尽快吃早餐才能让一天的能量消耗早点开始,嗯,所以,卡妙,先吃吧!”

“我在等修罗。”

 

“你们感情真好啊。”纱织说。

“啊,他来了!”虽然卡妙还是那么一副冷冷的样子,那双冰蓝的眼睛也没带笑意,没焦距似的,纱织还是可以看出他的激动。

摩羯座的修罗也没穿圣衣,他也是极少的短发派。修罗看到纱织似乎很高兴:“女神也在啊。”

“修罗早上好!”紫发女孩伸出小手和他打招呼。

 

卡妙刷地站起来:“修罗,你终于来了!快,用你的圣剑来斩断这片吐司吧!”

修罗很善解人意,果然发动了圣剑的绝招帮卡妙把那片本来就很薄的吐司切成了更薄的两片!

纱织看得都呆掉了。

卡妙严肃地观察两片吐司,最后决定了:“这片比较薄,我吃这片,修罗你就吃那片!”

“我为什么每天吃完早餐还要过来帮你消耗你不要的东西。”修罗嘀咕,“明明米罗很乐意帮助你,你为什么不让他来?”

卡妙很开心地吃早餐,并不搭理他。

 

修罗对纱织说:“卡妙一定要把吐司切成两片很薄的整片。如果是切成两个半片,他会觉得份量变少,虽然说无论横切还是纵切份量都不变。所以他一定要我帮他切开。”

哦,原来是这样。

所以说卡妙也是个近神型的黄金圣斗士吧!

纱织跟他们又说了几句闲话,实在不忍心见卡妙只吃那么一点,就与他们告辞了。

 

经过射手宫,艾俄洛斯不在。

到下面一层的天蝎宫时,看到米罗,他精神似乎不太好,比纱织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差了一大截。

纱织给米罗讲了她刚才在水瓶宫遇到的神奇的事。修罗把薄薄的吐司切得更薄,听到这件事,米罗的精神似乎又萎靡了一点。

 

天秤宫无人把守。天秤座的圣斗士是与史昂一届的圣斗士,在遥远的五老峰经过了漫长岁月,看守着圣战中落败的冥王的一百零八魔星。

婉转曲折的竖琴曲声从天秤宫的深处发出,那真是无比哀伤而又优美的旋律,与纱织此时的心境是那样符合,心中思绪万般曲折,却无所适从。

走出天秤宫,看到台阶上躺着一只折断了羽翼的鸟,它有着灰褐色的羽毛,眼睛像黑曜石一样璀璨晶亮,它的翅膀折断,上面血迹斑驳。

 

纱织走过去。她看到那只鸟儿很害怕,想展翅飞走却无法动弹,在地上无力地挣扎。

“不会伤害你的啦。”纱织把它轻轻放到手中。

它比她的手还要大些,此时缩了脖子埋在两翼中,有些颤抖。纱织释放小宇宙,金黄色的光芒笼罩着它,它折断的羽翼逐渐恢复,虽留有血迹,却不会再痛苦。

它仍在她手中,纱织双手捧着它,伸向天空。飞走吧,如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飞去那个不会让你受伤的地方吧。

鸟儿扑扇了两下翅膀,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翅膀已经恢复了,羽翼完全张开,向着天空的某处飞去。